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项元柒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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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凛轻轻地拍着怀中的少女背后以示安抚，两人就这般在前院站了好一会儿。
待项元柒缓了过来，便主动说道：“抱歉，我失态了，给你添麻烦了。”
顾深凛听着她那依然是哭腔的声音，便轻轻地放开了她，问道：“要说给我听吗？也许说出来，会好过一些。”
项元柒脸上仍是泪痕，却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顾师妹得多来几只烤灵鸭才是。”
顾深凛安慰道：“项师姐，想要多少烤灵鸭都可以来找我。”
于是两人便回到小亭子处，再度坐下把酒言欢。
从一番交谈中，顾深凛才得知作为下一任毒宗继承人的项元柒究竟经历了多少苦楚。
作为毒圣，必须炼造自己的百毒之躯。而这番百毒之躯的灵力，没有任何修仙者能够承受，因而毒圣一脉难以传承。
每代毒圣都是通过选取家族里一些单灵根的天才进行残酷的毒物实验，打造毒物的耐受性，承受不住的便早早夭折，熬过来了便是下一代毒圣。
项元柒便是烟媚真君在项氏家族中挑选出来的暗灵根天才，自幼便经历了残酷的毒物试验，以暗灵根的吞噬之力和长年累月以来的毒物实验打造了她这一身百毒之躯。
这百毒之躯，既是项元柒的骄傲，也是项元柒终身无法逃脱的痛苦。
作为毒系修仙者，项元柒会将吸收的灵气转变为自己体内暗灵根的养分，而暗灵根在大量吞噬毒素后，排出的灵力全是常人接触便会毙命的毒素。
项元柒因为她那极其优秀的体质，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毒人。随着年岁渐长，修为越来越高，她已经无法在不危害他人的情况下将灵力释放出来。
在这番情景之下，朝圣院为了不生事端，早早地便公告整个朝圣院项元柒将成为下一任毒宗大长老，因而整个朝圣院的学子都不敢过多地接触项元柒。
烟媚真君与几位毒宗大长老讨论了很久，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便只是交代项元柒不要与人过于亲近。
项元柒明白自己的危害，想尽办法与霍袖青一刀两断后，这四年来很少再出现在朝圣院中。
大约半年前，项元柒外出执行任务时发生了意外。
项元柒在一家小饭馆中用膳，不出半个时辰...整个饭馆的十数人都突然毒发暴毙身亡。项元柒很是惊讶，上前检查一番，发现他们所中的...皆是自己灵力中蕴含的毒素。
至此，项元柒才发现若是没有灵力的人与自己同处一室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
烟媚真君以及毒宗的各位长老都没有预料到项元柒身上的毒竟成长得如此霸道，先是想尽办法安抚受害者，掩盖掉事实真相，将项元柒保护起来。
项元柒实在不敢尝试自己对修仙者的毒性，便求着烟媚真君帮忙找到了院长，暂时封住她的灵力流转，而这种封住经脉阻断灵力流转的时间也不过能维持几日。
过几日，项元柒体内的灵力便会冲破封印，重新在经脉中流转，这意味着她要离开朝圣院，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修炼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她能完全控制住自身的毒素为止。
这次不惜封住经脉都要回一趟朝圣院，是想要在离开之前再见霍袖青一面。
霍袖青虽然自入学以来便举止轻浮，总是招惹那些美貌的女学生，项元柒入学时便早有耳闻。项元柒认为实际接触下来发现霍袖青意外地是个专情的男子，两人便越走越近。
项元柒没有细说他们的过往，只是一句平淡的感叹：直至今日，霍袖青仍是那个唯一让她感受到温暖快乐的人。
顾深凛无声地听着项元柒的诉说，心里也满是悲伤，她很想询问项元柒到底什么是爱情...但考虑到项元柒此时的心情，她只好压抑住自己心里的疑问，关心地问：“项师姐打算怎么办？”
项元柒对着满是星星的夜空，笑着说：“我用来伪装成男子的易形器已经坏了，刚刚哭得太猛，情绪波动之下灵力有些溢出，看来灵力冲开经脉也只是几个时辰内的事情了。”
项元柒擦干泪水，转过头来对着顾深凛有些歉意地一笑，说道：“这易形器是当年器宗长老在我的哀求下借给我用几日的，没想到我一拿走就是好几年，还用坏了...顾师妹能不能帮我还回去？”
顾深凛接过项元柒递过来的小铁牌，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霍袖青他，什么都不知道吧...项师姐你...”
项元柒满是笑意地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阻止了顾深凛继续说下去。
顾深凛对上那种满是哀伤的笑脸，心里沉甸甸的，只好举起酒坛子灌了自己一大口。
项元柒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下次再遇见的话，就由我来替顾师妹排忧解难，作为今夜陪我喝酒的报答好了。”
两人捧着灵酒坛子，不断地开始聊起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相互劝着酒。
眼前不断有粉色的花瓣随风掠过，项元柒像是在心中看见了那位举止轻浮眼神坚定的少年正缠着自己，告白道：“这花瓣雨，我希望能成为我们永远的回忆。我爱你，项元柒。”
*
夜已深了，秀青院的中庭里，霍袖青仍在对着那贴了字条的机械木偶人不停地挥剑。
自霍袖青回到秀青院开始，他便有些心绪不宁，一直在中庭练剑平复心情的同时，也在等待着项元柒那混蛋回来。
自从那次对项元柒告白，遭到了对方的羞辱和嘲笑以后，他再也没使过这招唯一被师父认可的浣花漫天。
而今日，再次见到项元柒，他的心中那翻涌的情感像是被再度激活。
漫漫长夜过去，他使出了数十次粉色的浣花漫天，却也不如当年那白衣如雪明眸皓齿的可爱少女。
待到天亮之时，霍袖青心中已然有些麻木，他回到后殿二楼的寝室，寝室里没有任何一点项元柒来过的气息。
他先是有些庆幸，而后强烈的遗憾和不甘，身体强烈的疲惫感让他躺在了白玉床上。
在入睡的最后一刻，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当年那花瓣雨，他想道：若是当年项元柒没说那番羞辱自己的话...即便项元柒是男子，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