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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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凛跟着蓝玉进入位于溢灵城的纤花楼，看着一楼大厅中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没见过世面的她只能强忍羞赧绷紧自己的脸以防被蓝玉怀疑。
蓝玉倒是非常熟练地跟掌柜打了声招呼便往三楼去了，顾深凛也只能装作平静淡然地跟在他的身后。
随着蓝玉推开三楼的包厢门，顾深凛才发现这三楼里不仅堆满了灵酒，还用了特殊的材质做出了隔绝声音的墙壁和房门。
顾深凛看着蓝玉自然地坐到桌子一边，便沉默着关上门，坐到蓝玉的对面。她刚坐下，就看到对面的蓝玉微笑着将一大坛灵酒递了过来。
顾深凛沉默地接了下来，这个时候她内心也很是忐忑。她并不知道蓝玉到底掌握了什么信息...抱着绝对不能露出马脚的想法来到这里，如今看着蓝玉的笑容，她反而觉得自己过于焦虑上当了。
蓝玉看着顾深凛伪装的殷珏沉默地接过酒以后大方地尝了一口，便放下了酒坛。看着对面那人平静的眼神正盯着自己，却不发一言，蓝玉不免心里有些没底。
“你就这么着急想要听我调查到的内容吗？”
蓝玉被盯得难受，双手捧起酒坛子猛喝了几大口，随即不满地抱怨着。
顾深凛点了点头，她清楚自己酒量不佳，并没有拿起手边的酒坛继续舍命陪君子。
“器宗那件事...就是你做的吧？”
蓝玉对顾深凛这番不给面子很是不满，拿过她的酒坛放到面前，脸上写满了试探。顾深凛见蓝玉这么明显直接的劝酒，不得不拿起了酒坛，猛喝了好几口。
一脸清明的蓝玉看着她沾上了不少酒气，身体微微溢出灵气，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加入安全管理会已经多少年了...你还记得吗？”
顾深凛有了醉意，看着对面蓝玉那满是怀念的神情，心里不免怀疑这是蓝玉灌醉自己的试探...她不得不强撑着，装作从容的样子对着他挤出笑容。
“这种事情我又怎么会记下来？”
“你这人啊....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一直都是...这样...”
蓝玉白了她一眼，很是不满地抱怨着，期间也不忘拿起酒坛子大喝几口。顾深凛只是很配合地不时捧起酒坛子装作喝了几口的样子，又放了下来。对于蓝玉的这种抱怨，她也不知道殷珏该是如何反应，干脆就避而不谈了。
蓝玉见对方不接这个话茬，酒气更盛的他便开始了吐苦水。
“其实今日...我也跟老二老三去喝酒了...”蓝玉打了个酒嗝，随即将手上已然空掉的大酒坛放到一边，顺手拿了两大坛新的灵酒放到桌上。
顾深凛考虑到蓝玉这种灵酒的消耗速度，自己若是继续假装喝了迟早会被发现端倪，只好沉默着大灌了自己好几口。
蓝玉看着她那喝闷酒的样子，不禁笑了出声。
“哈哈哈哈哈，你也变得跟我一样喜欢喝闷酒了吗？”
有些昏沉的顾深凛看着蓝玉那满是惆怅悲伤的笑容，心里有些按捺不住想说上他几句。
“你叫我出来总该不会是陪你喝闷酒的吧。”
蓝玉脸上的惆怅悲伤被她这句话缓解了不少，而顾深凛反应过来自己这贸然的发言，有些庆幸对方没有露出怀疑的神色。
“我有哪次叫你出来...是让你...陪我...喝闷酒的？”
蓝玉那满是酒气的脸庞上表露着他心中的愉悦，顾深凛看着他那一幅与自己很是熟络的样子越来越不明所以...她确信蓝玉应当是不知道自己伪装成殷珏这件事。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蓝玉跟殷珏应当很是熟络...尽管这在顾深凛的想象之中是不可能的事情。顾深凛只好根据自己脑海中唯一见识过的——梦中回忆里天璇剑圣与云剑真君的酒局来配合着扮演殷珏。
因而这一次她看着蓝玉捧起灵酒坛子大喝特喝之时，没有再沉默下去。她伸手去敲了敲蓝玉的酒坛子，这让蓝玉很是诧异。
面对着蓝玉的诧异，顾深凛也没说什么，只是举起了自己的酒坛轻轻地碰上了蓝玉手中的酒坛。
两个酒坛间发出了清脆又沉闷的碰撞声，在两个人都保持沉默之时，这声音竟意外地让人感到悦耳。
蓝玉看着顾深凛碰完自己的酒坛之后便捧了起来大喝特喝，他也继续捧起酒坛猛喝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往上翘着。
等蓝玉放下酒坛之时，面前的顾深凛早就在桌上摆上了新的酒坛。
“你倒是...比起以前...上道了...不少。”
听着蓝玉那满是醉意的夸奖，顾深凛当然不会暴露自己压根没喝多少灵酒的真相。
这密封的房间之中，喝了这么大量的灵酒自然会让体内的灵气自然而然地溢出。在这种情况之下，就创造出了一个即使两人近在咫尺也能偷偷使用灵力作弊而不被注意到的环境。顾深凛便是利用这满房间飘逸的灵气掩盖了自己的定灵痕迹。
毕竟自己动用灵力将灵酒以定灵的方式变为实体放进了储物戒，只留下了空空如也的酒坛。这对于放下了戒心的蓝玉来说，是定然不会发现的作弊方式。
顾深凛看着眼前喝了三大坛灵酒的蓝玉，催促道：“喝了这么多，你也该说点什么了吧。”
蓝玉听了之后先是不可自控般笑了起来，随即又落下了眼泪用力狠狠地敲击了一下桌子。顾深凛那点醉意马上便被蓝玉这反常的表现吓退了不少。
尽管面前的蓝玉很是情绪化，已然从灵酒中清醒的顾深凛依然沉默着，只是不时捧起灵酒小酌两口并不出声劝慰他。
过了好一会儿，蓝玉才从他心中那复杂的感情中脱离，他又捧起灵酒大喝了一口。
“师父...她要牺牲...阿青。”
满是醉意的蓝玉呢喃着，顾深凛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很是悲伤和无奈。
“她...就是为了...成全自己...才会收阿青为徒...嗝...从一开始...”
蓝玉趴在桌上，断断续续地袒露着自己的心声。
“从一开始...阿青...阿青他...就是我们...我们的...牺牲品...我...”
顾深凛此时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正犹豫着该怎么做时，蓝玉又从桌子上起身，像求救般看着她。
“祁陵...帮我...的吧？”
顾深凛并没有听清他的这一句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而蓝玉此时见她不作回应，有些恼怒地摔了酒坛。
顾深凛看着蓝玉站了起来，走到自己面前，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子。
“你...你...嗝...别再用...易形器...伪装了。”
顾深凛看着蓝玉那摇摇欲坠又故作强硬的姿态，只好起身跟他对视，用平淡的语气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天...我看到了...翎月山的山顶...”
顾深凛意外地从蓝玉口中确认了那个沈祁陵用结界避开的人是蓝玉，但此时让她更为惊讶的是蓝玉竟然把她当成了沈祁陵...一时之间顾深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沉默着看向面前情绪不稳定的蓝玉。
蓝玉面对情绪这般淡然的顾深凛，心中仍将她认作沈祁陵。他理所当然地很是不满，他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吞咽了下去，两人就这般站着对视。
过了几个息间，顾深凛明显感觉到蓝玉的醉意逐渐退散，她不免有些慌张，不知道蓝玉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
在这对视的期间，顾深凛明确了一件事，不管蓝玉将她认成谁，自己都不能承认，只要一如既往地扮演着殷珏就好。
“即使我说出了你从器宗偷出易形器的事情，你也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来说吗？”
顾深凛看着脸色恢复清明，眼神中带着强烈愤怒不满的蓝玉，努力地保持着平静。而蓝玉见她这般平静，更是难忍自己那压抑已久的情绪。
“你要用易形器伪装成殷珏，让他进圣人堂又是什么目的？”
顾深凛从蓝玉这满是控诉的愤怒不满的话语中受到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定然是无法对抗蓝玉的...但这样对峙下去自己能坚持住吗？
蓝玉看着顾深凛努力维持平静的神色已然有了龟裂的迹象，他的心绪一下沉入谷底。让顾深凛没想到的是蓝玉突然地背过身去，深呼吸了好几下，才一脸冷静地转过身来，再次与她对上视线。
“血魔殿。我在那里发现了你杀害筑宗长老的证据...为什么？”
蓝玉说这句话的语气已然不像刚刚那般愤怒的质问，这是顾深凛第一次见到他冷静理智又阴冷的一面，这简直就像今晚的一切都是他的试探...而现在他已经玩够了各种方式的试探。
他要动真格的了。
顾深凛汗毛直竖起来，她已然明白过来自己定然招架不住面前的蓝玉。
此时，正好响起了敲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