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花样作死的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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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诺亚和杰斯提斯分别后，再次来到迪迦宇宙地球的源，出于某种谨慎的心态遮掩了自己全部的气息。站在秦宗嗣家神社大门口，源看着紧闭的院门，没有在此处感受到秦宗嗣那熟悉的气息后，源心里头顿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宗嗣这家伙……果然还是踏上那条路了么？”源低声轻“啧”了一声，神色有些叹息但是眼底却满是担忧。
思索了一会，源走上前敲响了院门。
待看清开门之人的那一瞬间，源微微垂下了眼眸，无声的叹息：真得很希望这次开门的人，依旧是上一回开门欢迎自己的那一位身着祭祀袍的青年啊……
那开门之人看到院门口站着的源时，神色顿时一怔。
“先生……您回来了？”
源微挑眉头：“你是……？”
开门之人点了点头，道：“我名白琅，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先生。”
源歪了歪头，看着对面之人一脸严肃的自我介绍，轻笑了一声。
“先生，请进。”白琅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源没有动。
“宗嗣呢？”
“咳，宗嗣他出门了。”白琅心里头满是纠结，他挠了挠头显得有些憨。
“哦？”源双手抱胸，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先生？”白琅尽可能的保持着平稳的心态，不去惹急了这位秦宗嗣心目中的“忘年交”。
源抬手按了按额角：“你先告诉我，宗嗣去哪了。”
白琅沉默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先生，我们先进去吧。”
这个小家伙怎么就不能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呢？一味的让我进去做什么？——源感觉头疼。
在这俩相顾无言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传来。
“白琅，你怎么还在门口站着？不把客人迎进门吗？”
随着这个温和的嗓音映入源眼帘的是一位身穿复古唐装的青年，一头异于常人的如水般得蓝色长发用黑色的缎带扎成一束垂于一侧肩膀上，俊秀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青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当看到院门口站的是源时，眼镜后的蓝色双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异。
“原来是先生回来了啊。”青年笑道。
源转头看向青年，眼底金色的色泽渐渐浮现。
“本土的……水灵之神？”
青年扶了扶眼镜，丝毫不觉得被源说中身份有什么不对：“不愧是您呢。”随后再次笑了笑，“我名青川，是家主的管家。先生您先进门吧，这里可不是个可以诉说一些事情的好地方。”
源凝视着青年青川那张一直带着温和笑容的脸，沉默少许后颔首，带头走进了院门。
白琅看向青川，低声开口：“我果然不适合迎客这种活。”
青川拍了拍白琅的肩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过水穿廊，青川和白琅两人并列引着源走过二重院落，一直走到最初见面时神社主人对初来乍到的源说不便进入的那个房间。而一路走来，源看着熟悉的景色，感受着那在某些物体表面上无法察觉却已然变动的能量涟漪，原本的担忧心思越发的沉重。
青川和白琅一左一右推开了房门，同时垂首道：“先生请进。”
源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由着他们给自己安排落座奉茶，直到一应礼数都做妥当了，沉默的源才开口发问：“说说吧，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神社的结界突然缺失又被宗嗣强行补全？为什么你们身上的契约都断了？”
青川忽然起身去给源手边的杯盏添茶，显然是打算让白琅开头，自己从旁补充。
白琅也领他的情，当即说道：“宗嗣他去了GUtS队……”
——从开端之前现有诸多预兆，劫起之时孤身离家主动入局，到天命加身再难回望最初。秦宗嗣斩断了几乎全部的自身羁绊，孤注一掷地向天截取一线生机。
末了，白琅叹息一声，起身向源深深拜下：“先生，请您救救他吧！”
青川，这位年轻的水神抚胸屈膝肃容垂首，虽然礼节不同，心思却和白琅一般无二：“先生，请您相助家主吧。”
身为整个神社，甚至还接管了部分秦家事务的大管家，青川比善战的白琅更能清楚的猜测到秦宗嗣那些举动下隐含的深意。况且身为先天神灵，相较于刀剑脱身的付丧神，他还有些自己独门的诀窍能够悄悄维持住和家主秦宗嗣的联系。
源看着青川，抬手从他的头顶轻拂而过，温柔的光带着点点星辰洒下。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源叹息。
——神啊，是不能有执念的。
但是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长久积累下来，已经几乎要成了这位年轻水神的执念，如今外表看上去和寻常时间一般无二，也只不过是他借助了水脉和神社的力量才勉强维持神格不破罢了。
现在源借机给他留下这个地球赠予自己的其中一丝本源之力，以此代替这位年轻水神的自身消耗，只要这份力量不再被取走，他便可以一生高枕无忧。
源垂眸，伸手将手边的杯盏托起，浅浅的抿了一口：果然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宗嗣……果然什么都安排了么？”源低声呢喃，只是这心情越发觉得不爽了呢。
“那个小混蛋我来操心，你就别再跟着掺和折腾自己了。”青川回神之际，听到源对他如是说，“现在，好好跟我说说他是怎么变着花样作死的。”
闻言，年轻的水神眨眨眼，开始告状：“家主自去年离家前，一次性解除了我们之中所有会与他共死的人的契约，之后大约两个月，他又回来过一次，那时候他身上已经带了伤，我瞧着像是天道之伤，只是不知道是违逆了天命还是推演过度。”
“那次回来，家主解了我们所有人的契约，包括白琅这种完全平等的。虽然他给我们的理由是怕我们被天道牵连清算，但我认为他想的是：他要面对的危险极大，即便集合了我们所有人的力量也不能对抗，而家主他又很习惯于借助我们的能力作战，所以他必须切断这个可能，决不能让自己在生死一线时下意识地通过契约沟通我们，要死就只死他一个就好了。”
源眼帘低垂，听着青川的诉说，脸色虽没有明显变化但是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越来越快，显然内心已经是被气得不轻。
左侧，青川还在继续说着，“在我的感知里，家主第一次受伤是离家后第十天的夜里，也就是怪兽加库玛出现之前，这次的伤比以往都轻，但绵延盘亘久久不散，我几次尝试都不能驱除。其力量根源也相当可怕，是的，我确信，那股力量，它可以轻易将我杀死。后来，家主的身体状态一直不好，连续作战的精神消耗，加上新伤不断旧伤反复，茜萝的灵力供养都险些断过几次。再后来，就是家主回来，亲手断了所有契约，只剩下和神社之间的气运牵连。”
源最后敲了几下桌面便停手了，颔首表示知道了，转而又看向藏在房间各处，实则是刻意假装自己藏得很好但是又把自己暴露的不能再明显的其余“房客”。
“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他压低的声音中带着在场所有生灵都能察觉到的丝丝怒火。
红荼抱着茜萝从合欢树下走出。从来都是以女童姿态行走的狐妖此刻已然是成年女子模样，腰间悬着号令全体契约者的金铃铛，身后背着秦宗嗣常用的灵剑，额坠紫晶，目光清正。
源不禁扶额，也不看她，就问全家唯一靠谱的青川：“小水神，你们一家子真是都有点作死在身上的，一个两个的，不愧是那小混蛋的契约者！”
红荼当即觉得怀里的孩子重若千钧，吓的尾巴毛都炸开了，连忙一叠声的解释：“不不不先生您误会了，我这个秘法是暂时的！伤害不大的！真的！”
说着，她福至心灵把小山神往源怀里一塞：“先生！您先给她看看吧！”
看着怀中穿着翠绿色的连衣裙，手中抱着跟她人一般大花朵的小山神，源脸上冰冷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轻轻地揉了揉小山神茜萝的发顶带起一阵柔和的光芒，源温和的问道：“还难受吗？小家伙。”
茜萝抿着嘴唇看上去有些受到了惊吓，她默默地用手拽住源的衣袖。
源轻叹了一声，抱着茜萝站起身，环顾四周明里暗里对他抱着殷切期盼的眼神，将小山神塞回妖狐红荼的怀中，随后跨步离开了这间房间。房间内所有的生灵目送着源离去的身影，悄然无声。
“我会带他回来……至少先保证那个小混蛋活着……”
隐隐随风而来的，是源对这些生灵的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