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丧门神投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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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到了山寨，邓飞一迭声催令小喽啰杀牛宰羊，款待贵客。
裴宣请曹操坐了上首，曹正次席，“饮马川三杰”则在下首相陪。
众人把酒言欢，搬文弄武，相谈甚欢。
这时，烤好的牛肉、羊肉端上来，众人举杯痛饮，各抒胸怀。
斯时明月在天，银光遍洒。
曹操豪兴大发，连饮数杯，借着酒意指点江山，将如今宋国的内忧外患一一点出。
最后指着北方，朗声道：“众位兄弟，以我观之，强敌起于北方，女真才是未来大患！大宋、大辽皆是一丘之貉，不久必被女真所灭。我等好汉，值此风云突变之际，难道不该有所作为么？”
他这番言论，在“饮马川三杰”听来，简直惊世骇俗。
三人目瞪口呆片刻。
裴宣端起酒杯，道：“教头之言，当真令人醍醐灌顶！我等久居北国，深知那外族入侵之苦，也曾想投军报国，可那大宋军队，害民更甚。我等真真是报国无门、走投无路，只得占据山寨，与这混浊的世道对抗！”
邓飞道：“裴宣哥哥说得对！我等学得一身本事，谁不想为国出力，博个封妻荫子的功名，可当今这世道，真真令人心寒！”
孟康道：“俺也一样！”
曹操道：“三位贤弟，实不相瞒，林某在江湖上走这一遭，颇遇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英雄好汉，大家意气相投，皆有为国出力、为民解忧的心愿。既然这世道容不下我等，我等便打翻这世道，再造一个新世道，有何不可！”
“饮马川三杰”闻言，眼中皆有异彩闪烁。
裴宣喃喃道：“打翻旧世道，再造新世道！壮哉！壮哉！”
当下痛饮三杯，高呼道：“听教头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教头心中，实藏有百万雄兵、万里山河，裴某心悦诚服！教头如若不弃，我裴宣，愿为驱策！”
郑重跪地，伏首下拜。
邓飞一拉孟康，二人一起跪下，异口同声道：“愿为教头驱策！”
曹操大喜，赶紧扶起三人道：“何必多礼，大家都是兄弟，万万不可如此。”
众人重新归席，开怀畅饮。
席间，曹正再次提起“丧门神”之事。
裴宣道：“林大哥，小弟们之前实不知那‘丧门神’做下此等恶事，只道他是走投无路的江湖汉子，故而收留。”
曹正道：“裴大哥，那‘丧门神了’如今可在寨中么？”
裴宣道：“自然不在。”
曹正不免失落，猛锤酒桌，道：“又落空也！”
曹操道：“裴贤弟，可知‘丧门神’现在何处？”
邓飞抢着说道：“林大哥，说起那厮，真真气炸俺胸膛！”
孟康道：“俺也一样！”
曹操见他们如此愤怒，似乎有难平之事，故而问道：“发生何事？”
裴宣叹口气，道：“此事说起来我等都觉丢人。若非林大哥相问，我等自埋在心里，绝不让外人知晓。”
曹正被勾起了好奇心，嘿嘿一乐，搓着手，道：“那‘丧门神’干了何事，竟让你等如此难以启齿？莫非拐带了你等老婆？”
曹操喝止道：“胡言甚么！”
“饮马川三杰”倒是不甚在意，邓飞道：“俺们三个都没老婆，他想拐带也没门！”
曹正道：“那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裴宣道：“罢，罢，我说便是。那‘丧门神’在鄙寨住了一月有余，因见鄙寨简陋，甚是瞧不上。有一日忽然说为我等寻了一条发财之路。”
曹正道：“甚么发财路？”
裴宣道：“那厮初时并不言明，只叫我等带了人马与他下山。”
邓飞接口道：“下山后，他带俺们一路往北，竟直接进了辽国境内！”
曹正惊道：“他带你们去辽国做甚？”
裴宣咬牙道：“说起来便是耻辱！”
邓飞道：“我等不愿提及此事，便是这个原因。”
孟康开口道：“‘丧门神’那厮要我们投靠辽人，坐享荣华富贵！”
曹正道：“啊哈！这可真是一条发财妙计！”
裴宣满脸怒容，拍桌道：“奇耻大辱！”
邓飞道：“俺一生声名，险些毁于一旦！”
孟康道：“俺也一样！”
曹正想笑，被曹操制止了。
对这些好汉来说，名声特别重要。
“卖国求荣”是英雄好汉的大忌，谁也不想有一丝沾连。
故而“丧门神”带他们前往辽国投敌，对他们来说，便是奇耻大辱。
曹正正色道：“三位哥哥，你们既已过去，如何又回来了？”
裴宣道：“不回来那不就真投敌了么！”
邓飞道：“俺们发现上当，拼死搏杀，带去的兄弟十不存一，好不容易才逃回来。俺们三个，也各自带伤，要不然，任你这小兄弟，也能以一敌二？”
曹正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与你们交手之时，觉得你们实力不济，原来有伤在身。”
孟康默默撩起衣襟，露出侧肋一道血淋淋刀伤，道：“这便是‘丧门神’那厮砍的。”
曹正惊道：“啊呀！那厮端的凶狠，差一丝便要了你的命！”
裴宣道：“能保命回来就不错了，若是死在辽土，有何面目见九泉之下的祖宗！”
曹正想了想，道：“如此说来，‘丧门神’投靠了辽人？”
裴宣道：“正是！他勾结辽国一个南面官，做了蓟州府辖下一个伪保甲，手下聚集数十泼皮，在蓟州城横行霸道，为辽国造势。”
曹正问：“何为南面官？”
裴宣道：“曹兄弟有所不知，那辽国设有北面官和南面官。南面官掌管境内汉人州县事务。因蓟州靠近辽国，宋辽历来纠葛不断，故而双方都在此设衙建府，宣示权力。”
曹正拍桌大叫：“作大怪也！这蓟州明明是宋国领土，如何能容辽国在此设衙建府？真真屈辱至极！”
三杰也是叹息不已。
曹操道：“宋国之屈辱何止于此，纳岁币都能忍，还有甚么不能忍！”
又道：“裴兄，‘丧门神’那厮就在蓟州城么？”
裴宣道：“正是！那厮三天前还鼓动一队伪辽军来剿我们，被我们狠杀一阵，退回去了。”
曹操道：“总算找到这厮！我等速速入城！”
裴宣道：“哥哥且息雷霆之怒，在小寨暂住一晚。明日一早，我等同随哥哥入城！”
邓飞、孟康也道：“我等同去！”
曹操道：“你等都去，山寨谁守？”
裴宣哈哈笑道：“边陲小寨安能容得下真龙！我已想明白，愿随哥哥同闯天涯，不负此男儿之躯！这区区小寨，一把火烧了便是！”
邓飞、孟康齐声道：“正是此理！”
曹操道：“好！承蒙诸位兄弟看得起，明日一起去蓟州！”
一夜欢饮，直至天明。
第二天，裴宣、邓飞、孟康驱散寨中小喽啰，一把火烧了山寨。
只留了百十个无牵无挂、愿意闯荡的，带着寨中所有金银财宝，装了几辆车儿，随曹操下山，前往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