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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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项淮宁站在窗前，抬头便是皎洁的明月。一阵凉风拂过，背后便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原来你躲在这里啊——正好，我有事想要问你。”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从项淮宁的背后传来，她诧异地望着天上那泛着白光的皎月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忐忑。听到来人逐渐靠近，项淮宁只好回头，但背对着月光的她在这明暗交替之际有些晃神没能认出面前这位伫立于暗黑之中的女子，她只好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好好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那女子的声音变得幽深又神秘，项淮宁不禁有些头晕目眩。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整个身子抵在窗户左侧的墙上望着那女子缓步踏入白光之中，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
“呵，不必如此紧张...我不过是想请你为我解答一些小小的疑问罢了。“
那女子的声音很是柔和，却让项淮宁通体生寒...意识到对方实力比自己强大不少的项淮宁只好握了握拳鼓起勇气坚定地看向前方。
伴随着这平稳的脚步声与越发熟悉的嗓音，项淮宁死死地盯着走上前来的女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终于认清了对方的面容...是顾深凛。而看到顾深凛那颇为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之时，项淮宁心中猛地一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面前的顾深凛并不在意项淮宁如今那惶恐不安的表情，她以自信又尖锐的话语继续逼问着对方，每当她上前一步，一个让项淮宁难以回答的问题便回响在这片夜空之中。
”在你讲述过往的时候，我心中便有了疑问——你在器宗遭受了那么残酷的对待为何还会心甘情愿为器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望着顾深凛那双满是讥讽的眼眸，项淮宁有些喘不过气来却依然以摇头抗拒着对她的问题做出任何回应。
不同于项淮宁的窘迫，顾深凛带着恶毒的笑意穷追猛打，像是耳语一般轻声道：“众所周知封印石与魔气两不相容，而器圣作为魔气一族，又为何会如此相信你这个体内有着封印石力量的小姑娘？还将一切的计划都与你分享？”
在这个问题的打击之下，项淮宁再也无法稳住自己的情绪，满是震惊和慌乱地看向对方。她正想说些什么狡辩，对方却像是猜透了她的想法一般没有给予她丝毫机会，直截了当地在言辞的交锋之中给她再添几道崭新的伤口：“你是怎么得到器圣的信任的？你如果不能向我证明这一点，我又怎么能够相信你不是器圣派来的奸细？”
“我...”
项淮宁的心中尽管已然慌乱无比，在自己不由自主地开口想要辩解之时身体却下意识地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顾深凛眼见她的心理防线还未完全崩塌，便添油加醋地再往前走上了一步。此时，两人不过一步之遥，只见顾深凛伸出手握住了项淮宁的下巴，她像是呢喃自语一般地轻声说道：“项淮宁，别以为我不知道...紫黎石虽然有着移魂的能力...但紫黎石可没有令已死之人肉体再生的能力...更何况你所做的不止如此...不是吗？”
项淮宁浑身一震，猛地打落顾深凛那握住自己下巴的手，语气也逐渐变得惊恐起来：“我...”
未等项淮宁说出什么，顾深凛便强硬地将她整个人抓到面前，像是拥抱一般靠到了她的耳边。
“你身上的能力...又是从何而来？项淮宁...你明明知道答案却不敢承认...害怕将一切真相公之于众便再无栖身之所...不是吗？”
那细若纹丝一般的耳语让项淮宁猛地一震，这一瞬间，那些不断在夜空中回响的话语化作了无形的海洋，而她则像是溺水一般强烈地挣扎着...
在浮浮沉沉之中，不愿意屈服的项淮宁回想起了过去某一双握住自己的温暖双手...这短暂的温暖让项淮宁这几近窒息的痛苦中有了回击的力量，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面前的人，大喊道：“给我滚！”
在她那汹涌澎湃的抗拒之下，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面前的顾深凛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有些遥远的呼唤声...
“师姐？师姐你是做噩梦了吗？”
“师姐...师姐？师姐！你再不回应我就要闯进来了！”
“师姐！”
项淮宁睁开双眼的同时，正好对上一脸着急推门而入的白天昊。
“师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恢复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项淮宁无奈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只是做了一场噩梦罢了，没事的。”
白天昊瞄了一眼项淮宁那满是皱褶的寝衣，有些羞赧地扭头说道：“师姐，你这汗都把衣服浸湿了...你先换个衣服再睡吧，今晚我就在这里守着。”
*
在这个深邃的夜晚，另一位女子也在此时被噩梦紧紧缠绕着。
与这名女子一道屏风之隔的小厅，两位老者正愁眉苦脸地喝着茶。
“自从那日开始，朱澜便一直昏迷着...我这个做师父的又怎么能安心去筹谋升仙台的建造呢？”
“瞧你这话说的...这几日都是谁在工地上指指点点？”
“这不是怕辜负了朱澜前些日子的忙活嘛...虽然我在工作但我的心里可是记挂着她的...”
“诶，净说这种话...不就是想要让宝贝徒弟在醒来的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好？”
\\\你这糟老头子又在瞎说！懂不懂得为人师父应有的涵养！\\\
“我当然不懂这些了，这二百来年我可是一个徒弟都没捞着。”
“哼，活该！”
奇门鉴圣沉默了一瞬，随即便转移话题道：“也已经有十来日了...不知道器圣那边顺利吗？”
巧门筑圣看向门外无边无际的荒野，像是忧愁又像是抱怨一般骂道：\\\你可是奇门鉴圣！你不是都能算出结果吗...还问我干嘛！\\\
“总不能什么都用卜算...再说了有些东西...即使用卜算也得不出结果。”
奇门鉴圣那明显没了自信的语气让巧门筑圣情绪高涨起来，他有些幸灾乐祸地调侃道：“原来你这老头是遇到了烦心事才硬要拉着我喝茶啊...说吧，有什么东西是你算不出来的？”
面对巧门筑圣那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奇门鉴圣一边在心底里暗骂这老东西不讲义气一边尽可能平缓地讲述自己遇到的情况。
“朝圣院前几天出了兽潮，我有些担心顾丫头...便写了一封书信向二长老问起了顾深凛的情况。”
对于巧门筑圣来说，奇门鉴圣那避重就轻的说话方式实在太拖拉，为了更快地知道情况他便直接插话道：“顾丫头出了什么事？”
奇门鉴圣意识到好友那着急想要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躁动，他为了吊起好友的兴致反而说话更是缓和：“清心院被焚毁了，顾丫头不知所踪...之前她不是说过这朝圣院也许混入了魔气？”
不同于奇门鉴圣那一副了然于心的淡定模样，此时的巧门筑圣很是焦急：“你卜算了顾丫头的事情？”
“嗯...“
奇门鉴圣很是随意地应了一声，巧门筑圣一愣，随即便将对话前后联系起来：”等等...你这幅表情...难道说...”
奇门鉴圣点了点头，用十分肯定地语气回道：“前路未卜，顾丫头的事情...即便我竭尽全力也难以看清。”
了解奇门鉴圣那出神入化的卜算之术的巧门筑圣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用怀疑的眼神审视着一旁低下头喝茶的奇门鉴圣：“这...一丝一毫的结果都看不到？怎么会有这种怪事...你真的有好好进行卜算吗？”
被质疑的奇门鉴圣恶狠狠地放下茶杯，只见他眼珠一转，嘴上便说出让好友捉急的话题。
“哼，为了确认到底是顾丫头的命格有异还是我的鉴卜之术失效...我尝试着帮你这小徒儿了卜上了一卦，你猜怎么着？”
“你居然敢拿我的徒儿当实验品？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是算上一卦罢了，至于这么生气吗...”
“还不快说结果？”
“唉，瞧你这心急的劲儿。她啊...虽有贵人相助，但良缘难结，终归不过黄粱一梦。”
“你这算的是什么东西！用这种话术来忽悠我？嗯？良缘...等等...你...你难道算的是那天的事情？“
”快说！救了朱澜的人是谁？”
“唉，你可真是老糊涂了。以当时的情况，能够出手阻止的只有沈祁陵了。”
“师父，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跟师父汇报。”
屏风后突然响起了一个虚弱至极的声音，巧门筑圣一听立马将屏风收了起来，与此同时鲁朱澜也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两人的桌前。
“朱澜！你怎么就起身了，快回去好好歇着...”
“宴月府...可能已经成为魔气的巢穴...”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那时候正值龙云兽圣的天象显现...可整个宴月府不仅无人在意这天象还都在暗暗地观察我...无论怎么想都有些蹊跷...我便想要记下这些人..“
“但我还未来得及记下那些可疑的弟子...不过几个息间，这些被我发现蛛丝马迹都一窝蜂地靠了过来，他们把我逼到绝路...无路可逃的我为了躲开他们便尝试着强行突入慕清萍的房间...”
”在那之后的事情...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是怎么从宴月府离开来到圣人堂前的...我完全想不起来...”
“没事...朱澜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追查魔气的事情，让为师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