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画皮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北奉烟雨行!
见沈小年笑话自己名字,女子脸色涨得更加绯红。沈小年咳嗽了声示意她继续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是第一个觉得我们兄妹二人名字奇怪的人······”
沈小年有些尴尬道:“没啥奇怪的,我还觉得这名儿挺有趣,日升即为阳,月落即为阴,还是挺符合你俩的性别。”
说到这儿,女子眼神里透出了一股忧伤之色。她淡然道:“你说得没错,但日升即月落,月落即日升,意味着我们兄妹本就是相克之人,也是永远不可见面相处之人······曾经有个道士对我爹说过,我们兄妹二人必须分开来养,否则只能养活一人,因为我们兄妹命里犯煞······故而我哥自小就被送了出去,直到最近我们兄妹二人才得以重聚,可没想到······”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沈小年看着她悲悲戚戚的样子,顿时有种良心发现的感觉,竟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沈小年吐掉口中的干草棍儿,站起身来难得正经地问道:“好,第二个问题,你们从何地而来?你们兄妹二人又为何来京?”
年轻女子轻声道:“西南道昆州,来京投奔亲友”
“昆州?是不是我朝西南边境、靠近南渊国的一个州?”
上宫月落点了点头。沈小年则陷入了沉思,他之前看过地舆图,好像昆州地界就是原来的大理国境内,那里多山多丘陵,其地理特征十分类似于他原来那个世界的滇南地区。
“那你们为何会想着千里迢迢赶来京城投奔亲友?莫不是家中出了变故?”
上宫月落眼中的忧伤又多了几分,这时蹲在角落里面壁思过的上宫日升没好气道:“别装啦,我家中是何变故,尚书大人应当最是清楚不过!”
沈小年一脸愕然。怎么他们兄妹俩,以及昨晚与自己缠斗不休的鸢手都认为是自己老爹害了他们一家。这让沈小年都有些怀疑自己老爹是不是真在暗中做过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沈小年一脸不爽地说道:“你说话要讲证据!你没证据就胡乱说你家之事跟我爹有关系的话,我就······”
上官日升极为不服气地问道:“你想怎样了啦?”
“我,我,我就告你毁谤我爹!你们看看,他毁谤我爹啊,他毁谤我爹啊!”沈小年指着上宫日升,望向士卒喊道。
上宫日升一脸无语。
上宫月落眼神突然变得阴狠道:“证据?就凭那个禽兽不如的节度使与你家尚书大人乃多年好友!他们二人狼狈为奸,官官相护,我昆州百姓苦不堪言!”
“姑娘此话恐怕不大妥当吧”
沈小年龇牙咧嘴,正想怼这个毫无断案常识的婆娘之时,却听见地牢台阶处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几名士卒和沈小年同时望向台阶,只见长孙虞双手负后,云淡风轻地走了下来。
几名士卒立马收敛了方才如狼似虎、饥渴难耐的模样,站得笔直,抱拳行礼道:“将军!”
沈小年一看到长孙虞,屁股一抽,顿时感觉早上被他踹了一脚的屁股还有些隐隐作痛,他畏畏缩缩地喊了一声爹。
长孙虞拍了拍他肩膀道:“老是用吓唬人这一招是审不出什么东西的,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懂?”
沈小年有些不服,心中暗骂你行你上,不行别瞎哔哔。但他也就只限于暗骂,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来,他着实被老家伙腰间的军辫打出了心理阴影。
宝宝心里苦啊!
上宫日升也是个愣头青,见着长孙虞立即破口大骂他是个人渣,败类,还说他和那个姓独的节度使是一路货色、一丘之貉。
尼玛,长孙虞本就是个脾气冲天的武将,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被一个毛头小子骂,这他妈能忍?
长孙虞立马怒气冲天甩出了钥匙,随即招呼士卒把这小混蛋剁了喂鱼。
沈小年被吓得一抽,我草!这老东西刚才不是还说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结果自己才被骂了一句,反手就要将人给咔嚓了,想的法子还跟自己一模一样,好样的,不愧是两父子!
上宫日升也不服软,还在继续叫嚣,他妹子气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又是铁青,沈小年猜想这小娘子最想骂他哥的一句话就是“你吹牛逼别带上我!”
“够啦!!都给我闭嘴!”
上宫日升立马哑口无言。长孙虞一听这小姑娘还敢吼自己,当即又说要把她一起剁了喂鱼。沈小年一脸无语,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住了长孙虞道:“爹,爹,注意点儿形象······”
长孙虞也觉得有失身份,咳嗽了两声,消停了下来。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姑娘,要想继续谈,是时候让我等见识见识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吧”
上宫月落一愣,随即警惕说道:“你怎知我易了容?”
长孙虞笑道:“姑娘说笑了,早就听闻昆州百年医药世家的上宫一族最近出了个百花榜前三甲的大美人,年芳二八,尚且待字闺中,这么一算的话,似乎也就只有你才符合条件,我想一个能挤进百花榜前三的女子断不会是这副模样吧?”
上宫月落有些犹豫,先是一阵沉默,而后点了点头,随即就当着众人的面慢慢撕扯起粘在脸上的面皮。
那场面极为诡异。沈小年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聊斋里的画皮鬼,那鬼白天之时会用人皮扮成年轻女子的模样去勾引那些想和它上床之人,随后在即将行鱼水之欢之时,再趁机挖了那人的心肝吞食,吃饱过后,画皮鬼就会揭下粘在脸上的人皮,露出其狰狞恐怖的面目。
而现在上宫月落撕扯面皮的样子简直就是聊斋里的场景。沈小年不禁打了个寒颤。
面皮一揭,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沈小年在这一刻才明白何为倾国倾城,何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只是看了一眼,沈小年顿时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一股男性独有的邪火从五脏六腑直窜入大脑,沈小年开始陷入幻想,脑子里已经连他和上宫月落死后埋哪儿都想得一清二楚。
“这踏马妥妥的纯欲风天花板了啊!!!!!”沈小年嘀咕道。
那几名士卒口水流了一地,女人!还是个漂亮到没天理的女人!这下他娘的都不用熄蜡烛了!!
沈小年看入了神,邪火太猛,他根本没有察觉两股鼻血已经流进了嘴里,他还咂巴咂巴了嘴,只感觉口中一股腥甜。
沈小年脑子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道:“上宫姑娘,爱老虎油!擦拉黑哟!”
上宫月落一脸疑惑。何为爱老虎油?何为擦拉黑哟?
“就是我喜欢你,我爱你!嘿嘿嘿嘿”
沈小年傻笑起来。长孙虞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骂道:“你那是喜欢人家吗?你那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赶紧擦擦鼻血,不争气的玩意儿!”
听到这话,上宫月落脸又羞又气,心中暗道这个家伙果然是个登徒子、臭流氓,看来先生说得没错,这个登徒子把自己三人骗至于此,就是想要霸占自己。好一个好色至极的纨绔子弟。
长孙虞道:“你们上宫家族遭此变故,我表示很痛心,当年我奉旨清剿大理国残余部队之时不慎受伤,幸得令尊和尊祖父医治,这才捡回一条老命,救命之恩,末生难忘,这些年我也尽我所能想要回报令尊,可令尊全都谢绝,令尊医德实在高尚至极!可没想到短短数月,我与令尊却······阴阳两隔,唉!”
听到长孙虞说自己父亲,上宫月落悲从中来,掩面痛哭,上宫日升双眼通红地骂道:“既然我家有恩于你,可你为何恩将仇报?伙同那畜生不如的节度使残害于我上宫家不说,还将我兄妹二人囚禁于此,我爹当初就不该救你这个人面兽心之的家伙!”
长孙虞沉声怒道:“小屁孩住口!”
长孙虞平了怒火才又缓缓说道:“我从未与他人密谋,更没想要加害于上宫家,如若如此,我与禽兽何异?都是独玉山那个王八蛋一人所为,我也是一月前才接到线报······”
“至于为何将你二人带到这地牢,我想上宫姑娘聪颖至极,应该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京城鱼龙混杂、权衡交错,难保不会有独玉山的眼线,再者,你们二人在他眼中已经成了上宫家的余孽,势必会派人追杀,现如今整个京城恐怕只有我这湖底地牢才最为安全,此举实属无奈!”
“待我派人清剿了那些眼线和杀手,你们兄妹二人才可重见天日,这些日子暂且委屈你们俩安生住在这儿,有什么需要就告诉这里的士卒······”
说罢,长孙虞扯着沈小年耳朵就要走,沈小年似乎已经被上宫月落勾了魂儿,流着口水站在原地,一脸痴傻地看着上宫月落,活脱脱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长孙虞扯了几次都扯不动他,气得他直接招呼了沈小年一鞭子,沈小年一吃痛这才反应过来,他随后被长孙虞扯着耳朵离开了地牢。
沈小年被长孙虞揪着耳朵边走,边回头大声喊道:“上宫姑娘,我一会儿再来看你啊,本少爷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样样精通,绝对是个集才华和颜值于一身的优质美男!爱老虎油,擦拉黑哟!!!!”
上宫日升气得破口大骂:“臭流氓!!”
几个士卒见少爷和将军离开,连忙喊道:“少爷,您刚才说的话还算数不???”
“滚尼玛!!!谁踏马敢动我女朋友,我阉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