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乡断壁残阳里：漫游阿维尼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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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尼翁，法国南部东西方向交通线上的一个重镇。在我国西汉时期，阿维尼翁就已经存在了。作为世界文化遗产，阿维尼翁的城墙建于14世纪，19世纪进行过重修，墙上雨水冲刷的痕迹凸显其抹不去的沧桑。
城中教堂多，钟也多。敲钟时，丁当之声此起彼伏，余音缭绕，悦耳动听。教堂之所以多，有历史缘由。从1309年到1403年天主教廷重新迁都罗马，在长达百年的时间内，相继有9位教皇在此居住，阿维尼翁在政治、外交、艺术、商业上繁荣一时，成为当时天主教世界的中心。
建于600多年前的教皇宫至今犹在，曾被誉为“世界上最坚固、最漂亮的房子”，它巍峨矗立在多姆山脚，外观雄伟。这座宫殿曾经是全球天主教的最高权力中心。
城里街道均位于百年古建筑之间，青石板铺路，两排绿树相依，街旁布满店铺，尤其是街角的咖啡，坐着懒洋洋的人们，不时传来咖啡的香气与细语声，整个城市弥漫着一种悠闲、祥和的生活气息。
我和婷婷来不及欣赏悠闲的街景，而是匆匆赶往吴戈指定的约会地点——爱马仕阿维尼翁店。
爱马仕位于小城街市一角，其背后就是着名的阿维尼翁歌剧院了。
爱马仕阿维尼翁店不像国内的店铺，采用大片的爱马仕橙色，而是在巴洛克风格建筑中，嵌入了一块黑底白字店招，与建筑外立面完美地融为一体。
我和婷婷走进店铺，用英文说出了自己的姓氏后，彬彬有礼的店员将我们带入了地下一层。
地下一层是VIp室，里面有试衣间及休闲座椅，房间内弥漫着咖啡的香味。
沙发一角坐着一位微胖的东方男子，满头花白头发，满脸的黑色胡须仿佛一位艺术家。
东方男站起身来，伸出双手道：“小宇啊，有什么长生不老的秘方，20多年不见，依然是过去的模样。”此人正是吴戈。
我与吴戈拥抱寒暄片刻，吴戈指着身旁的一位法国男子说道：“这位是爱马仕的前cEo让·路易·杜迈先生，他是我多年的好友，我特意将他约来，也许对你们招商有益处，算我送你一个见面礼吧。”
吴戈用法语与杜迈先生交谈着，婷婷则不失时机地介绍着我们的项目，以及近期在意大利的招商成果。
杜迈先生眼睛一亮，用英语说道：“盛京我去过，一座很有活力的城市，包容性极强，连续七年Versace的销售冠军店就在盛京。你们和LV洽谈如何？”
婷婷说道：“LV在盛京已经开了三个店了，明确表示不考虑在我们那里设店。”
杜迈先生笑道：“这老狐狸不去，我们去，给我留个最好的位置，准备建一个大型旗舰店，到时候我要看看LV去不去。”
吴戈说道：“杜迈先生虽然已经退休，但是爱马仕许多重要决策还是征求他的意见，他建议开旗舰店，应该没问题。”
杜迈先生说道：“盛京1号的欧洲城项目我已经关注多时了，查尔斯先生还就设计征求过我的意见，我认为你们的定位很不错，做高端零售应该会成功。”
婷婷连忙用生硬的英语说道：“谢谢您的赞赏和鼓励！”
杜迈先生接着说道：“如果哪些品牌还在犹豫中，尤其是法国的品牌，我帮你们美言几句。”
婷婷高兴得说道：“那再好不过了，谢谢！”
杜迈先生又说道：“据我所知，香奈儿想在盛京开一间outlet旗舰店，苦于没有合适的地点，你们若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
我连忙表示：“既然这样，我们去一趟巴黎，还有劳您的推荐。”
时间已近中午，吴戈做东，请我们以及杜迈先生共进午餐。
餐厅的入口看起来像一个公寓楼的门。餐厅的名字叫Restaurant hiely Lucullus，属于米其林级别，只接受预定。 据介绍好评率在当地排名第一。
吴戈敲响了门口的一个小钟，侍者引导我们一行四人来到楼上。
位于楼上的餐厅，清一色的文艺复兴时期装饰风格，轻奢感和年代感满满，与餐厅门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吴戈和杜迈先生经过简单的交流，对着精致的餐单点完了菜。吴戈说道：“小宇，我和杜迈先生自行做主，为你们选择了不错的菜品，希望你们能喜欢。”
我连忙致谢并说道：“我和婷婷不懂西餐，今年内来过欧洲几次，呆几天后，就怀念家乡的美食。”
吴戈说道：“别说你，我来这里已经20多年了，依然想念家乡的味道。现在最想吃的竟是老四季抻面，现在多少钱一碗啦？”
我笑着比划一下手指：“才四元，我隔一段时间也必须吃上一碗。”
杜迈先生通过吴戈的翻译知道，这世上居然有人民币不到0.5欧元的美食，而且能让人永久难忘时，惊讶地瞪大眼睛：“下次我去盛京，一定要带我品尝，我要将这种美食带到法国，火遍欧洲。”
吴戈摇摇头说：“杜迈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我不是学美术的，离开祖国前，我开过一个盛京最知名的餐厅。出国时，我就想加盟‘老四季抻面’，梦想把这种美食推向全世界，可是，老板死活不肯接受加盟。”
我惊讶地问道：“臭臭，你会画画，我怎么不知道？”
吴戈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别叫我小名好不好，不过，已经近三十年没人叫了，听着好亲切啊。来，我们先干一杯，就为逝去的青春。”
米其林餐厅的葡萄酒果然不凡，婷婷小呷一口后，惊诧地睁大双眼，又猛地喝下了一大口。
杜迈笑道：“这家餐厅的葡萄酒的确好喝，不过市面上可买不到，酒来自他家自己的酒庄，产量很少，只供应给自家餐厅。”
吴戈说道：“刚出国，没啥事儿，尤其到欧洲后，没有朋友，百无聊赖。后来，我就捡起儿时喜欢的水彩画，然后又学了油画，自学了中国画，甚至对日本的浮世绘也感兴趣。就是打发时间而已。”
杜迈说道：“吴先生的造诣可不简单，我和他结识就是因为他的画作，太震撼了。我专门聘请他做包包上的图案，他画过盛唐、西周甚至日本的浮世绘，都成了爱马仕的限量版包包，一面世就被抢购一空。”
吴戈显然不愿意别人的夸奖他，红着脸岔开话题：“小宇，据我所知，你可是理工男，硕士学位的专业是金属热处理和化学工程，现在怎么搞起了房地产？”
我不以为然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博士学位，专业是工商管理，进入房地产行业，也属于误打误撞。”
此时，婷婷正在和杜迈先生看着一台Ipad，那里有吴戈的作品。
婷婷惊讶地喊道：“这不是盛京博物馆里的契丹碑文吗？”
吴戈惊讶地问道：“果真是才女啊，这块碑我也没见过实物，是我在一个画册上看到的，做包包图案比较合适，就应用上了，上面写的什么我也不认识。”
婷婷指着我说道：“问他，他能破解契丹文。”
吴戈更惊讶地看着我：“我一直想知道上面写着是什么，找了许多专家，没人能认识。”
我看了看上面的文字解释道：“契丹文分为‘契丹大字’和‘契丹小字’两种版本，是辽代契丹人参照汉字创制的用来书写契丹语的文字，属于汉字的派生文字，曾在公元920年至1191年作为辽、金两代的官方文字而被使用了271年。这张图上属于契丹小字，大意是歌颂已故的君王，英明神武，威震四方。”
吴戈笑着说道：“还好，文字意思尚可，没弄出笑话。”
杜迈先生听罢，让吴戈将碑文大意翻译成英文，记在一个小本子上。杜迈用英语自言自语道：“当年拯救会的一个客户，一单买了五十个，还问我文字上的涵义，今天我终于知道了。”
听到拯救会这个词汇，我心中暗惊：“看来拯救会真是分布各地，神通广大啊。”
我向杜迈先生问道：“先生，您接触过拯救会？”
杜迈点了点头：“我的好多客户都是拯救会的会员。”
吴戈说道：“听说这次发现圣杯就有拯救会的功劳。”
婷婷听此与我对视一下，我点了点头。婷婷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纸盒，递给了吴戈。“吴先生，这是我们给您准备的礼物，本来想吃完午餐后送给您，既然您现在提到了，就请笑纳。”
吴戈小心翼翼打开包装，一枚崭新的圣杯出现在餐台上。
这是我们新研制的新款，杯里放置了特殊粉末。我往杯中倒入了多半杯矿泉水，瞬间透明的水呈现红酒的颜色。
吴戈再一次惊诧的问道：“莫非新闻上说得神秘东方人，Yu就是你？”
我微笑不语。
吴戈用法语和杜迈先生聊了几句后，杜迈先生站起身来，紧紧握住了我的双手，激动不语。
吴戈说道：“杜迈先生很喜欢这个杯子，让我问问你们，是否送给他一个。”
我微笑道：“不巧，我们来时带的不多，就剩下这一个了，想送给你。不过没关系，罗马我的代表处还有大量现货。这个你就让给杜迈先生吧。”
吴戈把我的话翻译给杜迈，杜迈兴奋不已，竟与我热烈拥抱起来。
平静下来的杜迈用英文说道：“既然张先生拥有生产权和经营权，能否制作一批与爱马仕的联名款，我们至少需要10万枚，条件只有一个，排他性。”
我点了点头：“服饰品牌联名款仅此一家，珠宝品牌我也准备放一家。有好几家品牌商正在与我商榷中。”
杜迈先生兴奋地说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当然，我们是好朋友，朋友之间能有假话吗？我给您出厂价50欧元一个，含运费，如果加个人名字，一个名字额外付10欧元，限定不超过13个字符。还有，您的零售价最好不要突破100欧元，如何？”
“太好了，明天我就让公司与您签约，同时把设计图稿传给您。”
“设计图稿收到后，争取一周内我们将样品寄给您，贵公司若满意，就按样品封存制作。”
“痛快，今天我又谈成了一笔好生意，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好菜不怕晚，我们等了半个小时，菜品才一一摆上了餐台。米其林果然名不虚传。头盘的鹅肝是果冻和鹅肝的完美融合，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让人更能体会到鹅肝的醇香。鱼肉Sauce也是精彩纷呈。而主菜的羊肉系列则美味无比，非常地道的普罗旺斯做法，加上艺术的摆盘让人食欲满满，而且一只羊的几个部位都能吃到，且每个部位的风味不同。
可能我们的圣杯引起了餐厅服务员的注意，他们叫来了餐厅的老板。
餐厅老板搂着杜迈先生的腰，说了一阵子法语，吴戈翻译道：“这个杯赠给老板，我们今天的餐费免单，临走时还给我们拿两瓶特色葡萄酒，如何？”
杜迈先生点头应允，并将我们一一介绍给老板。当老板得知我是圣杯的发现者时，喜出望外，非得与我合影。
待我们酒足饭饱，起身离开饭店时，看到门口的橱窗内摆着圣杯，背景是我与老板合影的大幅照片。
见此我小声对婷婷说道：“看到没有，趁着圣杯的热度，我们应该多多想想如何把它运用到极致，否则我们同胞的假货会捷足先登的。”
婷婷说道：“好，我和伙伴们这几天就脑力激荡，专门商讨圣杯的可能用途。”
我和婷婷刚想与杜迈先生告辞，杜迈先生真挚地说：“我今晚不回巴黎，就住在普罗旺斯，那里有我朋友的一个酒庄，你们也住那里如何？”
我看了看吴戈，见他点头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们现在就出发，正好我们没有订房。”
吴戈提议临走前看看阿维尼翁大桥。
阿维尼翁有一处有名的古迹，圣贝内泽桥，又名阿维尼翁桥。根据传说，这座桥的建筑设计灵感来自当地牧羊少年圣贝内泽，天使命令他修建一座跨越这条河流的桥梁。他奇迹般地将一块十几个人都抬不动的巨石搬到河边，确定了建桥的位置，并证明他有神灵相助，于是赢得了众人相助，终于将大桥建成。
在很长的时间里，这座桥是罗纳河下游唯一的桥，为往来的朝圣者及商务人士带来很大的便利。大桥本来长900多米，有22个拱洞，是欧洲中世纪建筑的杰作。但因经常遭受洪水冲击而倒塌，不得不多次重建，直到一次特大洪水导致大部分被冲毁，终于放弃不再试图修复。幸存的桥拱也陆续倒塌或被拆除，成为只有4座桥拱被保存下来的断桥。站在罗纳河中的断桥上向四周看去，更能体会古城的沧桑，而这个断桥也成了阿维尼翁的一处美丽景点。
我望着美丽的断桥，对着吴戈感慨道：“往事不堪回首，这座桥见证着历史，更记录着欢乐和心酸，恰如人生，不管有多少不如意，太阳天天照样升起，你的无尽悲伤，也许就是永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