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她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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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凛在两人那凝视之下，犹豫了半天只说出了一句话。
“我...认识鲁师姐。”
沈祁陵看着顾深凛那心虚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调侃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会怪你自作主张跟鉴圣合谋将你爷爷请回来吧？”
顾深凛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两人发现毫不意外，她被沈祁陵那突如其来的戳破干扰忽略了云剑真君那震惊的脸色。
“我...我确实有私心。但是...考虑到我们需要更有能力更有话语权的人...我爷爷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顾深凛有些紧张兮兮地开始解释，云剑真君反应过来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没关系。你做得很好。”
看着云剑真君那饱含信任和欣赏的眼神，顾深凛那忐忑的心情才稳定下来。
“好啦，今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你还得继续伪装成殷珏跟随师父一起去往极北。”
沈祁陵眼看两人要就着这次会议的事情继续交流一番便连忙出声阻止，如今他还不能让这两人过多的接触...
顾深凛一听明日的安排，便匆匆告辞回到了自己的清心院。
自从进入朝圣院以来，她就被这潮水一般涌来的事情死死缠住，比起修炼时遇到的瓶颈，那些人与人之间的纷争更能让她心烦。
在这种心烦意乱的时刻，顾深凛便会想起爷爷的教导...她在心中复盘着今日在会议上的表现，确认了自己没有露出破绽以后才安心地泡在池子里。
一进入温泉池子，顾深凛便发现这温泉池子中已然失去了灵力的滋养。
考虑到会议中浣花剑圣提到的灾厄，她有些心慌，脑海里无缘无故地响起了沈祁陵的话语——“一个月以内，阿青就会杀掉项元柒，完全接受浣花剑圣的传承。”
顾深凛猛地从温泉池子起身，耳边像是传来了项元柒满是痛苦的悲鸣，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拖入了水底一般沉入了梦境之中。
*
顾深凛懵懵懂懂地看着包裹着自己的一片空白，喃喃自语般问道：“这是...？”
“是阴黎石。”
听到这声音的顾深凛一下回过头来，面前正是那个娇俏可爱的少女项元柒。
看到项元柒的瞬间，顾深凛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还在泡澡，如今却进入了梦中。
“极北发生了什么？”
项元柒有些意外地看向一脸焦急的顾深凛，淡淡地回道：“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件事没有极北发生的大灾厄重要！极北尽管人口不多，但城市相隔太远资源也贫乏一旦出了什么大灾厄...”
“百姓们根本无法逃生，是吧？”
项元柒不慌不慌地补充着，很是眷恋地朝顾深凛靠了过来。顾深凛有些不知所措，眼前这个项元柒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项元柒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淡然地陈述道：”大灾厄的话，第一波爆发已经结束了。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顾深凛听到这个消息很是真君，但对上项元柒那诡异的脸色又很是不适应。项元柒看着抗拒的顾深凛，没有再靠过去，她伫立在原地，有些艰难地开口：”作为我唯一接触过的同类，我只能尽我最后的力量将一些情报传达给你...”
在这一刻，项元柒的脸色突然恢复正常，话语也变得有力起来。
“在极北，有人使用封印阵将我的阴黎石短暂地封印了起来，之后借用‘如琳’的名义接近了失忆的我。对方接近我的目的是用烟媚真君所制造的药瓶从我的身上提取了阴黎石与暗灵根混合产生的毒素...这是一条非常关键的能查出幕后黑手的线索，你要记下来好好彻查。那瓶子能够短暂地保存毒素而不被毒素侵蚀，对方可能还会利用这毒素做些什么，你要小心。“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顾深凛，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悲伤，她点了点头，低声问道：”你...这些话为什么不回来再说？“
听到顾深凛那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项元柒无奈地笑了笑，向前一步伸出手来，像是要抚摸上顾深凛的脸一般。
”回不来了。引起大灾厄的，就是我...她在我体内注入了魔气，阴黎石已经彻底失控了。“
顾深凛猛地抬起头，眼眶里还盈溢着没流出来的泪水，她震惊地问道：”大灾厄...难道说是你的毒？“
只见项元柒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时收回了向她伸出的手，随即便轻笑一声转过身去。
”嗯。靠着共鸣来找你说出真相，和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情报...就是我能做的唯一的弥补了。“
眼看着项元柒的背影变得透明，顾深凛有些着急地喊道：”等等...“
”已经不行了，我不过是...烟媚真君通过激活阴黎石而化形的...我根本就...不是人...“
项元柒留下这满是哀伤的只言片语便在这片空白之中消融，顾深凛茫然四顾地找寻着她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顾深凛立马从这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倒在了温泉池子的池壁上，肚子上撞出了一道淤痕。
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一般，顾深凛第一次尝试着以共鸣的方式寻找项元柒，却意外地发现...有另一个对自己产生共鸣的反应近在咫尺。
意识到什么的顾深凛立马停止了自己的共鸣，将自己彻底地隐藏了起来。
她马上回到了二楼的寝室，换了一身衣服便坐在白玉床上思考着。
无论如何，自己今晚都不可能赶往极北的...按照如今的情况和安排，顾深凛不能参与任何与项元柒有关的事务。
大灾厄和阴黎石的回收都没有安排到她的身上，她还需要继续扮演殷珏...强烈的悲痛在这一瞬间向她袭来，考虑到后续的封印阵和幕后黑手...以及解决魔气侵蚀一事，顾深凛不得不放弃亲自去帮助项元柒。
这让她心里有了难以言喻的痛楚，在修炼多年以来，顾深凛未曾结交过好友。
进入朝圣院后第一个对她散发好意跟她成为朋友的人，如今顾深凛面对她的遗言，心里有了负罪感...她很清楚自己为了大局无视了她三番两次的求救...若是自己不顾一切去帮助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这些想法在顾深凛的脑海中只存在短短的一瞬间，她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话——”所有人的身上都会背负着罪孽，但人总要往前看的。“
为了不再重蹈覆辙，顾深凛便立马将项元柒的遗言以符箓咒文的形式录了下来，用自己的黑玉将这段符箓咒文发给了奇门鉴圣。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出事了，还能留有线索去追踪幕后黑手，奇门鉴圣对符箓之术略懂一二，相信研究一阵子也会从中发现顾深凛隐藏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