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另一种魔术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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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另一种魔术手法
没人在一开始就知道“小池子”喜欢谁，如果他不喜欢杨蜜，那如此费力获得他的信息又有什么用？
谁也回答不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十分幸运的是，调查表收上来以后，金敏英发现，托《仙剑三》热播的福，小池子最喜欢的正是雪见的扮演者。
甚至班上的同学很多人喜欢她。
但金敏英并不十分放心，她还是要选择巩固“疗效”。
她以一种十分知性、美丽的形象出现在小池子的班级，获得了学生们的好感，
她侃侃而谈，把学生们唬的一愣一愣，
她说大多数人和班里学生一样，都喜欢杨蜜，而她本人跟杨蜜工作过，她问大家想不想听其中的故事，
学生们当然想听——只要不上课，打扫卫生都行。
她分享了杨蜜的几件趣事，挑她美好的那一面讲出来，省略她“粗暴”的那面，逗的学生们嘎嘎乐。
她请求和杨蜜通话，拜托杨蜜和班里的学生们打招呼，电话接通，当杨蜜说出“你们好”三个字时，班级的屋顶差点被掀翻。
小池子的眼睛里闪动着光彩，他一定觉得，喜欢杨蜜是件幸福的事，他会喜欢她很久的。
而他的喜欢，自然而然成了张然赢得战争的王牌。
王牌展露了出来。
小池子就像疯了一样，在电话里向他的父亲讲述杨蜜，她到底多好，她到底多美，她到底多受大家欢迎，全市的中学生都喜欢杨蜜——就像金敏英告诉他的那样。
甚至，当他知道父亲在考虑和杨蜜合作时，激动地上窜下跳，他劝父亲一定要这么做，他甚至希望父亲带自己去探班，他要求合影，合一百张，全班一人一张，自己留50张……。
或许父子俩从来没有想今天似的聊过这么多，他们心之间的距离更近了，池裕丰看起来很高兴。
终于，他放下电话，对张然笑了笑：“看来，我确实是老了。”
腾华涛晃了晃，差点瘫倒在沙发上。
张然的心一跳，他赢了，虽然经过了一番艰苦的搏斗，但他终于赢了。
他颇有风度地安慰手下败将：“您将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并赢得票房收入。”
池裕丰摇头：“张然，杨蜜确实流行，但不代表她能扛票房呀？”
这听起来是个问题，但其实是败军的负隅顽抗。
张然笑了：“池总，您在投资什么？”
池裕丰说：“电影啊。”
张然摇摇头：“您在投资流行。”
池裕丰不说话，他默认了，只有艺术家才想要创新，商人想要流行，他们追逐流行。
张然接着问：“杨蜜是谁？”
池裕丰说：“演员？”
张然再次摇摇头：“杨蜜就是流行。”
刚刚已经证明过了。
池裕丰叹口气，轻轻闭上了眼，这是一条完美的逻辑闭环，他输了，输的彻底，他明白。
流行度对于任何电影新人来说，就等于值得投资的，这是一个优秀的出品人应该具备的常识。
“我们好像已经说服了您，但为了加强您的信心，我想再给你看一些东西，”
张然习惯于巩固自己的胜利果实，他会展示《失恋三十三天》挣钱的基础。
池裕丰有些讶异，但他还是同意了，于是张然示意金敏英播放另一个视频。
那是他在《裸婚时代》剧组进行的采访，包括姚迪在内男男女女的工作人员，他们这些年的情感经历，他们的恋爱与分手，他们的欢乐与悲伤。
真实朴素的话语从普通人的嘴里说出，很能打动人心。
池裕丰很受感动，但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张然解释说，这就是《失恋三十三天》这部作品背后的社会感情基础，创作人都在匆忙拍爱情，没人专门用一整部电影展示失恋。
但只要有人谈恋爱，就会有人失恋，没人拍，就是有空白，《失恋三十三天》会填补上这个空白。
因此这部电影一定会激发观众的共鸣，既赢得眼泪，又赢得票房。
池裕丰点头表示认同——此前他几乎没这么做过。
见此，张然忽然笑道：“这些采访全都不会浪费，也会作为宣传和物料用在电影之中，就算送给您的见面礼，不要钱。”
几句话说道幽默诙谐，也让池裕丰再次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呀你呀——”
笑着笑着，他突然深深吸了口气，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张然。
张然不理解：“怎么了？”
池裕丰说：“张然……”
他用大名时的语气显得很饶有兴趣：“……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于这部电影，我突然对你更感兴趣了。”
张然感到诧异：“嗯？”
池裕丰继续解释：“你今天从头到尾的表现，实在太过亮眼。你们虽然三个人一起来的，但全程只有一个人在说服我……”
“……你根本不像一个大学毕业不久的新人，你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高手，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算准了我会怎样反应一般，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
“说实话，相比于投资这部电影，我现在更迫切地渴求你，张然，加入我吧，我会把你捧成大明星的，怎么样？”
这一番话是肺腑之言，张然能听出来，对于被池裕丰这样的大人物赏识，他很感动，如果不是和杨蜜约定在先，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张然客气地拒绝：“特别谢谢您的厚爱，有完美做依靠，未来我一定会顺风顺水，但我还年轻，我希望能先自己闯一闯。”
“哈哈哈哈哈！”
池裕丰再次大笑起来：“我就知道，像你这等良才，是不会轻易选择卖家的。不过没关系，我有一个问题问你，张然。”
张然说：“您问。”
池裕丰说：“你是今天来说服我的主要人物，如果这部电影赔钱了，你要怎么负责？”
张然试探着说：“您想让我赔钱？”
池裕丰说：“我不需要你赔钱，我只需要你答应我，如果电影真的赔钱，你就要来为我工作，如何？”
这部电影绝不会赔的。
张然点点头：“没问题。”
池裕丰点点头，微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盼着你们的电影赔了。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
他从刘秘书手里接过一根笔，在一张纸条上沙沙写着什么，然后他抬起头，把纸条递给秘书，并对张然说，
“我给你1100万，怎么样？”
腾华涛说：“够了够了。”
张然却瞪大眼睛：“1100万怎么够？您给2000万！”
原本《失恋三十三天》的投资就在1500万，1100万肯定不够，电影这东西，投资和品质挂钩，钱越多，细节也就越高，完成度也越好。
拿着比原来少的钱，那岂不是意味着质量可能比原本要低？
这张然可无法忍受。
池裕丰笑了起来：“你当是在菜市场买菜吗，说加900万，就加900万？”
腾华涛也在背后轻轻拽他，耳语道：“够了，小然，咱省着点儿花……”
张然却说：“不够，杨蜜和我的片酬就得500万了，剩下600万够干嘛？您再加点儿？”
池裕丰说：“你是新人，她的电影成绩约等于0，你们俩要500万？”
其实真不高，杨蜜此时的片酬大约在400多万，张然《裸婚时代》已经100多万了，实话上，他觉得500万还要少了呐，如果他是一位职业经理人，单把这1100万谈下来，就不止100万佣金了。
张然把这朴素的理由讲了出来。
池裕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你们俩500万不算多，但我只能给1100万，您说怎么办？”
张然看了眼腾华涛，腾华涛有些紧张，似乎怕张然拒绝。
既得要钱，又要保证电影的品质，该怎么办呢？
他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我和杨蜜不要片酬了。”
池裕丰“嗯？”了一声。
张然说：“我们俩的片酬，算作这部电影的投资，赔钱就当我们倒霉，赚钱了我们分票房。”
池裕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可真是聪明人啊！好，我答应了，但你们的两人的份额，只有500万，不许更多。”
对于池裕丰说，这其实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对赌，挣钱虽然少挣，但赔钱也能少赔。
张然想了想，补充道：“我要分毛利润，不要净利润。”
毛利润就是从电影卖出第一张票开始分钱，是真金白银。
而净利润一毛不值，净利润要等制片方核算完各项费用后再分钱，但他们经常会克扣很多莫名其妙的费用，算到最后总是赔钱的。
池裕丰点点头：“当然，这不用说。”
原本《失恋三十三天》有3.5亿的票房，只要他们保持水准之上，那么他和杨蜜将至少分到4600万，那可比500片酬多多了。
有了这一大笔钱，“杨蜜工作室”的运转经费也就有了，他们未来的路会更好走。
张然感到很开心，并且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杨蜜。
在这次会面的最后，池裕丰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张然，你的野心是什么？”
张然直言不讳：“最终的话，我想成为你这样的领导者。”
池裕丰仰头哈哈哈大笑，他冲张然伸出手：“这正是我所期望的回答，我喜欢你。”
两人的手重重的握在一起。
之后池裕丰果然成为了张然重要人脉之一，通过这位老板，他接触到了娱乐圈很多关键的资源，演员、资源、代言、奢侈品……但那都是后话了。
离开完美公司前，腾华涛激动地走路腿软，他没想到张然真把投资拉来了，一直说要和他喝一杯。
喝酒没问题，但张然让金敏英先送他下去了，他需要上厕所。
令他没想到的是，池裕丰竟然也在里面，两人又聊了一阵。
池裕丰“观察”过张然后，送给了他一条建议：如果有机会睡一个姑娘，千万别让她跑掉。
这是池裕丰这个人身上，张然唯一不感冒的点。
在娱乐圈，经常会有人给你一些建议，无论表面是什么，到头来都会变成“怎么睡觉”。
未来会有大把艺人输在管不住裤腰带上，严重的甚至会进监狱，用事业做赌注是不值得的，他不想那么做。
张然婉拒了池裕丰的建议，他直言太随便的话脑袋会遭殃。
池裕丰则笑他迂腐，他说他认识首都最好的脑外科专家，让他的脑袋放宽心。
两人一路聊着天，池裕丰甚至把他送到了楼下。
张然先是和他告别，之后又告别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天。
现在，他需要去见见杨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