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片酬到底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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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片酬到底有多少
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原本预定的拍摄又往后推了一个月。
这段时间张然没有闲着，北电的时光临近结束，毕业大戏正在排演，他主动争取了一个边角料角色，以为其他同学提供他们需要的舞台。
朱一隆现在和他走得很近，时常向他询问些剧本的问题——《裸婚时代》的剧本。
是的，张然把他推荐给了导演，最终他经过自己的努力，打败了同年级的彭冠鹰，得到了剧中“杜毅”这一角色。
如果用现在的一句话解释杜毅，那大概就是女主角童佳倩的“多金备胎”，在剧中作用主要有两点，一是凸显女主角向往爱情，不贪幕金钱，另一个是在剧后期成为两名主角九九八十一难的“最后一难”。
这个人物没什么成长，也不具备风格，纯纯花瓶角色，但对于刚刚毕业的新人，有花瓶可当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又过了些天，大戏顺利完成演出，毕业合照拍摄完毕，散伙饭吃饱喝足，每个人就开始了各自人生的新阶段。
于仔发现自己并不爱演戏，于是终于在大学的尾巴上彻底转向摄影的怀抱，他决心成为一名摄影师，并和张然约定在影视行业的“顶峰”相见。
翟天林早已决定读研，将来还准备考博，虽然其他两位室友很为他开心，但张然却觉得这无疑是一个灾难——对未来的学弟学妹们来说。
朱一隆自然要和张然一起进组。
时光正乱糟糟却又无法阻挡的向前推进。
临近开机前两天，原本正在横店剧组里的杨蜜却突然给他打来电话，约他一起吃个饭。
“好啊，你想吃泰国料理or墨西哥菜？要么还是羊城味道？”张然问。
杨蜜说：“我想吃麦当劳。”
张然大笑起来，他觉得她很幽默。
第二天，当张然特意穿上一套质地高级的棕色西装，赶到约定的王府景大街200号时，惊讶得发现这里竟然真的是一家麦当劳。
他一进门就看到杨蜜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她身着宽大的白色t恤，皱巴巴的黑色运动裤，戴着圆顶帽子和宽阔的黑框眼镜，没化妆，只涂了口红。
她面前摆了两个餐盘，每个盘子里有一杯无糖可乐，一个吉士汉堡。
直到张然坐下，他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你竟然真的约我吃汉堡？”
杨蜜笑得很狡黠，她用拳头支撑着下巴：“怎么，张大主演不稀得吃这玩意是吗？”
张然摇头：“我只是没想到，杨蜜会来门店里吃汉堡。”
“杨蜜也是人。”她环顾着四周：“你知道吗，六岁的时候，我爸带我来这里吃东西，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到汉堡，当时真的觉得好吃坏了。那天排队人好多，我等了好久。汉堡的热腾腾的，香香的，我只咬了一口，就不舍得吃了，只是干流口水。”
张然想象着杨蜜小时候的样子，笑问：“你记得蛮清楚。”
杨蜜说：“我只记得汉堡好吃，其他的都是我爸后来告诉我的。”
张然说：“作为父亲，他肯定印象很深刻。”
杨蜜说：“那也是他第一次带女儿吃汉堡，那年这家店刚开业，这是国内第一家麦当劳。”
张然打量着周围，感慨得说：“原来是这样，我都不知道，真长见识。”
杨蜜直勾勾望着他，语气忽然有些郑重：“我希望，你人生的第一次，和我人生的第一次，能够有重叠。我盼望我们都能对这里记忆深刻。”
张然愣住：“什么意思。”
杨蜜掏出一个宽大的黄色信封，递给了张然。
张然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支付给他个人的工商银行支票，一串零让人眼花缭乱，
他用手指头点着数了数，120万整：“好多呀，什么钱？”
杨蜜说：“你的片酬。”
张然更加吃惊，这个数字比他预想的要多太多了。
合同确实是他签的，但他以为自己的片酬只有几万块，所以根本懒得往前翻，在经纪人尧尧作陪，其他条款确认无误的情况下，直接在必要的位置签了名。
很多人可能觉得120万太少，尤其和后来爽子姐一天208万，一部戏上亿的片酬比，更显得洒洒水。
但此刻的内娱还没有那么多热钱，演员的片酬比较合理，举个例子，当时王宝墙这种量级的演员，片酬也才200万。
他可是没有任何正式作品的一介新人，恐怕《裸婚时代》整个剧组没有演员的片酬比他更高了。
“为什么这么多？”他问。
杨蜜恢复到悠然的神态，鞋尖一晃一晃，不时碰到他的裤腿，
“你们的制片人王芳要靠你证明她不是满身铜臭的商人，那她就要拿出足够的钱。艺术很贵的。优越感也不是一句‘拜托’能换来，必须付出等价的真金白银才行。”
张然不可思议：“你敲诈我领导啊。”
杨蜜撇撇嘴：“什么敲诈，真难听，这叫物有所值，这钱也是她的底线。”
张然更加不理解：“你怎么知道她的底线？”
杨蜜说：“尧尧是这方面的老手了，她确实很强，你得感谢她。”
确实要感谢，尧尧和他没有任何雇佣关系，她是在职的情况下，以个人名义忙前忙后，帮助他谈下来合同的。
一般经纪人开固定工资加年底奖金的，但这是他们“造反小分队”的第一单，既然挣钱了，必须拿出诚意来。
张然说：“那把这钱分成三份，一人40万，就算‘开业大吉’，讨个彩头。”
钱这方面，他一向很大方，120万对于一个真正的新人来说或许很多，但对于目睹过上亿片酬的张然，一切都是小意思。
放长线才能有大鱼。
杨蜜哼了声：“你倒是大方，但分成一样，意味着在你眼里，我和尧尧也一样，这点让我特别不爽。”
与其说她在表达等级观念，更多像一种“闺蜜”之间的抱怨：你只能有我一个闺蜜，别的女人不许比我重要。
“要这么样的话。”张然轻笑：“那分作两份，她20万，剩下100万全归你，算作我给你的聘礼。”
杨蜜愕然：“聘……聘礼？”
张然点头：“对啊，把你从荣信达争取过来的聘礼呀。”
杨蜜狠狠白了他一眼：“就你会用比喻，大文学家，呕——！”
她甚至故意干呕两下。
张然既感觉她可爱，又感觉自己委屈：“我给你钱，你还不乐意。”
杨蜜说：“就是不乐意，成不成！”
张然把支票塞进信封，递给杨蜜：“成，成，一分钱也不给她，都给你，这下行了吧。”
杨蜜摆摆手，把信封推回来：“算了吧，她的钱我来出。这是你的第一份片酬，你自己留着吧，等你以后更有钱了，再给也我不迟。”
她盯着张然，眼中有某种光彩：“我爸第一次给我买汉堡，他一口没吃，都留给我了。”
这句话颇有深意，张然心里一股暖流。
温馨的氛围在两人间浮动。
杨蜜突然又瞪了他一眼。
张然呆住：“我什么也没干呀？”
杨蜜说：“钱省着点儿花，不要大手大脚，尤其不要随便给女生花，别被骗了，听见没有。”
张然笑问：“你也是女生，给你花行不行？”
杨蜜说：“你随便喽，你的钱又不是我的钱，你要不给我花，我还能求你给我花不成？”
张然注视着杨蜜，缓缓说：“我会给你花钱的，我爱给你花钱。”
“哼，油嘴滑舌。”
杨蜜嘴上虽然不满，但表情还是很满意的。
两人就这么安静得互相看了一会，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表，“糟糕，我要赶不上飞机了。”
她站起身，提起手包，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要走了。”
张然感觉太突然，他指着汉堡说：“你一口没吃啊。”
杨蜜没有接茬，而是温柔地说：“你要好好攒钱，你要记得你的比喻。”
“比喻？”张然想了想：“聘礼？”
杨蜜点点头：“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100万肯定不够的。”
她说的“聘礼”，在她口中并不是比喻。
张然却误解了其中的含义，他竟然在思考杨蜜的身价：现在虽然不能确定，但3年后的《古剑奇谭》，她的片酬就会飙升到800万，再往后就是千万级别。确实非常昂贵。
他问：“你需要多少？”
杨蜜眼神很深邃：“要看你有多少。”
张然想逗逗她：“要是我只有一块钱呢？”
杨蜜轻声说：“那我就只要一块钱。”
她想要的，就是他的全部。
张然傻住，此刻他才忽然意识到，“聘礼”还有另一重含义，它本身的含义。
“走了。”她转过身，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远去，扭头的那一刻，潇洒和果断重新回到她身上，仿佛她和这个地方、和这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