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没有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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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无论说什么，都难以打消孟及心中的顾虑。
孟及又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小人也知道，这债估计是难以还清了。”
我并不知道孟及究竟欠下了多少的债务，也没必要问。那自然是一个天文数字。一个就连抽干了自己都难以清偿的数额。
许多的非正常债务其实就是这样的，根本没有清偿的那一天。
一个债务若是想要清偿，必然需要另一个获得收入的机会，而且这个收入数额可以完全覆盖所欠债务的本金及利息。
据孟及所说，所有的债务都是因为对于仙丹的依赖而产生的，并且利滚利，越来越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原先他还能因为知道比斗的内幕，当自己上场的时候，跟着鬼神女的安排押注。可是，自己作为鬼圣女收割大笔利益的棋子，并不能经常获得这样的机会。
赌博是会获得暴利，可是暴利的大小还涉及到赢钱的频率和押注的本金。
赢钱的频率并不会很高。
此外，因为他每次都是扮演收割场次的旗子。因为要演得真实，每每双方的赔率都不会差别太大。也就是说，即便是他胜利了，就他那些积攒下来的钱财，根本不可能获得一夜暴富的机会。
随着服用仙丹日渐频繁，他的经济状况已经濒临崩溃。
难道真的要依靠去偷去抢吗？显然这也是在玩命。一次成功，还能次次成功吗？
如果还不上，那就是死路一条。
可若是这次能还上呢？那可能还有下次，或者下一次。
可怜的是，即便能偿还自己的债务，若是有多余的钱财，最终不还是流入鼎爷的口袋。
鼎爷不仅是孟及的债权人，更是孟及摆脱不了的仙丹的出售人。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死循环。
按照孟及自己的话说，自己就是烂命一条，得过且过罢了。
其实他没有其他的选择。所有的答案，指向的都是同一个结果。
“如果我可以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呢？”我开口问道。
孟及茫然的目光望向了我。他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我强大无比，可在这乐土堡中又如何能对抗权势滔天的鬼圣女呢？
“这乐土堡你可能自行离开？”
孟及始终茫然着，点了点头，又随即摇了摇头。
“这乐土堡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可是，若真是要离开，又能去往哪里呢？”孟及怅然若失，一片迷茫。
这么多罪魂之所以留在了乐土堡中，在我看来主要就是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自然是乐土堡中太过让人流连忘返了。这里有着阳间一般的生活。不同于阴曹地府没有任何的物欲，这里真的犹如一个真实的世界。
第二个原因，那自然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罪魂。如果离开这里，重新回归阴司的管辖，那等待他们的虽然未必是死亡，但却是漫长永远看不到尽头的煎熬。
一般来说，能从寒冰岭地狱脱逃而出的罪魂必然是短期内见不到自由的鬼魂。若是受尽刑罚，马上就会恢复自由之身，谁又会铤而走险脱逃而走呢。
回去，已经是回到那个生不如死的地狱。
相比之下，与其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狱煎熬，不如在这乐土堡内醉生梦死。即便是死了，也还能体验当年快乐的生活不是？
也正因为这种比较心理的存在，即便是那种骨瘦如柴，早已快要身无分文的罪魂，也从来没有动过离开乐土堡的念头。
孟及又叹了口气，哀怨地感慨道：“认命了。最终无非一死。这无趣的日子，还不如一死了之。怎么说，在乐土堡的日子，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即便是生前没有体验过的快乐，在这里也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孟及尴尬地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眼前这个人，即便功力深厚，可又真能给他什么呢？
“若是回到阴司，离开这虚妄之地，又不用继续在地狱受刑，你考虑考虑？”
“什么？”孟及忽然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追问道：“您说什么？”
我没有重复刚才的话，只是继续说道：“不过也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无论如何都必须戒断这仙丹的瘾。第二条，必须听命于我。”
对于这两个条件，孟及显然毫不在意。在他看来，能活一条命，还能不用备受地狱折磨，哪有这般的好事。阴司律法森严，即便是第二殿的阎王也不能轻易将一个地狱中的罪魂释放出来。
孟及冷冷一笑，忽然语气颇为轻蔑，“哪有这般好事。若真有这般好事，别说两个条件，十个百个又能如何？”
这话说的有些满了。鬼魂哪能轻易戒断仙丹的诱惑。
容易成瘾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现在我才发现，你无非也就是个说说大话的人。”我讥笑道。
对于我的嘲笑，孟及也不恼怒。一是不敢恼怒，二则是毫无意义。
“多说无意。就如你这两个条件。到了阴司，怎还会有那么多仙丹供我食用。若是戒断不掉，还不是死路一条。至于这第二个条件，你若真有本事让我离开又不用回到地狱，听命与你这不是应该的么。”
我忽然发现孟及的脑子还是好使的，思路很是清晰。
我若能保证他在阴司不会回到地狱。这样的保证都能实现的人，又岂会是小角色。有了大靠山，何乐而不为呢？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的鬼魂来说，这一辈子都是在寻找不一样的靠山。活着的时候是皇帝和官员，死了的时候是地狱的狱卒。即便是到这乐土堡里，还有一个耀武扬威，狐假虎威的鼎爷。
其实这样的操作，对我来说也是有意义的。
孟及可以作为我研究的对象，看看所谓的仙丹到底有哪些害处。所谓的戒断到底要经过怎样的过程。
若是他自愿老老实实做我的一只小白鼠，我不介意给他一个有限的自由。
若是向阴司说明一切，我相信对于阴司来说，一个有仙丹服用经历的实验对象，总好过一个没什么特点的地狱罪魂。
“你放心。我是阴司宣教司都司马。即便你不信我的保证，可你要知道，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何况，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