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暮鼓晨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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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万青离开真念禅师身边，飞速后退中的李长河当即挥出一道彩虹剑气，绕过挡在中间的吴如月，穿过街边民宅，划出一道弧线朝着真念禅师而去。
这个距离和速度，两女都已救援不及，但真念禅师身上的袈裟，却在剑气临体之时突然大放光芒，将他和他身前的大钟都包裹在内。
剑气落入金光中，竟被金光消融得无影无踪。
之前就见过真念禅师使用空间道具，他身上有护身宝物也并不意外，不过李长河猜测这东西应该只是作为暂时应急之用，不能持久，否则也不需要刚才两女轮流保护了。
可惜他现在离得远，没机会再对真念禅师发动持续攻击了，只能一路向光幕边缘退，尽量拉开距离，等对方发动攻击后，让自己有反应和思考的余地。
“宿主，那是阵盘，相当于一个能随身携带的阵法，但比起正常的阵法要弱上不少！”系统见状，立刻出声提醒。
后退中的李长河毫不犹豫，当即全力一剑向着光幕刺去，只听得“嗡”的一声强烈的鸣响，李长河被震得后退两步，但阵法形成的光幕也在他这一剑下彻底碎裂。
这阵法和他死在皇宫那次遇到困阵的差不多，但规模小太多了，还是用阵盘临时发动的，他自身的修为比之那时也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一击之下就将阵法击溃。
但阵法终究是阻挡了他一下，就在他被震退刚站稳的时候，不仅身后的吴如月杀到，真念禅师也发功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锤，朴实无华地挥向了那口大钟。
“珰！”
一声清脆但不响亮的声音响起，因为真念禅师没有修为，所以这一下敲得不重，声音也没有传得太远，但让距离他最远的李长河听到，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声不大的钟响，作用似乎是精神震荡之类，李长河感觉有一瞬间，自己对自己的一切都生起了严重的自我怀疑，仿佛自己所相信的一切都在动摇。
好在有逆元诀在身，你震随你震，我有反应算我输，无论这钟声怎么诱导他产生自我怀疑，都丝毫不能影响他的自我。
“果然，是信息攻击。”在发现天池剑宗想把自己扳成正派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猜想，今天她们果然使出了这种手段。
“很可惜，不管你用什么信息攻击，终究是要进到我脑子里的。”
但他转头看去，天池剑宗的两女也听到了钟声，却未受到任何影响。
（能让钟声携带的效果只针对我，这是定向输出信息的能力？）
定向输出信息他也能做到，不过他通常都只是把其他武者在战斗中奢侈地铺满整个战场的“精神力场”变成针对特定敌人的定向效果而已。
而这钟声里附带的效果、生效的方式都是他从未设想过的，也给了他新的学习方向。
但他能做到是因为修炼了逆元诀，而这老和尚很明显是靠属于这个世界的功法。
因为在钟声生效的过程中，李长河感觉得到，这道信息攻击完全就只是在遵循某种固定的流程在执行，如同程序一般。
他不知道，这不是单属于天池剑宗的武技，而是属于整个佛门的绝技：暮鼓晨钟。
虽说属于整个佛门，但修习难度极高，几乎要隔代才会出现一个能练成的人。
“看来即使是信息功法，也依旧处于技术黑箱之中，没人去研究原理，只有根据经验总结得出的应用方式……”
这次在别人看来无法防御、无孔不入的攻击，对他来说是既呆板又不具有威胁，轻易就化解了。
化解的过程甚至影响不到他和追上来的吴如月交手。
而天上的宋万青见阵法已破，吴如月一个人又拦不住李长河，也担心他再次腾出手来袭击真念禅师，于是飞过来联手夹击他。
说是夹击，但宋万青和吴如月的战术基本一致，都是以限制他的行动为主，看来她们此次对付他的主要手段，是真念禅师的钟声。
（也就是说，后面还有几下。）
李长河以一敌二，依旧不落下风，即使对方两人一个修为与自己相同，另一个比自己还高上一重。
问题还是出在问剑心诀上，这功法对心境的要求极高，心境一旦被破，虽然境界不变，但一动上手，实战的实力便会明显跌落。
虽说如此，但他面临的压力理所当然地变大了，更没有空去对那边的老和尚出手，而且看他的样子，明显那靠敲钟来引发的信息攻击不止这一下。
他猛地向后飞退拉开些许距离后，立刻使出突破融神境后的手段，幻化出五柄真元剑。
他不敢变出更多，因为数量越多力量就越分散，无论如何今天都是同阶之战，和之前纯粹虐菜的战斗不同。
“去！”
在他的指挥下，五柄真元剑射向修为较高的宋万青，而他自己则全力对付吴如月，想要看能不能快速击败她。
“哼，花里胡哨！”宋万青冷哼一声，也使出了类似的手段，只不过她只化出了一柄较大的真元剑。
在她看来，现在由于心境不稳，她们正处于正面交手最弱的状态，但施展这种类似于比拼真元的战法，受心境方面的影响反而是最小的。
所以，李长河这手属于失算了。
而且，神武大陆的常识就是真元越凝聚，威力越强大，李长河弄出五柄剑，看似声势浩大，其实华而不实。
但是，真的如此吗？
就在双方的真元剑即将碰撞之时，真念禅师敲响了第二道钟声。
声音依旧是同样的声音，但李长河清晰地感觉到，这钟声里携带的信息和之前完全不同。
在他的感知中，第二声钟响的效果，似乎与第一声完全相反，是要“稳定”他的内心。
“不对？这个稳定效果，好像是也是有指向性的，是只打算‘稳定’我的正面倾向思维，也就是所谓的‘善念’？”
要是第一声钟声能够起到预期中的作用的话，李长河现在应该陷入迷茫，处于在严重的自我怀疑之中。
而第二声钟响发挥的效果，就能造成一种人在极度的迷茫中，突然发现了一丝光明、一个可以坚信的信念的状况，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靠近、去相信。
而这个信念，就是被这些佛门中人决定的“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