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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下山,便是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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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儿,去把驴子牵过来。”

刘驴子书生一脸得意地对李大伟吩咐道。李大伟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地牵毛驴儿去了。自顾自嘀咕道:“你个臭驴子书生,老子要不是打不过你,早他娘地揍你了!为老不尊,倚老卖老!不对,他也不老啊?”

张清风夫人樊二丫恭敬说道:“先生,清风还有些怄气,一把年纪了还耍孩童脾气,真是对不住先生了”

驴子书生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这小子我了解的很,看着温文尔雅,实则心性就跟我这驴子一样,犟得很!”

“啊呃,啊呃······”

李大伟使劲儿拽,都拽不动那老毛驴子,只见它一直干嚎,就是不肯挪动一步。李大伟破口大骂:“臭驴子!你也欺负我是吧,你随谁不好,偏随了你那主子!”

书生瞥了他一眼,喊道:“废物!牵个驴都不会牵,跟我大弟子比起来真是差远啦!”

“那你有本事就叫你大弟子来给你牵驴啊,切!”

书生沉声道:“聒噪!”

李大伟向这位既是清风寨大当家夫人,现在又是他们嫂子的樊二丫抱拳行礼道:“嫂子,师弟告辞!”

鬼灵精怪的李婉如也说道:“樊姐姐,下次回来继续教我女红啊,还有做菜!嘿嘿”

樊二丫端庄得体地向他们两兄妹笑着点了点头。

李大伟重重拍了下李婉如后脑勺说道:“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嫂子!礼制不能乱。”

李婉如忿忿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傻了吧唧的吗?都是被你这样打的!”

众人有些忍俊不禁,见过损别人的,没见过如此损自己的,这就叫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不过也侧面反映了这丫头很是有自知之明。

“自己脑子不行,怪我咯?”

“幼稚!!本姑娘懒得跟你吵。”

刘驴子书生重重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师门不幸啊!出了这俩憨痴小儿,走啦!”

说罢,刘驴子书生自顾自地就走了,李婉如赶紧喊道:“师父,等等我啊!”

书生背着手沉声道:“叫先生,叫师父显老!”

李大伟牵着那头跟他很不对付的老毛驴儿忿忿不平地跟了上去。

自始自终,张清风都未曾露面,他只是站在二楼阁楼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他是有些怨气的,一来怨他这个师父不愿在他这儿再待上一段日子,他自认为亏欠了师父太多,还未能尽徒儿之孝责;二来怨师父不同意他跟着一起前往京城。他虽也明白清风寨离不开他、樊二丫也离不开他,并且以前跟着师父游历的日子早已成为往事,一去不返,但他仍旧怀念那段日子,那段跟师父朝夕相伴、浪迹天涯的日子。一想到这儿,一向冷酷无情的张清风也不禁潸然泪下。

直到看着师父一行人已下山远去,他才说了句:“此生或许难相逢,唯有江湖解我忧!”,然后转身回到了屋里。

后来,一个总是一袭白衣、手持白玉剑的书生剑客手刃了紫雷寨当家之人后,带着妻子下了山。至此,隐匿了五载有余的玉面剑客正式重出江湖!

官道上,三人一驴悠哉悠哉地走着,李婉如问道:“先生,您为何不同意清风师兄跟着一起走?”

书生想了想,慢悠悠说道:“小如,如若我让他跟我们一起走,你认为你这个清风师兄还能如当年那样孑然一身行江湖吗?”

李婉如抠了抠脑袋,随后说道:“也是,清风师兄现在可是有家室之人,即使跟我们走了,他必然也会有所牵挂和羁绊,于他,于樊姐姐都无好处!况且心性不专,哪怕再有您的指导,武学境界也再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刘驴子书生一脸欣慰地揉了揉李婉如脑袋说道:“孺子可教也,小如就是比你那蠢笨哥哥要开窍些!”

李婉如笑容灿烂,原本就姿色不俗的她一笑起来,更是有些惊为天人,足以让世间粉黛皆失色。任凭哪个男子都难以抵挡这美人儿强大的杀伤力。

走在他们身后,吊儿郎当地牵着驴子的李大伟听到这话,只是一脸满不在乎地啐了一口道:“呸!臭书生!”

刘驴子何等感知水平,李大伟每次嘀嘀咕咕骂他的话,他能一字不落地听到耳里,他转过身沉声道:“狗蛋儿,你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要你管!凭什么你叫她,就一口一个小如小如地叫,叫我就一口一个狗蛋儿?真是不讲理,小爷不服!”

“天有天道,地有地理,但天地之间,我即是道理!”

说不过,也打不过这书生的李大伟捋了捋驴脑袋哼唱道:“哼!驴子驴子你别狂,总有人来打得你直叫娘!”

老毛驴儿哼哼了两声,朝他啐了一口唾沫。李大伟气急败坏吼道:“你这老畜生!”

刘驴子继续对小如说道:“小如,虽说此次我们没有带上你张师兄,但他终归会自己重出江湖的,他心思重,始终放不下曾和我一起仗剑行天涯的日子,更放不下对朝廷那帮人的仇恨!”

李婉如疑惑道:“师兄和朝廷有过节啊?”

“何止是过节,当年皇帝老儿诛杀了他全家,他爹临死前苦苦哀求我,我才派人 把他救了出来,然后任由他被朝廷追杀,后来见他的确有几分心性,这才又把他从一群大内高手手中救了下来,教他习了武。”

“原来如此!师兄也挺可怜的”

“看他武道略有小成后,就放任他去江湖闯荡闯荡,其实也就是为了能磨去他身上的一些戾气,顺带再磨砺磨砺心性,并不期盼他在武学上有多大造诣,可谁知这小子竟落草为寇,当了山匪头子,也许正是当了山匪的缘故,他剑下不知死了多少条人命,所以此次再见到他时,他身上的戾气不减反增!但我也没有怪他,一个立志要诛杀皇帝老儿的人,既然选择当了个绿林好汉,恐怕也有他自己的不得已吧。”

“唉,其实师兄内心也是很痛苦的吧,命运多舛,吃尽苦头,又身负家世仇恨!是个正常人,恐怕都难以忍受。”

刘驴子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片刻后又说道:“如果他重出了江湖,恐怕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咯”

“小流氓,等一下!”

一名女子的叫喊声让三人都停了下来。李大伟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徐娘半老、但嘴巴又有些恶毒的徐二娘。

李大伟问道:“姐姐,又怎么啦?还有我什么时候成了小流氓啦?”

徐二娘小步跑了过来,一把将一大包裹塞到了李大伟怀里,说道:“这是些干粮,带着路上吃”

李大伟有些一头雾水,他不敢相信这婆娘能有如此好心,他一脸狐疑道:“大姐,我不就吃了下你豆腐吗,不至于在这干粮里下毒弄死我吧?”

“老娘要弄死你,早就下手了,还能让你站在这儿跟老娘唧唧歪歪的?”

“嘿嘿嘿,那可真是难得,没想到你这婆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啊,还是挺善良的吗”

徐二娘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吼道:“叫谁婆娘呢,没大没小的!”

说罢,徐二娘以极快的速度捏了下他那俊逸脸蛋儿,顺手还捏了捏他屁股,随后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这个过程仅仅是在一次呼吸间,不得不佩服徐二娘这个采草的本领。半晌,李大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婆娘揩了油,怒气冲天地吼道:“喂!!!你这婆娘竟然反过来吃我豆腐!!??”

徐二娘爽朗地哈哈大笑道:“小流氓,咱俩扯平了!”

“真是个疯婆娘!”

刘驴子书生捂着眼摇头道:“不敢看啊,不敢看啊,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李婉如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翻。然后两人又以诡异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李大伟没好气道:“看看看,看个屁啊!没见过俊逸帅哥被女人调戏啊?”

李婉如笑道:“只是觉得你的美男计在成熟姐姐面前终于奏效了一回!”

此时刘驴子书生突然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望向天空,随后眉头紧蹙地说道:“异象横生,既然碰上了,我等岂有不管之理,纵使窥探天机,万劫不复,那又如何?”

京城里,一不知从何而来的老道士在街角一棵老槐树下支起了个算命摊子,平津幡上写着“神机妙算”四个大字,幡旗随风飘摇,倒显得老道士这算命摊子有些寂寥冷清。整整一个晌午过去,摊子前却始终无人问津,但老道依旧气定神闲,像是并不在乎此等小事。

只因他在等三个人,三个身负气机、跟横生异象有莫大关联的人。

这几日,咱们的沈大公子甚是烦闷,缘由就是尚书老爷长孙虞要求他在三个月内读完那一架子才送来的书,足足有五十卷书之多,从来都不爱读书的沈小年怎么可能静下心来完成这个艰巨任务,他毕竟已不是那文武双全的长孙顺了。

但他一想到被抽鞭子的痛苦,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干脆在书房老老实实地一本一本读了起来。但颇为奇怪的是,他明明认识书上的每一个字儿,可连起来就根本不知道是何意思了,这让他很是烦闷。

小豆子见自家少爷把书立在桌上,却趴在了书后睡起了大觉,很是有些恼怒道:“少爷,今儿半卷书都还未曾看完,怎么就睡了大觉,这五十卷书若是在三个月内看不完,您就等着被老爷教训吧”

沈小年有气无力道:“小豆子,你个小混蛋,上次在方月面前说漏我去青楼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教训起我来了!”

小豆子霎时有些心虚起来。一紧张就会结巴的他连忙说道:“少爷,我,我那是,那是一时紧张,本来,本来想给您涨涨面子,谁曾想弄巧成拙。”

“给我涨面子?我看是你小子想在那小石头面前表现表现,找找存在感吧?”

被一语中的又脸皮巨薄的小豆子,又是“唰”的一下脸涨得通红。沈小年见他那样子,也懒得再逗他了,让他下去重新沏壶茶来。小豆子一听连滚带爬地就沏茶去了。

这时,顾堂沈杰二人也回了府,直奔沈小年书房。沈小年见到他二人归来,顿时睡意全无,来了兴致。他笑着问道:“怎样?最近江湖上可有奇闻异事?”

顾堂故作姿态道:“少爷,我们哥俩儿可是跑了一天了,您也没说先给口茶喝”

“好家伙!你俩现在还敢跟本少爷耍起大牌儿来了。”

沈小年给他哥俩儿一人倒了一杯茶,沈杰却说道:“少爷,茶都凉了,您就不能给口热茶喝喝吗?”

“你俩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啊!虽说本少爷现在忘了些招式,但底子还在,信不信分分钟打得你俩满地找牙!”

顾堂呛了口茶水道:“是是是,我们错了,少爷”

“那就说!少废话!”

接着顾堂便一本正经地说道:“最近啊,有个号称‘玉面剑客’的地界二品小小宗重出了江湖,据说他就是当年被陛下诛杀了九族的张家留下的余孽,江湖上都传说他是大宗师刘驴子书生的大弟子”

沈小年问道:“就是那天在酒楼里听到的那个书生模样的大宗师?”

顾堂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人在很多年前就已步入天界大一品境界,据说两指之间,便可翻云覆雨,大改天象!极其恐怖。这么多年过去了,估摸着现在肯定已经是得道之人了。”

沈小年不禁感叹道:“我去,想不到还真有这种逆天之人!”

沈杰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他那被江湖中人既称作‘玉面剑客’,又称作‘风煞鬼’的弟子同样恐怖至极,才重出江湖,就血洗了南阳道官场,宰杀了数名曾想绞杀他的官员,此事已被朝廷知晓,朝廷也派出去了豢养的数名武道高手,但都一去不返,十之八九都已败在了那剑客手上。”

沈小年疑惑问道:“之前听你们说过地界二品不是很高境界的水平啊,那朝廷派出的数名高手怎会全都死于他剑下?”

顾堂说道:“现在江湖上传说的缘由有两个,其一就是那玉面剑客故意隐藏了境界;其二就是他有越境杀人的恐怖实力。比如以地界二品诛杀地界一品,甚至天界二品。”

“那是有些恐怖,我们这些渣渣在他面前,恐怕都不够他热身的。”

顾堂继续说道:“所以最近朝廷都有些紧张,生怕他硬闯京城,皇帝老儿还是很惜命的”

沈小年笑着说道:“哈哈哈,难怪最近街上都多了好些巡街兵马!”

沈杰说道:“其实啊,如果那些武道大宗师真想要来这京城兴风作浪一番,那些区区兵马是根本拦不住的,人家甚至都不等你察觉,就直接杀入了皇宫。”

听到这儿,沈小年都忍不住爆了句“国粹”,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这皇帝老儿的日子也不好过!”,随后继续问道:“还有吗?”

顾堂突然坏笑道:“当然有,您之前关心的那位女子剑仙,据说并没有被赵白魁收入房中,而是输给了赵白魁后,便开始行走江湖,浪迹天涯。”

沈小年一副终于放下心的样子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要是这等绝妙仙子被那老家伙吃了的话,未免太暴殄天物,太过可惜!”

沈杰哈哈笑道:“少爷,人家剑道大宗都吃不着,您恐怕也吃不着吧?再说了,要是让方姑娘知道她未来的夫君,整天惦记着怎么‘吃’其他姑娘,恐怕您是吃不了兜着走啦!嘿嘿”

沈小年摩拳擦掌地说道:“你俩要是敢说出去,知道后果吧?”

“不好好儿读书,又在干什么!”

一声叱喝传来。只见尚书大人长孙虞走了进来,顾堂沈杰二人脸色一变,赶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恭敬行礼。

沈小年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长孙虞看着就冒出一股邪火,骂道:“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书不好好儿读,武也不好好儿练,整日就琢磨如何出去花天酒地!长孙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还是那句话,我出去从不报长孙家名号,绝对丢不着尚书大人您的脸!”

“混账!”

被气得脸色铁青的长孙虞,浑身怒气展露无遗,那气势活脱脱像是一头猛虎向人扑来,顾堂沈杰,还有沈小年都感受到了一种极大的压迫感,长孙虞正想从腰间抽出鞭子时,却突然被人揪住了耳朵。他的气势立马消退。

“我看你才是个老混账!”

“疼疼疼,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啊?”

夫人沉声道:“干什么?我再晚来一步,恐怕儿子又要被你这个老混账打得血肉模糊了吧?给我滚回去!”

说罢,刚才还气势骇人、如同猛虎的尚书大人,现在就像只温顺小猫般被夫人揪着耳朵离开了沈小年的书房。

“一物降一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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