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被抛弃的男人就像是馊掉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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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终于大着胆子问出了口。
这二天，先生都是独自一人回来，每天愁眉苦脸，晚上给他预留的饭，第二天一口未动，冷冷清清地被留在原处。
被温小姐抛弃的先生就像这饭菜一样。
馊了。
温宥扯了扯唇：“没有。”
王姨第一次见她这么淡漠的表情，心里一慌。
温小姐性子清冷她是知道的，但以前在先生面前，她多是温顺娇嗔的模样，如今真像是准备和先生形同陌路。
她不懂。
“温小姐，先生人这么好，你们俩也是这么恩爱，太可惜了。”
主人的事，她这个做佣人的不应该管。
可温小姐真的对她很好，她是出于报恩的心理，想挽救一下他们的感情。
但她没想到听见她说：“要你在我喝的牛奶里下药，让我的精神疾病永远无法治愈，也是对我好？”
王姨愣怔住，磕磕巴巴地解释：“啊……温小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药是这个作用，我没想过要害您，只是先生说这个药可以给您治病。”
虽是无心的，但到底自己是做了先生的帮凶，她的手慌张地不知该摆放在哪。
见王姨的窘态，温宥还是心软了，她相信她的人品，多半是秦北乾也骗了她，握住她发抖的手，缓和了语气：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的没有……”可能。
“别说。”
一道急切惊慌的男声阻止她最后两个字说出。
温宥抬起头，视线从王姨身上移到门口。
一贯注重外表形象的男人，此刻手扶着墙，弓着背，发丝粘腻着汗水一绺一绺耷拉在额头上，领带松散歪斜地吊在脖子一边。
温宥淡淡扫了眼，冷漠地收回视线，与王姨做最后的道别：“王姨我走了。”
说完，不再停留，朝门口走。
在玄关与男人错身的时候，目不斜视，权当他是个透明的。
刚要弯腰去踩高跟鞋，突然耳边男人呼吸声加重，人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双铁臂圈住，后腰抵着鞋柜。
秦北乾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没敢轻举妄动地抱她，只是将她困住不让她离开。
四目相对。
天生多情又淡泊的桃花眼，眼底蓄着浓稠的情绪，像是被人始乱终弃的崔小姐，想怨她又不敢怨她。
“宝宝。”两人对峙中，弱势的那一方总是先开口乞求，秦北乾嗓音低沉暗哑：“别走。”
相比他压抑着情绪的惆怅，温宥则是冷得像块冰：“秦总，让开。”
“不让。”男人像小男孩般耍起无赖来。
温宥用力推搡着他一侧的手臂，发现无论如何都推不开，干脆放弃，冲着他低吼：“秦北乾，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扣在鞋柜上的十指死死捏住边缘，男人眼尾发红，委屈巴拉地叫嚣道：“你就是报警我也不放，你就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和陆慎霆关一起。”
嗯？
温宥仰头看他，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你对我没有感情什么都敢。”
男人耍起无赖来，就像只癞皮狗，对着你既蛮不讲理又可怜巴巴地摇尾乞怜。
秦北乾低着头没动，强烈的挫败感在他胸口萦绕。
许久，他听见身前的女人低声唤他名字“北乾”，让他莫名地心颤。
他听她问：“我真的对你没有感情吗？”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偶，爱情不一定有。但相处久了，他对她的好，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女人用没有波澜没有感情的声音继续道：“我说过你真爱我，我就和你过下去。”
听着她的话，秦北乾缓缓掀起眼皮，眼底似有暗流涌动，一字一顿地对上她的话：“我真的爱你。”
“前提是你没有骗我。”
这句话像是审判。
秦北乾浑身血液僵住，看着她没什么情绪的脸，咽喉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紧，半晌才拼凑出一句话：
“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见和他怎么都说不通，温宥内心深吸一口气，和他讲明白：“北乾，你救过我一次，也害过我一次。我们就算扯平。
我不怨你也不恨你，我们做回普通朋友。”
“温宥，你这样对我不公平，陆慎霆伤你这么深你还是原谅了他。”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颇有失控情绪的嗓音接上了她的话。
温宥：“……”
“我什么时候原谅他了？”她闭了闭眼，哂笑道：“秦总你要是认为进局子是我原谅他，那我现在就送你进去陪他。”
秦北乾心一凉。
他相信她会说到做到。
自己要也进去了，岂不是给那个小白脸医生捡漏了？
内心阴暗的小人挣扎许久，秦北乾俯下身，声音很低，听上去像是在商量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求她不要抛弃自己。
“那普通朋友还有转正的可能吗？”
“秦北乾！”
温宥低呼了他一声全名。
到这时候他还在试探她的底线。
“既然你说我们还是朋友，那我就有追求你的权利。”
秦北乾不依不饶，只差没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远处躲在中岛台后的王姨，被先生没皮没脸的求饶方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温宥狠狠瞪了他一眼，实在被他闹得头疼，敷衍他道：“随便你。追不追是你的事我管不着，同不同意是我的事，你也别指望我心软。”
话落，开始扒拉他的手，见他还是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刚要凶他，秦北乾突然松开，不过不是为了让她离开，而是扣住她的手腕往回拖。
不等她挣扎眼眉弯笑道：“作为你的爱慕者，送你第一份正式追求你的礼物。”
为了不让她逃走，秦北乾一直扣着她的手，就怕自己一放手她立马头也不回地消失不见。
拖到中岛台，他对着王姨吩咐：“给我拿张纸。”
王姨一路小跑着去拿，生怕耽误一秒，坏了先生的追妻大业。
拿到纸，秦北乾单手从西服内侧口袋取出万宝龙的签字笔，又单手拔了笔帽，就算是再变扭费劲，另一手绝不松开。
唰唰唰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
温宥疑惑又安静地看着他作妖。
写了王瑶地址的便签纸递到她面前，秦北乾像邀功般晃着狼尾巴。
温宥接过低眉看了眼，语气平淡：“谢谢。”外加一句，“松手。”
知道她是情绪不爱外露的人，不可能表现出欣喜若狂，但他想着她表情至少会有些变化，然而什么都没有。
这让秦北乾有种打在棉花团上的郁闷感，他搓着小手，支支吾吾：“我最近有时间。云恒也不是很忙。他出生在之江省，你看……”
她的耐心真的到了极限，温宥从不知道秦北乾是这么个婆婆妈妈的男人。
蹙眉问他：“秦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可以陪你去吗？”
男人小心翼翼看她脸色的模样，温宥觉得好笑，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秦北乾没少低声下气地哄她，现在想来大部分时候应该是装的。
可现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对他冷眼相对，他有必要用失尊严的方式来挽回自己吗？
陆慎霆已经倒了，陆平野执掌的陆氏集团绝对不是他秦北乾的对手。
此消彼长，陆氏落没是迟早的事。
她对于秦家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用秦民怀的话，一身臭名的她只能给秦家蒙羞。
为什么还要缠着自己？
她缓了语气，轻声拒绝：“不必了。”
不给希望对两人都好。
话音落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北乾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心脏抽痛得厉害，现在他是赢了陆慎霆，那又怎么样？
他把心弄丢了。
突然眼前的背影顿住脚步，回头看他，秦北乾心中一喜，愁眉苦脸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
听见她说：“我不喜欢坐劳斯莱斯。还有，不要为了我给其他人带去困扰。”
秦北乾努力蓄积起来的笑容顷刻垮掉。
聪明如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这次她是真要在自己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
在下楼的过程中，温宥走一路看一路那写着地址的便签条。
恨不得将这些字刻进自己脑子里。
她要马上订火车票去找。
不管用多少钱，她都要换回自己的女儿。
思绪里满是这些，走出华山汇大门时都没来得及注意前路，直到汽车的刹车声将她的神志拉回。
温宥身体一颤，慌忙抬头望去。
黑色宾利，车牌号海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