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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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那么快就想通了第一个问题。”周易安笑着安鼓起了掌：“不妨再试着想想，魔教的实力又是怎么被这个心境要求限制的？”
“都说到这里，这个问题就简单得多了。”李长河也笑了：“魔教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的势力，那真正能做到随心所欲的人，根本就不能在魔教中活下来。”
“在这样的组织中，唯有极为小心地算计和提防周围的人，想尽办法保护自己的小命和利益，才有可能活下来并往上爬。”
“在这样的环境下，肆意为恶和随心所欲被划上了等号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而魔教的武者们，也因为心境的偏差，而无法发挥所修功法的真正威力了。”
周易安问道：“那你觉得，如果魔教中真出现了一个能够真正做到随心所欲的人，有没有可能掀翻天池剑宗。”
李长河思索了一会后得出结论：“环境和要求的冲突太大，没可能。”
“对于一个人的人生来说，很容易遇到一些能让他看得比生命更重的东西，或许是亲情、友情、爱情，或许是某件东西某个人、或许是某件事……”
“如果是一个真正随心所欲的人，当他遇到这种事后，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付出生命。”
“而对于想要算计他的人来说，找到这种人心里的弱点，然后人为地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做一个‘执念’，也不见得太难。”
“起码比对付成长起来的他们更容易，对吧？”
“没错。”周易安低声道：“根据本教记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本教惊才绝艳的男弟子，与天池剑宗的女弟子坠入爱河，双双归隐的事。”
“虽然天池剑宗事后都会声明，她们的弟子由于犯戒而被逐出师门，但过不了多久，市井传言必定会开始传唱‘圣地女弟子以身事魔，保一方安宁’的故事。”
“至于本教圣女的情况则稍有区别，圣女都修炼的天魔功，而天池剑宗对天魔功也相当了解，所以天池剑宗会根据她们在凡境的小境界：突破融神境时所用的时间，来判断是否要提前消除威胁。”
“以往本教那些在融神境突破快的圣女，无一例外都在圣境之前被‘除魔卫道’。”
李长河想起自己在突破融神境时，是毫无瓶颈的：“那我岂不是相当于在天池剑宗的必杀名单上？所以融神境的小境界瓶颈，其实是天池剑宗特意设置的？”
“是啊。”周易安笑得像只老狐狸：“所以我根本不怕你今后不跟天池剑宗对上。”
不管他的怪话，李长河继续说另一种可能性：
“当然，如果一个人的本性是极其惜命，并且精于算计的话，倒是有可能在活下来的同时成长起来。”
“可这样的人即使成为顶尖强者，依旧是惜命的，不可能在对抗天池剑宗这种危险的事上有多么主动。”
“这样的人只会成为苟道强者……”
想到这，李长河总算想起一件旧事：（系统，所以系统你当时给我天魔功，就是打算让我走这条路的？）
系统吐泡泡表情包：“不然你觉得呢？”
“……之后再跟你说。”
然后他继续对周易安把话说完：
“如果魔教里真的出现这种人还成长了起来，天池剑宗只需要暂时封山，不主动招惹，等他自然死掉就行了。”
说到这里，李长河是觉得很奇怪的。
凡境以上的强者再突破境界，寿命是几乎不会再增长的，按系统在空间通道里时，闲聊告诉他的真武大世界强者寿命，最高也不过两千岁。
而且魔教的功法懂的都懂，破坏力很强，但在寿命方面就相对较差了。
也就是说，每次出一个这种人，天池剑宗就可以当千年王八，龟缩到人老死了再出来。
“这种情况，本教历史上仅出现过一次。”周易安肯定了他的说法：
“总之大概就是这么回事，魔教绝大多数人，所练功法和所养的心境是偏差的，导致他们不仅修炼速度变慢，也无法发挥出功法应有的威力，只能依靠外来邪功补充战力。”
“而这又进一步加剧了本教邪恶的名声。”
“还不止呢。”李长河补充周易安的话：
“把功法要求的随心所欲曲解成肆意为恶的偏差，又让魔教中人的作恶，带上了一种‘立人设’的意味，只要做的事不是坏事、不够自私，就会被讥笑为‘虚伪’、‘被世俗影响’等等。”
“这样一来，魔教在明面上的‘邪恶’和暗中的‘实力永远不能超过天池剑宗’两个特点，就被绑架得愈发稳妥了。”
“这就是你如此期望报复天池剑宗的理由？”
周易安萧瑟地点点头：“在外人看来，我是威风八面、穷凶极恶的一方巨擘，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人家设置好的靶子和提线木偶，甚至她们操控起我来连丝线都不需要，我始终在她们的手心里挣扎。”
“这种突如其来的落差感……你能想象吗？”
李长河注意到了他用词的问题：“‘只有你自己知道’？这不是你们魔教一代代传下来的话？”
“天池剑宗既然做了这种事，自然要做到滴水不漏，事实上，我估计历代教主中，只有我发现了这个真相。”
“……不好意思，我突然觉得你说出来的东西，可信度要大打折扣了。”
虽然李长河自己也做了推理，但他的推测，全都是建立在周易安这个教主说的是真话的基础上的。
要是这些是一个妄想症患者的妄想，那他说那么多全都是在浪费脑筋和时间。
见李长河不信，周易安只好解释：“你想什么呢，我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大概五百前，我的修为开始彻底停滞不前，为了继续提升，我开始到处找教中前人的修炼记录，希望能获得些启发。”
“同时也考虑到有可能是我过于紧绷的原因，我也特意放松了一段时间。
无聊之下就把存放在教中书库里，和修炼心得放在一起的一些关于历史和奇闻异事的记录，当作消遣看了不少。”
“没想到让我意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我来了兴趣，在之后的三四百年，我几乎一直都在顺藤摸瓜，最终才发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虽然李长河对他的话依旧是半信半疑，但对方想要帮助他提升实力，对抗天池剑宗的打算应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