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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不愿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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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放手,我早就放手了啊……”

早在凉城,早在沈逸尘“战死”的消息传来时,早在一切都没发生之前,萧云峥若能“清醒”一点,若能放手,他便不会亲笔手书求了那一道指婚的圣旨!

南姬心尖一震,眉心微微拧起,抬眸看向面前那道被铁链层层捆绑的门扉,短短一瞬便心下急转了千百个轮回。

她到底是不是南岳王府的嫡亲女儿,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如何打消圣上的疑虑才是关键。

她既已嫁入了宸王府,同萧云峥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勾起一抹淡然的苦笑,哑声道:“我明白了……殿下这两日吃得可好?”

门内的萧云峥笑意加深,可眼眶却更红了,莫名透着一股委屈,“我没吃到你做的红烧肉。”

南姬笑了笑,轻声道:“待殿下回家,我再给你做。”

“好。”

南姬手抚着门扉,良久未出声,她缓缓起身,最后看了眼那道门,好似隔着一道门,能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也不知两日的软禁他过得好不好,有多么的烦闷,他虽什么都不说,可声音里还是掩不住的低落。

她施施然冲着门扉行了一礼,便转身走到了嬷嬷的面前,垂眸沉思了一瞬,抬头对嬷嬷道:“嬷嬷,妾身深知如此不合规矩,但妾身想求见圣上,请嬷嬷给妾身指条路。”

无论如何,事涉南岳王府,她总要争取一个面圣的机会,一个为南岳王府分辩的机会!

那嬷嬷好似早就得了令,又好似早料到南姬会有此请求,只是深深的看了眼面前这个年岁虽小,却通体贵气的女子,轻声道:“娘子须知,圣上未必会见您。”

“无妨,劳烦嬷嬷了!”

嬷嬷点头道:“那就请娘子随老奴来吧!”

从这处偏僻的殿宇一路行至太和殿,这一路实在不算近,走得南姬脚都有些泛酸了,但她一句多言都没有,只安安静静的低头行路,心头却捋出了一条清晰无比的线。

眼下的情形,无论真相是什么,关键还是圣上如何想,如何力证南岳王府的忠心。

否则,来自帝王的怀疑会让一个百年世家顷刻间覆灭!

待走到太和殿门口时,嬷嬷请御前的大太监传话去了。

南姬站在大殿门口,此处同后宫不同,格外的气派庄严,白玉碧落,九柱盘龙,处处都透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威压。

不知过了多久,那大太监进了太和殿便没有出来。

南姬深知圣上不会如此轻易见她,想了想,她一撩裙摆,端然的跪了下来,后背挺直,低垂眼眸,不卑不亢。

嬷嬷站在一旁候着,心中有数,这一跪还不知要多久呢!

从日头偏东,到日升中天,太阳渐渐毒辣了起来,虽未到盛夏时节,可大中午顶着太阳跪在无一遮掩的太和殿大门前,是个人都受不了。

南姬一直端然的跪着,面容清淡,却止不住额角渐渐冒出的汗珠,小脸儿也愈渐苍白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南姬觉得眼前都有些发花时,一丝太监的衣角闪入视线,接着头顶便传来大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夏娘子,圣上有请。”

南姬深吸一口气,狠狠闭了闭眼,双手撑着地面想要起身。

可膝盖肿胀发木,疼得一时没起得来。

一直候在一旁的嬷嬷见状,还是心软的上前扶了她一把,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呢!

南姬冲那位嬷嬷施了个平礼,哑声道:“多谢嬷嬷。”

而后便跟着大太监迈步进了太和殿。

嬷嬷也恭敬的回了个礼,抬头看着南姬的背影,不禁感叹,饶只是个孩子,也是南岳王府教养出来的孩子啊!

若是平常人,单是跪这么久,早没有胆量求见天颜了!

南姬低垂着眼眸,进到殿中,不疾不徐,施施然的恭敬行礼,即便膝盖疼到没了知觉,礼也是分毫不差的。

“宸王府夏氏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人看得出南姬心里实属忐忑得厉害,头一回如此靠近当今圣上,是轻飘飘一言便可定人生死的九五之尊,换谁人能不紧张不忐忑呢?!

大殿中空旷得很,娇俏的声音带着丝丝回响,话音落下许久都未听到回应,好似殿中无人一般,喘息可闻。

南姬恭敬的叩拜在地,一动不动。

良久,大殿龙椅上的人沉声道:“抬起头来!”

这一声如闷雷般炸响在南姬的头顶,震得她心尖都在发颤,果然是天子之威,令人望而生畏!

南姬缓缓直起腰身,微微抬了抬头,扫了一眼上位者,又垂下了眼眸。

皇上坐在龙椅中,隐在暗影处,看不真切面容,只觉阴暗无比,喜怒不明。

“你要求见朕,可有什么要说的?”

皇上想起收到的密函中的内容,又不禁拧起了眉心。

那密函上明确的说,南岳王府嫡女并非亲生,是南岳王为攀附宸王使的计,南岳王府罪犯欺君!

皇上当即派了暗卫去南疆边境细细的探查,得来的消息却令他有些意外。

本以为此女子是南岳王府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可没想到,她当真是南岳王府实实在在养了十四年的孩子,更可怕的是,她是当年南疆亡国时,被南岳王从战场上抱回来的!

南疆,亡国,战场,女婴……

仅仅这些只言片语,就能让皇上联想出一则惊天的阴谋!

无需知晓真相到底如何,身为帝王,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只是他在质问宸王时,刻意隐瞒了此事,只说此女并非南岳王府嫡女,要宸王秘密处死她。

谁知那个逆子竟是抵死不从,气得他肝儿疼。

想起这个儿子,皇上的眉心拧得更紧了,他对这孩子的感情十分复杂,复杂到无法亲近,甚至无法面对。

所以这么多年来,唯有疏远,两父子之间好似隔着一道天堑,彼此不曾靠近。

南姬瞥了眼端坐龙椅的皇帝,只见他面色更阴郁了,不由得有些紧张,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圣上容禀,妾身自小生在南岳王府中,家父家母对妾身宠爱有加,悉心教导,从无苛待,祖母更是安和大长公主,家风严明,妾身在关爱与呵护中长大。

“妾身不知圣上从何得知妾身并非南岳王府嫡女,但此事妾身从不知晓,望圣上明察!”

“哦?那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南岳王府有意为之了?”

南姬深吸一口气,淡然道:“这便是妾身求见圣上的原因,当时圣旨指婚时,妾身是有婚约在身的,自小定亲,青梅竹马,圣上缘何会突然将妾身指婚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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