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魑魅魍魉徒为尔：另辟蹊径的动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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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少户没有签约？”我急切地问道。
“不到50户，主要是有些业主在外地，还有一些，不知受了何人的挑唆，答应好好的，签约时却放弃了。”
“警察没有来执法吗？围攻工地可是犯法行为。”
“分局派几个人来了，声称接到上级指示，不管民众行为，主要监督我们的人是否殴打民众。”
“我知道了。马上让采购部紧急采购防护铁丝网，将工地护栏加高到四米。我现在问问何局，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很快拨通了大象的电话：“小宇，很对不起。本来我已经安排好人去工地维持秩序，忽然接到局长命令，让我们按兵不动，说是市里的安排。没办法，我刚刚派了一个中队的交警，去现场维持交通秩序，基本只能管到马路牙子以下的道路上，民众聚集在人行道上，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你知道市里哪位领导下的命令吗？”
“局长没有和我说，我猜是陈新。”
“正是，你帮我出出主意，现在这种状态应该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好的办法是找陈新协商，如若不成，就找他上面的领导出面协调。还有，就是举报，让有关部门查他。最后这招最管用。”
我接着拨通了企划部经理吴双的电话：“吴经理，你有没有非常要好的大媒体记者？”
“张总，省电视台新闻栏目的记者王静是我的同学，我已经联系她了，她和采访组还在路上。不过，市台今日焦点那位妖精早早就到了现场，好像事先安排好了。而且，最令人气愤的是，不听我们辩解，只听那些刁民的一面之辞。”
“注意你的措辞，如果真让那些民众听到就麻烦了。我给你几个电话，有律师、有大学法律教授，你让王静女士电话采访这几个人，他们应该从法律的角度诠释民众的诉求和行为是否合法。”
放下电话，我考虑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水泥罐车能进入到工地。我再一次拨通了婷婷的电话：“我们的工程部这时候指望不上，现在你马上找四建的经理，让他在南侧临时开个口子，仅供工程车辆出入。现在北侧估计停了不少水泥罐车，先不要动，就让老百姓去拦阻，等我命令后再往南口开。还有，马上求你二哥，派几名身强力壮的保镖，把守住这个出入口，每人每天800元，条件是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马上就到，这两辆洒水车就停在门口做路障，你抓紧时间布置下去。”
事出紧急，此刻我不得不和陈新再过过招。陈新的电话拨通，接电话的是他的女秘书：“张总，对不起，陈市长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还未待我回话，傲慢的女秘书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董事长的电话打了进来：“小宇，听说你去送孤魂野鬼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请示我？”
“董事长，这是小事儿，我能处理得好，所以就没有请示您。”
“小事儿？这可是有生命危险啊。小宇啊，你的安危不仅仅是你个人的事儿啊，更是集团的大事儿。因为，你已经是集团的宝贵财富了，你若有事儿，就是集团重大的损失，你清楚吗？以后这种事儿，绝不可亲力亲为。”
我连忙岔开话题：“知道了，董事长。不过现在工地上的事儿，才是大事儿。“
“因事出紧急，公司又联系不到你，王会计已经把工地上发生的一切向我汇报了。既然陈新这个人油盐不进，我们就不怕和他翻脸。我刚刚开完董事会，会上讨论了陈新的问题，董事们一致同意将我们手中的证据上缴给中纪委，让他们处理。”
“这不失一个好办法。可是，董事长您应该清楚，中纪委双规一名官员，从搜集证据到执行至少需要三个月。我们的混凝土可是一天也不能等的。”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给您打电话的意思就是，你将有陈新签字的那几页凭证，找人拍照清晰，发给我。我拿这些敲敲他，至于这些凭证的来源，我们就不告诉他。如何？”
“好，就这么办。一会儿我让助理把这些资料传给你。”
我又拨通了王会计的电话，电话另一端的王会计明显焦急万分：“张总，我现在银行，刚提出2000万现金，行长派运钞车和押解员为我们专程运送。可是，现场同事说工地已经被民众堵住，我们不敢贸然行动，请指示。还有，因为您的电话打不通，我就将工地情况告诉了董事长，让他拿主意，请您不要误会啊！”
“王会计，你请示董事长的行为十分正确，我不会误会的。你现在让财务处人员打印几十张告示，分别贴到北侧的家属区和我们工地的围挡上，大意是已签约的业主，在工地正门可以全额领取现金，落款就写清扬公司，并让行长抽调几名银行职员负责现场发放。现场安排就绪后，马上给我打电话。另外，再起草一个告示，以清扬公司法律顾问的名义告诉民众，已经签约的业主无权索要遮光补偿，就让公司的法律顾问起草。”
电话收线，我闭上眼睛，反复思考还有什么遗漏的问题。大钢子关切地问道：“小宇，又遇到难题了吧，需要我们做什么，赶快说。”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麻烦你用对讲机联系小钢子，让小于和我说几句话。”
对讲机中传来了小于的声音：“张总，有何吩咐，尽管说。”
“你一会儿提前下车，到现场仔细观察，找出领头闹事者后，跟踪他的去处和所见之人，最好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没问题张总，我这就通知郭姐，派几个人拿上空气声波监听器，去工地帮忙。监听器是美国最新的技术，通过空气振动或者玻璃振动，就能监听到谈话内容并录音。”
车辆进入了盛京市区，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一路寡言少语的黑山魔手说道：“张总，我看出你那里出了紧急状况，这种事情我插不上手，到前面那个停车标志，你就把我们放下，我和徒儿自行找交通工具回家，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来日方长，后会有期。”说罢，拱手一礼。
车辆已经开到了工地。高效率的四建已经在北侧开了一个口子，并正在铺设可供大车通行的简易路面。我让两位钢子将洒水车分别斜向停在新门口的人行道上，仅留两个小口供行人通行。北侧道路的车辆和行人较少，这种布局不会影响交通通畅。
清扬公司的现金发放告示也出现在围挡上，吸引许多路人驻足观看。“万事俱备，可以行动了。”我暗忖道。
我迅速拨通了大象的电话：“老同学，工地的混凝土浇筑干上了，就一刻不能停。我已经在南侧开了一个临时口子，仅供工程车辆出入，你命令你们现场执行的交警，护送现场受阻的十六辆罐车进入工地，这也能缓解北侧盛京大道的交通阻塞。”
“好，我正愁着如何疏通盛京大道的交通阻塞问题呢。我马上下命令，确保十六辆罐车安全进入工地。”
我又拨通的王会计的电话：“发放现金已经就位了吧？”
“张总，已经准备完毕，现场现在排出的队伍有上百人，我还唯恐现金不够呢。”
“你马上发放，行长已经短信通知我，又为我们调拨了3000万现金，现在路上。”
“太好了，一解我们的燃眉之急，我马上下命令开始发现金。另外，法律顾问建议在业主领取这笔现金前，必须在一个声明上签字，声明的大意是放弃遮光赔偿及一切有关此房屋的赔偿请求。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还是你们想得周到，就这么办！”
须臾，工地正门响起了一片欢呼声，估计那些闹事儿的民众，正在庆贺他们所谓的胜利。这说明，十六辆满载混凝土的罐车正在向这里驶来。
此时，婷婷的堂哥——赵二哥领着二十多位膀大腰圆的汉子来到了南门，随行的还有四辆金杯面包车。
二哥与我拥抱后说道：“让我的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很难做到。张总放心，剩下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收拾闹事者。警察那面我已经打好招呼，他们至少现场不会找我们麻烦的。”
四辆罐车已经顺利进入了工地，那些所谓“维权”民众好像才反过劲儿来，正在向新开的口子聚集。水泥罐车周围迅速挤满了闹事者。
二哥不慌不忙指挥手下将闹事者，两人一组抬一人，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弄到面包车上。被阻拦的罐车，开始缓慢进入工地。
二哥见两辆面包车已经塞满了闹事者，挥手示意开走。面包车中一片鬼哭狼嚎。
看到混乱的场面，两位钢子走到了我身边。大钢子说道：“这场面充满了火药味儿，我怎么预感到事情不妙，小宇，你赶快进去，这里有我们助阵。”
我不以为然地答道：“光天化日之下，量他们也不敢怎样。此时如果我退缩，公司员工就会有样学样，那场面才可怕。”
我怕二哥手下出手太重，惹出事端，快步走到二哥面前：“让你的手下悠着点儿，不要出手太重。”
“张总放心。我这帮人就是打人在行，被打者会很痛苦，但是绝不会伤筋动骨，连个轻伤害都够不上，就是教训他们一下，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还有，顶头闹事的那几位流氓，根本不是盛京人，全是煤都人。声称有人雇佣他们这么做的，一天报酬是二百元。还说，警察会向着他们的。”
和二哥聊完，我走到围挡旁，静观事态发展。只见机敏的小于，领着两个人，跟随着一位闹事者向现场外走去。
突然，两位彪形大汉手持钢管向我扑来，一人厉声喊道：“他就是这里的项目经理，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拿命来！”
我听罢，迅速将手中的甩棍展开，准备迎敌。一直在我左右的两位钢子迅速跑上前去，与两位企图行凶之人扭打起来。
就在我决定是否助战犹豫不决之时，一位黑衣人迅速向我走过来，我定睛一看，但见此人手持一把杀猪刀，刀尖距离我腹部不到一厘米。
面对锋利的刀刃，我本能地用甩棍弹开杀猪刀，顺势劈到对方的肩膀上，随着一声嚎叫，另一把杀猪刀与我近在咫尺。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先玩个声东击西，然后置我于死地。
此时反击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闪转腾挪与对方周旋。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对方一声惨叫，紧握着拿刀的手腕，杀猪刀也应声落地。不用说，对方中了大钢子的暗器。
几名警察见我们已经制服了行凶者，才跑过来，将四人押上了警车。大钢子一脸焦虑说：“这样耗下去，可不是办法，对手的行为，明明是想置你于死地啊！”
我从刚才激烈的战斗中缓过神来，咬牙切齿道：“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邮箱，只见董事长助理的邮件已到。我再次拨通了陈新的电话，对着电话中的女秘书说道：“给我个邮箱，我有些文件要发给陈市长，那些东西可能是陈市长想要的。”
刚才的一番操作，显然起了效果，最后一辆罐车终于安全进入了工地，至少今天的混凝土供应满足了。我欣慰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陈新。“老弟，我们有啥过节，你竟用这种东西威胁我？”
“什么东西威胁到市长大人你了？这我可不知道，只知道这几张图是有人发给我的，并声称你会感兴趣。”
“原文件在哪儿？我们做个交易。”
“对方是匿名的，只说此文件是在当天的财务室火灾现场，从你的手下那里高价收购的，原文件是啥，长啥模样，我可不晓得。”
对方愤恨地撂下了电话。
“第一局过招，至少我们没处于下风，看来，明后天将是一场恶战。”我暗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