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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公子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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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阳城,北奉国都。虽说北奉算是正统中原王朝,但京城位置却偏西北,因此,这座北奉京城没有半点江南城市的胭脂粉气,处处尽显西北独有的苍凉感。可得益于年轻北奉王朝奉行的开放通商政策,来往于京城的商贾络绎不绝,未曾有宵禁一说,市井勾栏通宵营业,好不热闹!繁华程度一点不输江南大城。

临近皇宫的正盛大街是全京城达官显贵群聚之处,放眼望去,要吗是朝中重臣的府邸,要吗是富可敌国、赫赫有名的商贾之家,可以说在这条街上,掉下几片树叶儿都能砸中几个世家膏粱子弟。

正盛大街,正二品大员兵部尚书府邸内,众家仆四处跑窜,可谓是全府上下被搞得鸡飞狗跳,虽年近半百,却依旧富贵端庄的尚书夫人站在亭内,面色铁青地望着眼前场景,沉默不语。

一名身着锦衣玉袍的年轻公子哥,只见他靠着比那山上猴子都还矫健灵活的身手,纵身一跃,不费吹灰之力地爬上了府内一棵大树枝头上,站稳后,缓缓转过身对着正手足无措的家奴们嬉笑叫喊着:“你们来啊,嘿嘿,就凭你们还想抓到小爷我?劝你们早点洗洗睡吧”。

家奴们无奈喊道:“少爷!您就别再逗弄我们啦,快下来喝药吧,再不喝药,一会儿咱家老爷回来了,您又得被罚跪祠堂。”

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位尚书,年轻公子就满脸憎恶和幽怨,然后愤懑骂道:“别跟小爷提那老头儿,想到就来气!真是个老不休!不让我出去玩儿、罚我跪祠堂也就算了,还让我喝那比苦瓜还苦的什么狗屁药,小爷又没病!”

“我的少爷啊,那,那可是老爷特地从宫里请来的太医给开的药啊,您好歹再喝一口,别浪费了老爷和夫人的一片苦心啊”

年轻公子勃然大怒道:“都说了老子没病!!!滚!不准靠近我,谁要不听,信不信老子打断你们腿。”

听到这儿,原本还想靠近那棵树的家奴们只得悻悻然远离,年轻公子又是一个纵身一跃,家奴们瞪大眼睛注视着他们这位少爷要飞去的方向,要说咱们这位公子哥的轻功当真了得,直接就飞到了近五丈外自家湖边的假山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但这年轻公子可坑苦了前来追赶的家奴们,三四名家奴为了能在少爷落地的一刹那逮住他,朝着湖边方向使劲儿狂奔,可谁知这个王八蛋居然是直接落在了假山上,那三四名被逗弄了近半个时辰的可怜家奴一时没刹住车,直接冲到了湖里,俨然成了“落水狗”,在水里扑腾过去、扑腾过来。

站在假山上的王八蛋反倒笑得前仰后翻,一个劲儿地拍手叫好,全无一点愧疚之意。

一直低着头站在尚书夫人一旁的婢女轻声道:“夫人,您看要不要请老爷回来一趟?”

夫人面色沉重道:“不用了,老爷军务本就繁忙,不可再去扰之!去把给少爷熬的药端来。”

婢女柔声回应后,便退了下去。

这位尊贵的尚书夫人只是呆呆地望着还在假山上正开怀大笑的年轻公子,喃喃自语道:“我的顺儿啊,你何时才能变回我熟悉的那个顺儿?”

两滴热泪,悄然从她脸颊上滑落了下去。

时间回到三日前,咱们这位年轻公子哥照旧带着随从、骑着高头大马到了城外打猎,这是他每月固定要做的事情之一,在他看来这不仅仅是种玩乐消遣的方式,更是借机锻炼体魄、精进武艺的好办法,他坚持了数十年,雷打不动。

这日,他如往常一般和并马同行的随从在这片被称作“西北绿洲”的林子里搜寻着猎物,一只浑身是刺的小豪猪陡然出现在视野中,年轻公子立马拉弓如满月,可那野豪猪何其敏锐,察觉到危险后,立马往林子里钻去,年轻公子立即驾马追赶,边骑着马,边斜挎着身子拉弓瞄准。

“欻!!”,一根羽箭疾射而出,随后就听见了那只豪猪的惨叫声。

随从大呼少爷好箭法!然后上前去捡被一箭穿身而死的猎物,公子哥只是淡淡地撇嘴一笑,而后立即勒马返回。

但狗血至极的是,突然倒下了一棵树,正好砸向负弓骑马的年轻公子哥,原本有些武艺的公子哥完全可以提前察觉,但不知怎得就被砸了个措手不及。公子哥直接被砸落下马,晕死过去,头部血流不止,提着猎物赶回来的随从惊慌失措,薅起少爷就往城里快马加鞭地赶。

尚书大人看到儿子出去打个猎竟遭此不测,大发雷霆,差点直接砍了那两名已经战战兢兢的随从,然后立即派人去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诊治,命保住了,可头部受到重创,依旧处于昏死状态,大夫只说给他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只要脑袋里的淤血被彻底清除,年轻公子就有机会醒来。

晚上,年轻公子的母亲亲自给他喂完了药后,便吩咐婢女丫鬟们退下,然后她就独自一人守在了儿子床边。谁知半夜时分,这位原本处于昏迷中的公子突然开始抽搐起来,惊醒了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尚书夫人。

这位夫人着实被吓得不轻,赶忙差人去寻大夫问诊。

抽搐了约半盏茶的时间后,他双眼猛地一睁开,猛吸了一大口气后,从床上直直地坐了起来。

看着醒来的儿子,夫人喜出望外,可接下来儿子的表现却让她如遭雷击。年轻公子哥突然就认不出她这个母亲了,一直嚷嚷着他不叫什么长孙顺,他要回家,他要找他的朋友们。

大夫赶来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临了给夫人只是淡淡说了句这孩子可能头部受到重创后诱发了失心疯,或者是被邪物上身,才会变得胡言乱语、六亲不认。

自那晚起,这位夫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性情大变,原本温文尔雅、举止得体的儿子,现在变得满口粗秽,上蹿下跳,经常还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如:“小爷根本就不是你儿子,小爷我只是个高中生,我还得回去上课”等等,让原本就迷糊的夫人更加云里雾里了。

为此,咱们这位兵部尚书大人还厚着脸皮向皇上上书,向太医院抽调了一名太医到府上给小儿看病,太医给开了些药后,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便回了宫。后来尚书大人便禁足了年轻公子,向下人吩咐到在少爷痊愈之前,不可让少爷出府。

年轻公子的母亲、尚书夫人这两日坚持亲自给儿子熬药,期盼着儿子早日恢复正常,可儿子的“病情”却愈发严重,这可愁坏了咱们这位夫人。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临时回到府里的尚书大人远远就瞧见了坐在湖边假山上嬉皮笑脸的小儿,再看了看还在湖里扑腾的下人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他疾步走到了湖边,向这个又在胡作非为的小儿大声喊道:“顺儿,你给我下来!都是快要及冠之人了,还如同稚童般胡闹,成何体统!”

年轻公子一脸不屑,翘着二郎腿,用手指挖了挖鼻孔说道:“老头儿,你答应放我出府,我就下来。”

尚书大人对于儿子的大逆不道,倒也不见十分动怒,继续说道:“好!你下来把药喝了,我就放你出府。”

“老头儿,说话算数啊”

尚书大人沉声道:“算数!”

年轻公子站起身,大踏两步后,再一个纵身一跃,飞过湖面,稳稳落到了尚书大人面前。

“药呢,我喝!”

不料尚书大人二话不说就一记手刃打晕了他,然后喃喃自语道:“臭小子!敢跟你老子谈条件。”

远处凉亭内的夫人看见后,顾不得形象,提起衣角,立即跑了过去,后面刚把药端来的婢女也小快步追了上去,边追边喊道:“夫人,您慢点儿!”

原本脸色阴沉的大人看见夫人过来后,立即笑脸相迎,有些心虚道:“夫人,这小子太不像话了,只能这样才能让他消停下来。”

赶到的夫人狠狠瞪了这个老头子一眼,然后扶起儿子,随即斥责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儿说,有老子这么对自己儿子的吗?”

“夫人!这小子的病还没好,眼看与方府婚期将至,怎能放心放他出府?”

夫人再没说什么,只是叫来下人背起儿子,然后跟着一起回了屋,只留下一脸无奈的尚书大人在湖边独自站立,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娘儿俩的背影。

街尾,相距兵部尚书府邸约两里地距离的方府内,一名同样被家人禁足、姿色绝顶的少女怔怔发神地望向窗外,喃喃自语道:“小如,你们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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