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感受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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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文到了盛世集团楼下停住了脚步,仰望盛世大厦,这是他为之奋斗的地方。
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他从这个门口行色匆匆,却从未像今天这般驻足观望。
谢良文的用车是公司给配的,住的公寓也是公司租的。
这些年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他打了一辆出租车,闫正和刘诗懿帮他把简单的几个整理箱放进车里。
谢良文对两个人说:“跟着我工作了几年,净受累了,我也给不了你俩什么。希望今后你们一切顺利吧。
如果有一天遇上困难,可以来找我!谢谢你们!”说完,挥手上车离去。
闫正望着开远的出租车,站着久久没动,他身边的刘诗懿更是早已泪流满面。
谢良文先是在L城的城东区住进了一家准三星小酒店。
他这些年做总裁收入挺高,但他没有给自己买房买车,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他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妈妈,一位非常平和而又独立的女人。
在他的记忆中,妈妈从未与谁红过脸。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妈妈一个人靠微薄的薪水养育他长大,培养他上学,他也一直非常懂事,争气。
多年以来他和妈妈相依为命,关系亲密融洽,但有一件他至今也没有想明白的事,使他隐约觉得妈妈在瞒着他什么。
那是大学二年级暑假前,由于他在大学学习优异获得了赴米国知名大学学习的机会,学费已经减免,但仍需一笔国外生活开支。
谢良文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本想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可他的妈妈知道后,极力让他出国留学,说费用她可以想法解决。
的确,妈妈没有几天就给他账户里存入了一大笔足够他国外几年学习的钱。
当时他很震惊,一直追问妈妈哪里来的钱,但妈妈总是搪塞过去,从未给他一个合理可信的答案。
他平时很忙,即便是妈妈与他在同一个城市里居住,他都很少见妈妈。
现在好了,终于有时间了,我要去好好陪陪妈妈,谢良文心想。
良文妈妈一直住在一个老旧小区,一套不到60平的两居室,就是原来他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地方。
爸爸突发重疾去世后,他和妈妈也一直住在这里。
他工作以后,随着职位升高,薪水、分红也不少,他多次想买一套条件好的新房子给妈妈住,但妈妈说什么也不肯。
妈妈自从爸爸去世,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有再婚。
实事求是的讲,妈妈的条件很好,身边也一直不乏追求者、介绍人,可妈妈始终不为所动。
他小时候,上学时候,妈妈以不影响他为借口拒绝,可他早已工作离家居住,妈妈依旧独自一人。
有时候谢良文都希望妈妈再找个老伴,自己不能常伴左右的时候可以照顾、陪伴她。
对于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儿子,谢良文妈妈很意外。
“良文,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过节假期,你不用上班工作吗?”妈妈问他。
谢良文自然不能告诉妈妈他被拘留和辞退的事情。只能告诉妈妈现在自己在休年假,毕竟一直忙工作这些年没有休过假,休假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妈妈没有怀疑,非常开心的开始给儿子做饭。
孩子成年后,其实每个妈妈都希望孩子能回家看看,每个孩子也都希望再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饭菜,这是对亲情的最美诠释。
母子两个人开心的吃了一顿饭,妈妈说:“孩子,你事业心强,工作上进,有今天的成就妈妈看了很高兴。
你岁数不小了,妈妈也希望你不要因为事业而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工作是干不完的,但生活中有些人错过了就回不来了,有些感情是等不得的,妈妈希望你将来不要有遗憾。”
谢良文笑了笑,点头答应。
妈妈又问:“你现在有没有在交往的姑娘?有喜欢的也带来给我看看!”
谢良文脸一红,“没有呢,等我有看上的一定先带回家让您看,呵呵。”
妈妈笑了。
从妈妈家离开后,谢良之又去了L市市郊的福利院。
福利院的赵华院长从十年前就认识谢良文了。
那时谢良文在国外念大学,假期回国期间还陪着妈妈一起去福利院参加义务劳动,他给福利院的孩子们教过英语。
后来,谢良文回国工作,虽然没有时间再来参加劳动了,但他经常给福利院捐款捐物。
赵华院长与谢良文妈妈认识很久了,她非常欣赏谢良文这个年轻人。
“良文来了!”赵院长热情的欢迎谢良文到来。
“赵院长您好!”寒暄过后,谢良文给福利院的公益帐户转账了10w元。
赵院长说:“良文,我代表福利院感谢你!你这些年前前后后为福利院捐款捐物已经超过100w了,我早就想向政府宣传部门推荐介绍你的事迹。
现在,尤其是一部分年轻人的世界观、价值观是扭曲的,不分是非、金钱至上,我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太应该被树立为榜样,让大家学习了!”
谢良文赶紧摆手拒绝,他对赵院长说自从和妈妈第一次来这里参加义务劳动起,他就喜欢上了这里。
这里的人虽然贫困、还有的身体有缺陷,但所有人都乐观积极,心里有爱,团结互助。这种氛围太好了。
他在这里不管干多累的活,每一秒却都只感觉到放松和安祥。
他是个低调的人,只想帮点儿忙,尽点儿力,不想其他人知道。
赵院长也明白,不再劝谢良文。
从福利院返回酒店,谢良文又开始反复回忆那晚醉酒的情形。一帧一幕,在他头脑中闪现。
可是,从金枫云端夜总会离开之后到被公安抓了之间这一时间段的事,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开房?真的和那个叫“美美”的小姐做了不堪的事吗?!
他觉得他有必要找当时一起喝酒的白少和老陈,还有何风去核实一下了。
电话打给白少,白少那晚是先于谢良文从夜总会离开的,白少也不避讳的说,那晚他带着那个叫“宁宁”的也去其他酒店开房,风流快活了一夜。
对后来谢良文怎么去开房了并不知情。电话中谢良文自然少不了被白少开玩笑损了一番,骂他是表面斯文正派,实际也是淫荡闷骚。
谢良文无奈苦笑,也是自苦说不出。
不过白少嘴损归嘴损,还是答应利用自己金枫云端夜总会VIp会员的便利,帮谢良文调取店里监控,并打听一下那个叫“美美”的小妹是什么来历。
再打电话给老陈,老陈反应冷淡,只说了句我在忙便挂断了谢良文的电话。
最后打给何风,何风显然还不知道那晚聚会后谢良文身上发生的一切。
震惊之余,何风问的第一句话竟是:“你现在真的已经不在是盛世集团总裁了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何风的语气明显不再热情,安慰了谢良文几句之后便结束了通话。
谢良文知道何风与自己交往是在想借着自己是盛世集团的总裁而抱粗腿,但他想不到的是何风竟然能如此的势利,自己刚刚被辞退,他就变成了副嘴脸。
通过这事,验证了谁是真朋友,谁是真小人,对他来说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接下来的几天,谢良文也联系了一些有能量的朋友们。
在这些朋友听了他的境遇之后,往往都会口头上的安慰、鼓励,但涉及到需要他们帮忙调取相关证据、联系公安部门重启调查、查找证人等实质内容的时候:
他们有的明确表示爱莫能助;有的敷衍表示试试看;有的则干脆沉默不表态……
要知道,这些有能量的朋友可多是曾和谢良文称兄道弟,推杯换盏号称能力大的上天入地的老板、高管、政府领导们。
谢良文此时此刻很清醒,在社会的交往中,真朋友太少了,大部分人仅仅是在做着利益交换而已。
从前他的身份是身居大集团公司总裁之位的年轻企业高管,与这些“朋友”们在某个共同的平台上可以达成某些利益的交换。
但如今,他失去了这个身份,也自然站不上交易的平台了。
现在一些人还不清楚他的状况,所以还接他的电话聊上几句,用不了多久,他的状况会在圈子里成为八卦话题,尽人皆知,到那时恐怕有些人的电话号码他不会再拨得通了。
在谢良文所处的圈子里,这看似无情残酷,但绝对是通用的社会交往法则。
夜深了,谢良文在所住酒店楼下的街道上毫无目的的漫步。
他本来极少吸烟的,但这几天,他好像快变成了烟鬼。呼出一口烟,看着它在夜空中向上弥漫升腾,直至消散不见……
难道十多年寒窗苦读,漂洋过海学成归来,准备大展拳脚干出一番事业的自己,就因为这一场莫名其妙的醉酒而没入尘埃了吗?!
他不甘心,也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