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说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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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人，扣车，敲诈赎金，一连串的糟心事，接踵而至，令人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再加上气上火的，肩上的伤口发炎，引起发烧不退，许臻吃了两片消炎药后，有气无力地背倚在沙发上，只觉得眼睛发涩，昏昏欲睡......
“砰砰。”
金宝来敲门而入。
“有事？”
透过金宝来的神色似乎有话想说，许臻站起身来询问。
“峡门山官府一处油库，发现有三个陌生人时不时地在其周围游荡。他们有时嘀哩呱啦地说鸟语，听不懂。”
“鸟语？”
顿觉可疑的许臻凝视着金宝来问道：“能不能模仿一下？”
金宝来先是摇了摇头，但又努力回想了会，忽然眼睛一亮地说道：“‘哈咦’，对，我只听清了两个发音，好像是什么‘哈咦’。”
“哈咦？”
许臻略有所思，“这是日本话，中国话‘是’或‘好’等意思。”
“他们难道是日本人？”金宝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惊异。
“没错，应该就是日本人。”
“日本人惦记上了油库，有啥图谋？”
“黄鼠狼子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小鬼子居心叵测，一准憋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
“不可能。油库守军防卫森严，别说搞什么动静，靠近油库都不行，别说进去了。”
金宝来不以为然，“难道小日本鬼子会飞檐走壁不成？”
“你把刚说的话再重说一遍。”
许臻一激灵，脑海中的灵光一闪即逝，并没有抓住。
金宝来复述了一遍，当说到“飞檐走壁”时，许臻叫停，“飞檐走壁，飞，走，飞，走……”
金宝来在一旁静然而看，默不作声，唯恐弄出声响，打扰他的思路。
许臻一拍巴掌，眼睛一亮地说道：“对，飞机，日本的飞机，日本鬼子的轰炸机！”
前几天，闸口山军火库被炸，据说日本飞机炸得很精准，不排除地面上有人遥控指引或提供方位坐标的可能。
而今日本人再次出没在油库附近，其罪恶勾当昭然若揭。
“轰炸机，哼，歹毒的小鬼子！”恍然大悟的金宝来脸色一变。
他几次经历过敌机轰炸，差一点命丧火海，血雨腥风的场面太过恐怖，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去，你赶快去把方宇翔和罗小虎找来。”
既然发现了小鬼子的踪迹，岂肯坐视不管，许臻当即吩咐金宝来，“你告诉方宇翔，让他召集五六个身手好一点的兄弟，马上到车行来。”
“好的。”
金宝来转身而去。
方宇翔三十二岁，祖籍武汉，在军阀部队里当过八年兵，官至警卫连连长。所属军队被北伐军打败，他逃亡到了山城。
有一次，方宇翔在码头扛大包，与曹邦袍哥发生纠纷，遭人砍成重伤后扔在江边，奄奄一息。
许臻发现后施以援手，将他拉到诊所抢救了过来，为治愈他的伤，花了不少钱，还收留他加入车行，成了股东。
方宇翔感激涕零，从此后，他感恩载德，唯许臻马首是瞻，不打折扣。
他智勇双全，久经沙场，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练就一身过硬的搏杀格斗本领，特别是枪法极准，百步穿杨。
在许臻的人格魅力感召下，与方宇翔失散多年的的七名战友先后慕名而来，投奔在明臻麾下。
对付小鬼子，方宇翔等人当然堪当大任，不可或缺。
半个时辰后，方宇翔、罗小虎和金宝来一起来到了许臻办公室，另外五个人则在院子里等候。
“走，我们去峡口山。”
许臻告诉方宇翔和罗小虎在峡口山发现有日本人，必须立刻前往进行寻找。
“我们听老板的。”
三个人异口同声。
于是，许臻不顾伤情，亲自带领八个铁杆心腹，赶赴峡门山。
进入峡门山后，大家三三两两地分头搜寻，翻山越岭，走村串户，包括一些人烟稀少的偏僻小山村寨。
参加行动的人员除了黄包车夫，就是装扮成乞讨的叫花子，本色演员，根本就不可能惹人生疑。
秦二狗绰号大眼和迟四方绰号大嘴，流落街头多年，风吹雨淋，过着衣不遮体剩饭残羹的乞丐生活。
后来，他俩被许臻收留并加入恒源车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营生，再无温饱之忧。
按照许臻的吩咐，哥俩穿上破衣烂衫，头戴坡毡帽，一手拿着要饭棍，一手端着破饭碗，本色出行，蹲守在林家寨的“林记酒肆”门前。
这个地角，处于临江的晋江路东北端，与峡口山军管油库所在地一江之隔，且江面狭窄，南北宽不足二百米。
林家酒肆地处寨口外的一个高坡上，其中有个房间的窗户临江而望一目了然，位置极佳，足以看清油库的情形。
大眼和大嘴一致断定，疑犯定然会相中这个地方。
在酒馆外守株待兔，定能有所斩获。
果不然，疑犯现身了。
两个男子商人打扮，一个穿灰色长衫，另一个穿青色长衫，若无其事地来到酒馆，进入临江的那个房间。
不久，一个西装中年男子来了，四顾左右后也进了临江房间。
悄悄地听墙根，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房间小声密谈，竟乌拉乌拉地说些听不懂的狗屁鸟语。
秦二狗急忙去向许臻报告了此事。
闻讯，许臻立即前来蹲守查看。
嗬，其中那个青衫男子皮肤白细光滑，腰板挺直，像是军人站姿。尤其是，走起路来，一个劲前趋，脚跟不落地。
在冰城日语专科学校学习时，许臻与一些日本人朝夕相处，特别熟悉日本人的一些生活习性。他印象很深，日本学生走路，大多数是前趋脚姿态。
日本人长期穿木屐，前行时，脚指头必须夹住木屐带用力前趋，走起路来才省力便捷。长此以往，习以为常，前趋脚就成了一种明显的习惯动作。
“盯死这三个人。等会他们出来后，我们分成三个组，一组负责跟踪一个人，方宇翔、金宝来和我分别带队行动。弄清他们的去向，最后的下塌处。”
许臻及时做出安排，叮嘱道：“切记，要远离目标，有打无打地坠着，无论如何也不能以防被他们察觉了。”
许臻知道，日本人个个鬼精鬼精，不好对付，不然怎么能叫日本鬼子呢？
不过，泥腿子自有泥腿子优势。
一靠人多分散行动，二是本色演出，只要小心行事，别傻乎乎地在小鬼子眼前晃悠，硬往枪口上撞，应该不至于露出什么破绽。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三个疑犯走先后出了酒肆。
按照预定对策，一帮泥腿子开始分头默契行动，一组分管一个目标，三对一，不显山不露水地远远地坠着，悄无声息地观察目标的一举一动。
狡猾的狐狸！
三个疑犯单独出行，分三个不同方向而去。
来到一个拐角处，戴礼帽穿青色长衫的疑犯走着走着，突然下蹲系鞋带，借以低头斜眼扫视，窥视身后，举动极其自然隐蔽。
跟随其后的秦二狗不知有诈，继续前行，明露露地往枪口上撞。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