第90章 能言者未必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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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办?”
少年的声音清冽,听上去毫无波澜。
“平平,安安如何?”母后的声音再次传来。
平平?安安?
胡瑶止了步,隐约猜到母后意有所指。
“小婿不知娘娘何意?”
胡婧笑了,“你不是不知,你不过是想本宫亲口说出来罢了。瑶瑶的身子你与本宫都清楚,她喝不得避子汤。至于孩子如今要不得,将来亦难得。”
胡瑶呼吸微滞。
“所以你不妨将平平,安安收入房中。美婢服侍在侧,自然无需瑶瑶同房。若她们能有一儿半女,也算是为瑶瑶替你们慕家留后。这算不算按你们梁国的规矩办了。”
慕渊平淡的应道:“算。”
算个鬼。
胡瑶双手下意的紧攥衣裙。
出嫁时,梁国喜婆与她说过梁国的七出。
其中无子,为其绝嗣者出。
两国之间,个人利益最小。
慕渊自然不能因为她无所出与她和离,但扪心自问若慕渊真与其他女子同房,甚至有了儿女。
她当真可以坦然接受吗?
不,她断不能接受。
“既然算,那便这么办吧。”胡婧见慕渊蹙着眉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冷笑道:“慕少将军还有何要求,直说吧。”
“我没想过纳妾亦没想过让阿瑶以外的人替我生子,若阿瑶不能生不愿生,不生便是。”
胡瑶愣了,胡婧却笑了。
“本宫信你此刻的话,只是时日一长,人心就会变。你此刻山盟海誓的非卿不可,说不定那日就成了避之不及,弃之不惜。”
胡婧垂眸缓缓道:“慕渊,瑶瑶喜欢你,所以本宫不希望有那么一日,但若真有,本宫希望你让瑶瑶假死归魏。你放心,南魏与梁国依旧互为唇齿之邦,你慕少将军亦可另娶佳人生儿育女,而永乐公主也绝不会再出现......”
“不会有那一日,娘娘若无其他事,我便告辞了。”
少年显然是恼了,扔下句冷冰冰的话,礼也不行就走了。
胡婧轻笑一声,眸中却毫无笑意。
她曾信过,信的除了这条命什么都没了,若非曹弘延只怕是命也要没了。
她自然不愿她与弘延的女儿重蹈覆辙。
胡婧抚着腕上的疤,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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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瑶在听到慕渊告辞的第一反应是躲起来。
她躲到转角处隐蔽的小门后,透过缝隙看到慕渊从殿内出来。
慕渊不知在想什么,竟在她躲藏的小门前停下,并朝她这边看来。
胡瑶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慕渊发现。
她也不知在心虚什么?
好在慕渊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囡囡,慕渊已经走了,出来吧。”母后温柔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胡瑶这才想起来躲在这,会被母后发现的事。
她低着头走进殿内,“母后。”
“你呀,从小偷听就爱躲那里,怎么就不知换个地方。”
胡瑶上前抱着胡婧撒娇道:“女儿一时情急,忘了。”
“都听到了?”
“母后是不是故意让钟嬷嬷告诉女儿,好让女儿偷听?”
“是啊,原是想让我们瑶瑶死心。谁知那孩子竟说出这样的话,感动了?”
胡瑶点头,“母后果然不信夫君说的话。”
“新婚燕尔少年儿女做出的山盟海誓自然是可信的。”
“母后言外之意就是不信。”
“能行者未必能言,能言者未必能行,与其信慕渊所言,不如看他所行。母后像你这般大时也曾信过男子的山盟海誓,为他脑子发昏。”
胡瑶见母后神情,就知她又想起往日之事。
母后很少提起往事,但胡瑶还是从父皇与钟嬷嬷那知晓了一些。
当年皇子皇女夺位,身为卫国公的外祖父一直保持中立,直至母后因意外被默默无闻的五皇子所救并嫁与他。
五皇子后来有意夺位,母后与外祖父便倾全族之力助他登上皇位,可最终母后换来的是至亲惨死,族人流放,冷宫度日。
父皇以清君侧之名,举兵诛讨,听说那人最后是死在母后剑下。
她问过父皇,当时远在封地的他是如何知晓母后在冷宫中生命垂危,父皇总是不正经的说:“梦里看见了。”
她若再问,父皇就故作神秘的说:“天机不可泄露。”
“囡囡想什么呢?”
母后的话让她回过神,她搂着母后的胳膊道:“女儿只是忽然想起之前父皇告诉女儿,他是如何喜欢上母后的。”
母后脸上难得一见的泛起了红晕,“你父皇怎么总念叨这事。”
胡瑶笑道:“因为父皇说那一次惊鸿一瞥,就赔上了他的一辈子。父皇说初见母后时,母后一袭红衣策马扬鞭在众贵女中漂亮的让他挪不开眼,他那时就想母后若愿意嫁与他就好了。”
“母后,其实女儿初见慕渊时也是如父皇那般想的。”
母后笑着拍了拍她,“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句话。”
胡瑶小脸一红轻哼道:“才不是,我说不过母后,不说了。”
胡婧笑道:“既不说这事,母后就与囡囡说些别的。”
胡瑶抬眸看向母后。
“你可知自己身子如何?”
胡瑶点头。
“你即知晓便当知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
“女儿知晓的。”
“爱人者先自爱。无人何时,囡囡都要先爱自己做自己,可明白?”
“女儿明白。”
“你即心中有数,母后也就宽心了。情爱之事可大可小,但接下来母后的话,囡囡心里要有些数。”
胡瑶疑惑的看向胡婧,“母后是何意?”
“古话曾说弓满则折,月盈则亏。慕渊少年成名,深得梁帝信任宠爱,但囡囡有没有想过若有一日新帝登基,慕渊将会如何?”
新帝登基派慕渊攻打涧狼峪,他最后成了痴傻,归于乡间。
如今她未死,太子不会被废就不会生病,梁帝易不会旧疾复发,慕渊应当也就不会攻打涧狼峪,但梁国太子待慕渊如何她并不知晓,她只知慕渊经常去东宫找太子。
“鉴史即可知今,天底下本就没什么新鲜事,母后之所以与你说也只是给你提个醒,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树倒自然猢狲散。”
胡瑶有些焦急的问:“若真如此女儿当如何做?”
“提醒慕渊一次,之后就什么都不要做。”
“为何?”
“在梁国你所言是妇人之见,而那孩子并不是听人劝的性子。”
胡瑶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她向来无意朝堂之事,慕渊也未曾与她提起过。
她亦不知她的重生会不会改变之前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