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沟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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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莱感觉自己要裂开了，是真正的裂开，他的脑子里好像被强行塞进了一根铁棒，然后在里面疯狂搅动，不时还要敲击两下，头痛欲裂就是形容他现在状态的最恰当的词汇。
他揉着浑似不是自己的脑袋，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只记得一道白光闪过，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坐在床上，努力的让自己回忆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它好像在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石像？
对了，就是石像！罗莱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石像的踪迹，他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应该是那个石像钻进了他的脑子，难道他被算计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像，而是某些老怪物，或者老怪兽的灵魂，想要夺舍自己？亦或者他开启了金手指，某位白胡子老爷爷要任劳任怨得当护道人？话说以他的身世，来个什么穿越六年才开启金手指之类的狗血剧情也说得过去啊！
罗莱想到了很多可能，他尝试着开口道，“老爷爷？前辈？你在吗？”等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不知道是沉睡了还是确实没有。
此时他的头痛已经减轻很多，于是便跌跌撞撞的撑着身子坐到了石桌旁，看着柔和的烛光，思绪飘飞。
那石像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钻进他的脑子？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他眉间的光束硬生生将石像摄进了他的脑海。
“小子，你干什么呢？”一声突兀的声音传来，吓了罗莱一跳。
他四处望去，没看到人啊。
“往哪里看呢，这里，窗户这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相当稚嫩。
他朝石屋仅有的一个窗户望去，只看到一只花瓶摆在窗台上，花瓶里还插着一截树枝，看着有些眼熟。
罗莱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说实话，自从踏进石屋，发生的每件事都出乎他的意料，由不得他不小心。
“就是我，你树大爷就在你眼前，看不到吗？”这次的声音来源罗莱确定了，的确是这个树枝，或者是花瓶。
“是你在说话吗？”他看着树枝，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废话，除了我，这里还有别的东西吗？”声音稚嫩傲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礼貌的小孩！
“你真会说话啊，好厉害！”对付这样的人或者是树枝，没别的，恭维就对了！
“哼！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树大爷，说话算什么，我会的东西多着呢！”果然，得意的声音响起时，已经有了满满的自豪。
罗莱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为自己解惑的机会了，连忙问道“树大爷，这是什么地方啊？”
“屋子啊！你是傻子吗，在屋子里还要问我？”
对于小屁孩的垃圾话，罗莱不以为意，继续问道：“这是谁的屋子啊？怎么看着有些奇怪的样子？”
“有什么奇怪的，好几千年了，不都这样吗？”树枝见怪不怪的声音传来。
“嘶！”罗莱暗抽一口凉气，按照树大爷的意思，它已经在这里了数千年了？
“树大爷，您在这里多久了？”罗莱问话的时候不由的用上了敬语，着实有被吓到。
“这里从存在开始我就在了呀，有什么问题吗？”稚嫩童音再次说出了让罗莱大吃一惊的话？
启灵秘境应该是五千多年前和安雄城一起建立的吧！米蕾娅好像是跟他这么介绍的。
“那您岂不是活了五千多年了？”他震惊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应该比五千年久，我在这里好几千年之后这里才开始进来人，以后好像每年都有人进来。”树枝无风摇曳了两下。
罗莱一愣，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他一时没能消化。他知道这个树枝很不简单，毕竟能说话的树枝一定是很古老的存在，但是他没想到树枝竟然那么古老。
以树枝的意思是他比启灵秘境存在的时间还要久远，久远到几千年了启灵秘境才开始开启。果然是老怪物般的存在啊。
“对了，你是什么人？看着你像人族，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奇怪了！”树枝表示疑惑。
“我是半魔人，母亲是人族，父亲是魔族。”罗莱消化了一下树枝的信息就回答了他的话。
树枝有些疑惑的说道：“我知道人族，魔族又是个什么东西？”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骂人呢？”罗莱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我怎么就骂人了？”树枝更疑惑了。
“你说魔族是什么东西，不是骂人吗？”罗莱有些鄙视这个敢做不敢承认的树！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魔族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魔族的存在！”树枝纠正了自己的话。
这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直接把罗莱劈懵了！怎么回事？树枝这么古老的存在竟然不知道魔族的存在？那魔族是什么时候诞生的？
罗莱有些不相信，神色僵硬的说道：“你不要开玩笑，魔族不是一直都存在吗？”
“不可能，我没进来之前，纵横四海八荒，如果魔族一直存在，我怎么会没听说过，一定是我进来以后才出现的。”树枝对于眼前这个小胖子竟然敢质疑他，非常的愤怒和不满。
罗莱沉默片刻后，就接受这个事实，毕竟是新社会长大的青年，对新事物接受度比较高。
“那树大爷你又是什么样的存在？”他直指问题核心。
“我的存在不可言说！你知道以后会有大恐怖的！”树枝有些自得，但是也有些莫名的说道。
罗莱最恨这种爱卖关子东西，一把就抓向了花瓶，谁知那花瓶竟然自己震颤了起来，还伴随着树枝歇斯底里的叫喊：“你想干什么，你要用你那肮脏的凡人之手触碰伟大的祖树吗？你走开，不许碰我。”
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罗莱一跳。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不然我就把你拿回去当柴烧了！”罗莱自然不会放过他，威胁着说道。
“你这个…”
还没等树枝说话，罗莱作势要抓，吓的树枝连忙改口道：“停停停…你怎么如此暴躁，我没说不告诉你啊！我是这个世界诞生之初，第一棵树，人们都称我为祖树！怎么样，厉害吧，渺小的人类，还不赶紧纳头便拜？”
听着又飘起的声音，罗莱直接就握住了花瓶，在树枝惊悚的大叫中拿了起来。
花瓶是青色的，表面刻有繁复的花纹，不知道刻了些什么，就在他要将树枝拔出来时，不管他如何用力都拔不出来。
此时树枝也不惨叫了，仿佛没有了精气神一般，呆嗫嗫的说道：“完了，我不纯洁了，我竟然被一个凡人触碰了，我以后没脸见人了，哇....啊...”说着便大声哭了起来。
“行了，不要哭了，我都拿起来，既然你不能改变什么，还不如试着去适应呢！”罗莱很烦这个树枝的哇哇叫，开始向他灌输毒鸡汤。
“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啊。”树枝停下了哭泣，有些懵。
罗莱感觉它不太聪明的样子，问道：“树大爷，你明明只有那么一小支，怎么那么沉，我都拔不出来？”
“就你这两下子，再练一千年都不能把我拔出来，在这个瓶子里，我只要不想出来，就没人能把我拔出来，那几个很厉害的坏人来了也不行。”树枝嘚瑟的说道。
看来不光树枝不凡，这个瓶子可能也是个异宝，罗莱思索片刻，看这个树枝不太聪明的样子，眼睛发亮的问道；“树大爷，你想出去吗？”
“不想，外面可危险了，好多人都想把我占为己有，都是坏人，我都已经这样了，好多人还不肯放过我，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才不要出去呢！”树枝回绝的很干脆。
“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不会有人记得你了，以前那些坏人没准都死光了呢。”罗莱继续循循善诱。
“你死了他们都不会死，好几个都已经得了长生造化，哼！书呆子还跟我说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几个人做了那么多坏事，怎么也不见有报应呢！”树枝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
罗莱已经麻木了，这么一点时间，他已经听到了很多秘辛，这个树枝实在太古老了，随便说两句话就是了不得的大秘密，可能连罗家的家主都没资格知道。
“书呆子是谁啊？”罗莱好奇的问。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啊，不过他与别人不一样，他是个好人，别人都想把我劈开的时候，是他劝那些人放开我的，那些人不听，就被书呆子狠狠教训了顿，哈哈哈太解气了！”树枝很明显对那个它口中的书呆子十分友好。
“那他去哪里了？”罗莱继续问。
“不知道，我刚进这里的时候，他就找上我，说让我等人，然后他就出去了。”树枝有些失落的回答。
“等什么人？”罗莱顿时来了兴趣，那可是好几千年将近万年前的人物。
“当然是个好人啦，书呆子说那个人能帮我回复本体，到时候我的力量也能回复，我就不用怕那些坏人了。”树枝理所当然的说道。
“......”
帮你恢复本体就是好人？你可真现实。罗莱暗自吐槽，不过他还是追问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分辨谁是你要等的人啊？”
树枝好像在思索什么，过了半晌才说道：“书呆子留了一行字，如果有人能看懂，那么那个人就是我要等的人。”
罗莱神情一震，激动的说：“那行字在哪里？我能看看嘛？”
“啊，是啊，在哪里呢？”树枝迷惑的声音传来。
罗莱懵逼了，怎么回事？时间太久了，你这棵老树得老年痴呆了？
“树大爷，你好好想一想，这可是关系到你能不能恢复的大事啊！”
被罗莱一吓，树枝好像也有些着急：“对呀，那可是重要的东西，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哇...我给忘了，哇...”说着说着，稚嫩的哭泣声又传了出来。
罗莱只好安慰道：“不急不急，慢慢想，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是放在了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了，对不对，你想想，你认为哪里最安全啊？”罗莱循循善诱。
“唔，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呢？是哪里...啊！我想起来了。”起初还有些哽咽的声音，片刻就变的亢奋起来。
“是哪里？”罗莱也兴奋起来了。
“在沟子底下。”树枝大声的说道。
“哪里？什么沟？这里哪有沟？”罗莱四处观望，十分平整的地面，哪里有沟啊！
“沟子！沟子啊！你不知道沟子吗？沟子就是屁股啊！”树枝鄙夷的说道！
“我艹，你还是棵陕西的树？”罗莱震惊了，他才反应过来，沟子是陕西方言，就是屁股的意思！
“什么陕？什么西？是书呆子告诉我的，他说这是文雅人的说法，我也是一棵文雅的树。”树枝得意的说道。
罗莱震惊了，那个书呆子竟然会说陕西的方言？不会也是穿越者吧，我特么...
他的思维有些混乱，穿越过来六年了，度过了最初一段时间的好奇与兴奋，剩下的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家，想回家，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同道中人。
“在哪里？那句话在哪里？快拿出来给我看看。”罗莱语无伦次的说道。
“为什么要给你看啊，你是谁呀，切！”
感觉到树枝的鄙视，罗莱只好说道：“万一我就是你要等得人呢，错过了这次，你可就永远恢复不了了。”
树枝更加鄙视的话传来：“就凭你这个凡人？你也配，就是这样的再修炼一万年可不能帮我恢复的。”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宁杀错莫放过啊！”罗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现在脑中一片混乱，只想快一点看到那个书呆子留下的那行字。
谁知道树枝听到他的话，竟然沉寂下来，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就在罗莱以为它不想在理自己时，树枝再次开口了，只是这次语气有些低沉，有些压抑，又有些兴奋。
“你怎么会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