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世事徐观真梦寐：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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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闹事儿的可能觉得不硬气，并不敢在售楼处门前举牌，而是在马路对面。条幅上赫然写道：黑心开发商一房二卖！

二哥的手下还未走到马路对面，举条幅的人就将条幅扔到了地上，可能他们看到来者凶悍，不敢惹事儿。

二哥客气地问道：“你们谁是头儿，来，我们谈谈！”

有几个人手指一位农民工模样的中年人，中年人马上蹲下，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二哥直入主题：“给了你们多少钱？”

中年人依然低着头说道：“每人50元，明天如果干一天，就再给100元。”

二哥接着轻声说道：“是金新还是永大指使的，不要怕，我们不会打你。”

中年人此刻才抬起头来，一脸惶恐地说道：“大哥，请不要为难我，我可不敢说，我们现在就走还不行吗。”说完站起身，示意其他人离开。

二哥接着喊道：“各位听听，金新地产和永大地产，恶意扣房，盗用农民工的身份证押下房源，企图搅浑市场。我们已经找到被盗用身份证的受害者，并一一签下了情况说明，声明放弃了房源，而金新地产和永大地产还使这下三滥手法，雇佣人举牌抗议，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围观者有人高喊：“撵走！”还有人喊道：“该打！”引起哄笑一片。一场公关危机就这样成功化解了。

朱爽打来了电话：“领导，跃墅还剩多少？”

“除了没有公开的，其余全部售罄，估计还能剩八套左右。”

“领导，想法给我留六套，市里领导的亲属想买，而且不止一个人，可是他们没有签认购书能行吗？”

我心想：“领导可不能得罪，人家看上了你的房子，也没要折扣，已经很给面子啦。”

我回答道：“这样，六套跃墅给他们留着，明天公布，我想法走个过场，让自己人摇中。告诉他们，我的权限最高是5个点，贷款94折，全款92折，本周内最好能付首付，否则我的折扣权限按集团规定就失效了。”

“太好了，明天我就让他们签约，共六套，留住了。”

第二天的销售依然延续前日的态势。由于一楠和雯雯优化了销售流程，使整个效率提升了近一倍，顾客的等候时间也降低了许多，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突破上次的销售记录应该在情理之中。

聪明的雯雯找朋友通过摇号，顺利扣下了朱爽预留的六套跃墅。下午就有四位领导的亲属前来签约，并对我的折扣，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朱爽凑到我耳边：“领导，剩下两套分别为两位市长的直系亲属留下的，钱款如何处理？”

“确认是直系亲属？”

朱爽点了点头：“一套是给高市长女儿的，另一套则是给王副市长儿子的，两人都要了一楼，还好，剩下的全是一楼，而且还隔着一幢楼，十分完美。估计他们不愿意成为邻居。”

“两位市长孩子的身份证给你了吗？”

朱爽点了点头。

我说道：“那还等啥啊？两套房马上签约，按全款处理，账目我们事后再处理。观天下超容积率问题一直没有定论，一套房子算不了什么，反而说明他们十分信任我们。”

朱爽说道：“签约前我再问问二位，对位置是否满意。节后上班我就找他们研究扩容问题。”

“为防止意外，收款收据上，必须让两位亲自签名，以免后患。我马上就和财务打招呼。”

“不用了，王姐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让我先申请一下你而已。”

我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通常这种号码往往属于骚扰电话，我当即按断了来电。没想到，这个电话又接连响了三次，我不耐烦地接通电话：“谁啊？什么事儿？”

电话里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是我，你的老朋友，从欧洲回来也不吱一声，忙啥呢？”

来电者是陈新，我没好气地说道：“回来就一直忙，这几天开盘，想必你也知道。没啥事儿我挂电话了。”

我正欲挂断电话，陈新死皮赖脸地接着说道：“白天忙，晚上应该不忙，今晚到我们别墅来，我为你准备好几个漂亮的小妞，还有雏呢。”接着是一阵淫荡的笑声。

“本人岁数大了，对这种事儿已经失去了兴趣，此类事情就不要找我了。”

“听说你和婷婷和好如初了，到欧洲还带着她。”

“她是我的助理，属于工作需要。至于我们是否和好，应该与你没关系吧，这属于我的隐私。”说完，我愤然挂断了电话，对他的再次来电也置之不理。

婷婷问道：“亲爱的，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陈新那个王八犊子呗，胆子也真大，还敢在盛京呆着。”

“不在盛京，他还能跑到哪儿，据说他的名字已经上了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令’。”

“也不知道大象的计划是什么，明明知道他在马耳山别墅，就是不去抓捕，难道是放长线，钓大鱼？我实在搞不懂。”我摇了摇头。

婷婷靠近我说道：“别为那些事儿操心了，想一想晚上我们吃什么，中午饭大家伙可是都没顾得上吃呢。”

“晚上好好犒劳一下大家。每次集体聚餐，我在场就有事儿，还有朱爽也是，我们三人就不去了吧，你让王会计安排。也许我不在场，他们更能放得开。”

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两天共计签约1160套，距离售罄仅一步之遥。

见此情况，我让一楠和雯雯妥善安排手下人员，不必全员上岗，剩下的十几套房子，几个人就能处理妥当。

销售人员和财务人员兴高采烈地乘坐着行政部经理租来的大巴车，向预定的餐厅方向驶去。

五一长假还未过去，盛京的像点儿样的餐厅，全处于爆满状态，我提议点外卖解决晚餐问题。

两人为吃什么样的菜系争执不下，让我定夺。

我则毫不客气地说道：“那就吃传统辽菜，我知道一家餐厅，一直保留二十多年前的老味道，估计你们没吃过，要不然尝一尝？”

两人兴奋地称是。我也毫不客气自作主张点了八个菜，当然包括女孩子们爱吃的锅包肉。

车行至门口，我让两位美女去2号楼门口等外卖。这是我们的惯例，目的只有一个，尽可能不暴露我们寓所的准确位置，尤其这几天，我们更是加倍小心。

确信无人跟踪，我将车辆开进了地下车库，关上车门，正欲上车。一位黑衣人微笑着出现在我的面前。

此人身高能有1.9米以上，浓眉大眼，一脸正气，不似凶恶之人。

来者笑着说道：“张总，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了，有没有人跟踪你？”

我正在诧异，王一丁笑嘻嘻地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

我高兴地抱住一丁，嘘寒问暖后说道：“还没吃饭吧？正好，我定了一桌老菜，咱哥俩喝几杯如何？”

“好啊！”一丁叫来那位大个子说道：“我还带来一人，为你纹身。”

为我纹身？这又是从何而来？

一丁敞开上衣，露出左肩膀的一处纹身：“这是我的伤口，现已痊愈，为了安全，我纹上了这个图案。这位是我们局里的人，名叫王力，以前卧底干的工作就是纹身，手艺精湛，包你满意。纹身时，我必须在旁边，保证两个图案分毫不差才行。”

我们三人走进寓所，王力仔细查看一丁的纹身，又拿出钢板尺量了几个尺寸后，微笑道：“王哥，您忙您的，需要时我再喊您。”

接着，王力拿笔在我的左肩处画起图案的底稿。

门铃响起，一丁快速打开了入户门，媚笑地说道：“亲爱的，辛苦了。”

但听婷婷说道：“哥哥好，哪儿阵风把您给吹来啦？”

朱爽接茬道：“老夫老妻还客气起来。”

婷婷带着笑意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不是小宇？”

朱爽嬉笑道：“原来是我的男朋友，一丁先生。”

两位美女高喊道：“菜还热着，呆一会儿就凉了。”接着传来碗筷的碰撞声。

我对王力道：“要不，我们先吃饭，吃完继续？”

王力微笑地摇了摇头：“吃饭肯定要喝酒，喝酒会影响伤口愈合，血流的多，影响图案质量。您让他们先吃，我们半个小时后就能搞定。”

我只能高喊道：“你们先吃吧，我这边还有事儿？”

婷婷边走边说道：“忙什么呢？咦，纹身，挺时髦哦！”

旁边的朱爽喊道：“太酷了，我也要纹一个。”

一丁掀开衣服说道：“你们别闹了，这是工作！”

两人仔细端详一丁肩部的纹身后，恍然大悟。

经过短暂的疼痛，那朵百合花终于大功告成。翠丽的绿叶托着鲜活欲滴的一朵完全绽放的百合花，花蕊与“伤口”天衣无缝，完美融合。

两位美女在旁观望了整个纹身过程，朱爽看到渗出的滴滴鲜血，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放弃了纹身的念头。

一丁看时间差不多了，把外卖加热了一遍，确切地讲是简单处理了一番，八道菜整齐地摆到兰花瓷盘中，和饭店中上的菜肴无异。

一丁说道：“现在的厨师还是不够认真，明明掌握辽菜的技巧，可是就是不彻底，每道菜都差那么一点儿。你家厨房就找到醋和白糖，大家凑合吃吧。”

王力收拾完工具，站在餐厅门口：“各位，你们慢慢吃，我得回家陪家人。”接着拱手一礼。

一丁不客气地说道：“你有事儿就先走，改日我们再聚。”

送走王力，一丁对着朱爽感慨道：“做警察不易，做卧底侦探更不易。看到没有，王力因为执行任务，常年不在家，他老婆正在闹离婚呢。做卧底的老婆，也不易啊！”

朱爽回怼：“我也没说要嫁给卧底啊，怎么对着我来？”

一丁连忙解释：“我只是对着你有感而发，别误会。”

婷婷马上圆场道：“一丁哥，您对厨艺还有了解？”

一丁自豪地说道：“何止是了解，可以说是精通，我曾经拜名师学过5年的辽菜。”

朱爽不以为然：“辽菜？还学了五年？用得着吗？”

一丁严肃地说：“可别小瞧辽菜。中国大陆就举行过两届厨师大赛，一届在全军，一届在民间，你们知道两届的冠军厨师是什么菜系吗？”

朱爽夹了一口锅包肉：“别说，这个锅包肉味道的确很不错。一丁哥哥，两届的冠军不会是辽菜吧？”

一丁点了点头：“真是不入中国八大菜系的辽菜。”

一丁如数家珍地说道：“辽菜是从鲁菜分化而来，十分讲究火候，擅长使用烧、炖、扒、靠、熘、拔丝、小炒、酱等烹调方法。能做到嫩而不生、透而不老、烂而不柴，或外脆里嫩、外酥内烂等特征，火候的运用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一丁看众人兴趣昂然接着说道：“醇厚香浓是辽菜风味的主要特征，也是辽菜特色的核心。在众多的辽菜中，浑厚鲜咸味、香辣味、五香味、甜咸味、甜酸味、茄汁味、酸辣味、甜香味等口味香浓的菜肴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在餐饮市场上售卖的品种和个数上占的比例更大。人们吃辽菜，往往就是为了吃它的醇厚香浓。”

“辽菜的这种醇厚香浓和川菜不同，川菜主要靠佐料入味，，而辽菜讲究的是体现食材本身的味道。可惜啊，现在真正掌握辽菜精髓的厨师少之又少。”

我问道：“一丁，当年你也是师从名家？”

一丁不无志豪道：“当然，我的师父是辽菜的正宗传人，也是满汉全席的传人，李鸿图大师。”

朱爽问道：“满汉全席中有辽菜？”

一丁点了点头：“满汉全席中辽菜的比例近四分之一，许多山珍海味的烹饪方式就是辽菜的做法。当年红卫兵向我师父索要满汉全席菜谱，他老人家熟读在心后，按祖训全部烧毁。所以，满汉全席这个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分别为刘敬贤、李春祥和李宏图，前两位是全国厨师大赛的冠军得主，名气大，而真正的传承人非我师父莫属。”

我好奇地问道：“一丁，干警察前，您是厨师？”

一丁诡秘一笑：“我警校刚毕业就安排到皇宫酒楼学徒，其实就是卧底，这一干就是五年，直至皇宫酒楼倒闭。”

朱爽问道：“皇宫酒楼，听长辈们说过，当时可是盛京数一数二的餐厅，厨师力量那么强，为何倒闭了。”

一丁说道：“绝非经营问题，而是一言难尽啊！”

我问道：“那吴戈您应该很熟悉吧。”

一丁惊诧地睁大眼睛：“他可是皇宫酒楼的总经理啊，你怎么认识他。”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可是我的发小兼同学，年龄小我一岁，移民新西兰后就断了联系。”

一丁又问道：“吴戈当时娶了刘敬贤的长女，才开了皇宫酒楼？”

我摇摇头：“吴戈的身市我再清楚不过了。他的父亲吴老师和家父在同一个教研室，他的母亲在东大医院当大夫，东大医院的副院长叫刘敬辉，是刘敬贤的亲弟弟。是刘敬辉将他侄女介绍给吴戈的妈妈，两人才成婚的。再说，皇宫酒楼属于国企，股份构成很复杂，最后倒闭极有可能与股东内斗有关。”

一丁睁大眼睛：“你现在能否联系上吴戈？”

我想了想：“多年未联系了，你不是认识刘敬贤吗？”

“吴戈和刘敬贤的女儿十多年前就离婚了，他们也找不到吴戈。”

“他俩离婚我知道，是友好分手，不至于断了联系吧？况且刘敬贤的女儿后来和孩子移民澳洲，两个国家离得那么近，还有共同的子女，不应该没有联系啊。”

一丁严肃地说道：“小宇，你想方设法帮我联系上吴戈，因为这与我正在处理的一个案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