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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圣佛之手,怒压魔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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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禅心缓缓睁开慧眼,清澈眸子中满是佛意,好似满身罪孽之人只要与他对视两眼,便可心生悔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饱受世间疾苦之人与之对视,便可得到佛祖救赎,正道轮回。

世人皆知佛门中人常用“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来劝罪孽深重之人停止恶行,洗心革面,这种说法自佛家教义传入华夏,并在九州之地立足之后便广泛传播开来。但自古不乏有忿忿者骂道:“为何恶人干尽恶事,但只要放下屠刀便可成佛?而好人整日烧香拜佛,却也不见谁成了佛,佛祖真是有失公义。”

其实佛教也有次第之分,精深处的佛法就如同天道,天道之大,之深,不可说,一说即错,但浅意佛法其实就是劝人向善的教义罢了,佛门中人讲因果,讲前生今世,讲正道轮回,芸芸众生皆带着前世恶果诞生于世间,则今世人人都需放下执念,日积月累地积德行善来偿还这满身债孽,这从另一层来说亦是因果循环,佛门中人以为唯有如此,才可为后世积累福报,实现正道轮回。

以此不难知晓为何恶人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其实这并非佛祖偏心,佛讲众生平等,岂会在此处提出自相矛盾之话,所谓屠刀实乃人心中的贪痴嗔怒怨,指向人内心深处所有不利于积德行善的恶念。相传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得悟后便说:“奇哉,奇哉!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通俗来说便是说人本有佛性,佛又乃觉性,只要摒弃那些恶念,佛性即显,只有放下心中那把屠刀,才可幡然醒悟,心境大变,修得正果。故而释迦牟尼又说:“我当教以圣道,令其永离妄想执着,自于身中得见如来广大智慧与佛无异”。

可世人皆知成佛成魔,皆在一念之间,恶人到底能不能放下屠刀,亦在一念之间。

苏禅心瞧了一眼半空之中那被道门真火灼烧得惨叫嘶吼的千余鬼魔,随后说了句:“阿弥陀佛!自当回你们该回之处,这儿容不得尔等孤魂野鬼叫嚣作祟”

说罢,那些鬼魔瞬间消散为黑气,遁入地中。半空之中的李炎烈先是脸色大惊,而后愤怒不已,神色阴冷。他豢养在阴阳双刀上的那些鬼魔可是他好不容易从各处极阴之地收复而来,方才被那臭道士用道门真火攻击也就算了,大不了折损几个而已,可如今全都被那死秃驴一句话便逼回地府之中。

李炎烈暴呵道:“死秃驴!还我鬼灵!”

李炎烈不但没有收刀之势,反倒气势更为恢宏,杀机更为浓厚。

苏禅心瞪着清澈眸子对半空之中怒喝而来的李炎烈说道:“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修得正果,立地成佛!”

这时的李炎烈身形猛地停滞半空,仰天大笑道:“放屁!死秃驴休得蛊惑于我,老子平生从来不修善果,今日哪怕战死于此,也只有落入十八层无间地狱的份儿,你这死秃驴不是在框我,是在作甚?再说了,老子也不稀罕成不成佛,老子现在已经是仙魔,遁走于仙魔两界,便是天上仙人见着老子也得夹着尾巴做仙,你个死秃驴算什么东西!”

说罢,他挥舞着双刀继续向苏禅心疾驰飞去。

苏禅心叹息着摇了摇头,随后又闭上了他那充盈着浓厚佛意的清澈眸子,双手合十。他身后佛光霎时更为浓烈,与天际那抹佛光交替闪映,立于天地之间的如来法像陡然伸出了巨大佛掌,朝着李炎烈袭来。

在众人惊异眼神中,仅仅片刻间,巨大佛掌便轰然落地,霎时天崩地裂,草木横飞,尘土飞扬,距离众人不远处,那时还叫作绿林湖的枇杷湖中顿时波涛汹涌,千层巨浪翻涌而起,颇有铺天盖地之势。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后,天地巨佛收回了手掌,苏禅心也睁开了双眼,望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再没了动静的魔仙李炎烈,喃喃自语道:“我佛慈悲,留你性命,望你早日回头是岸!”

众人见到那不可一世,狂妄至极的魔头李炎烈终于被降住,皆大喜之色显露于表。赵白魁踱步到李炎烈身边,仔细确认了李炎烈已经气息枯竭之后,笑着转身对苏禅心抱拳行礼道:“方丈不愧是得道高僧,圣佛境界!我赵白魁心服口服!”

苏禅心笑眯眯地双手合十,微躬身形轻声道:“剑仙谬赞!贫僧只是借我佛之手,帮世人收了这魔头,算不得有何本事!”

赵白魁虽从来不爱听那些个文绉绉的言语,但听到这和尚说自己是剑仙,赵白魁倒是更为喜不自胜,笑意更浓。

他将手中短剑剑尖指向宛如死狗般的李炎烈,而后对众人说道:“我等不如趁此杀了这魔头,以绝后患!”

李玉林对那李炎烈本就有杀师之恨,自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而后龇牙咧嘴地望向李炎烈,那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寒意,好似想把那厮生吞活剥了一般。刘驴子也因跟李炎烈缠斗千里,被李炎烈折磨得不轻,亦是附和着李玉林说道:“此魔残暴至极,害死了不计其数的无辜之人,不杀之,不足以平江湖之恨,平世人之恨!”

儒家圣人赵青此时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模样,刘驴子自然察觉到了自家圣人脸上闪过了一丝难以言表的隐晦神色,他疑惑问道:“师尊可有疑虑?”

刘驴子愣了一下,立即向着赵青行沓手礼说道:“学生问得有些唐突,望师尊见谅!学生只是想着师尊若有何疑虑,不妨细说一二,学生等众人愿洗耳恭听!”

赵青摆了摆手说道:“后生言重了,只是此事老朽不可说,一说便有越界之嫌!”

在场众人对老圣人这番言语可谓听得那叫一个云里雾里的,脸上皆是写满了疑惑二字。原本早就想将这魔头杀之为师报仇的李玉林此刻却恍然大悟,好似明白了些什么,随后掐指算了起来,越算神色愈发凝重,到最后干脆重重叹息了一声。

刘驴子见赵青,李玉林,苏禅心皆是一般的凝重神色,更是一头雾水,这三位都算是“儒释道”三门之中的魁首人物,他们的一言一行自然极具分量,现如今三人都是一脸复杂神色,众人自然不能视若无睹。

刘驴子眼珠子急剧转动,拍了一下李玉林问道:“老李,李大真人,是不是算出啥不好的事儿了?”

李玉林叹息着说道:“罢了,罢了,于我师父而言,于李炎烈而言,恐怕这都是命数吧!”

赵白魁这个急性子平生最见不得别人说话弯弯绕绕,云里雾里,他焦急问道:“哎呀,李真人到底是何意思?这魔头到底还杀不杀?算了,你们不杀,那我就先杀为敬!”

说实话,赵白魁先前对李炎烈并无太大恨意,虽说李炎烈杀了无数江湖中人,还杀了得道真人李祥睿,但他并不大关心这些人的死活,可如今他对李炎烈恨意大涨,急切想要除掉李炎烈,并非是方才李炎烈没有被自己最得意的杀招“一剑斩天龙”所伤,自己有些不痛快,而是因为李炎烈方才杀了单尔东兄弟二人。单尔东兄弟俩先前游历江湖之时,赵白魁在剑道之上也指点了单尔东这个年轻剑客一二,称得上是单尔东半个师父,敢问哪个师父能容忍自己徒儿被歹人所杀,又有哪个师父能容忍那个杀自己徒儿的歹人就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无动于衷,束手旁观?

并且赵白魁对那白面年轻人也是相当喜爱,只因他觉得他二人有许多相似之处,譬如一来他二人都天赋极高,且都痴迷剑道;二来他觉得他俩都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俗话说美男子间都是惺惺相惜的关系。前一点倒是无可厚非,可后一点则有些许争议,当然人家单尔东玉树临风无可争辩,可赵白魁这个那时年纪已经快逼近不惑之年的小个子剑客在世人看来是否称得上玉树临风,还有待考证!

毕竟这位剑道大宗历来脸皮都厚如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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