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出发,挤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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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完盖房子的事儿，王绣提了一句：“你妈打算回海市一趟。”
小可微微挑了下眉，并没有太意外。
得知了外公平反有望，小可已经猜到妈妈会做些什么，亲自回一趟海市，找一找老关系，帮着赵家人尽快平反，是最便捷最有效的办法。
小可点点头：“让她回去一趟也好。”
不管能不能起到作用，但让赵莉尽一尽自己的力量，她会更安心。
而且，有直属亲属反应问题，处理流程会走得更快一些，之后落实的结果也会更好一些。
王绣就念叨：“就是让你妈一个人去，我不太放心。”
小可眨巴眨巴眼睛，道：“我陪我妈去一趟吧。”
现代，她大学都是在海市读的，对海市自然很熟悉。但这会儿是70年代啊，还未腾飞，有着许多老房子老弄堂的老海市，穿一回70年代，不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小可自觉建议合理，有她跟着，奶奶就不用担心了，却忘了，她如今只是个7岁的孩子，在绝大多数包括王绣眼中，她还是需要人照看的那个。
“你……你妈这一趟回去有正事儿，你还是别跟着了。”王绣说的很委婉，但其中的嫌弃，小可还是听明白了的。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只能无奈地叹气。
然后，她又给了个建议：“保民表舅的蘑菇马上就出完了，我们带他一起啊。”
保民跑县城卖蘑菇，眼界开阔不少，待人接物也大有长进，等他卖完这一茬蘑菇，也正好有空闲，让他陪着跑一趟海市，除了路上做个伴当，还能去海市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多好！
王绣的眼睛亮了亮，忙不迭地把赵莉找回来说了，赵莉倒是没有异议，于是，出行计划和人员就此确定下来。
至于保民的意见，能去海市走一遭看一看，他怎么会不同意？保军哥仨听说后，可都羡慕坏了呢。
此时已经是农历三月中，天气宜人，不冷不热的。
一周后，保民出了第二茬蘑菇，他没有回家，直接跑了趟地区，买了两张半去省城的火车票。
火车票不好买，保民排了半宿队，才买到几张无座票，更别说卧铺了，那个不仅仅是花钱就能买，还得要介绍信、级别够了才行。
等到出发这天，保军请了一天假，借了大队的骡车去县城，先把最后一茬蘑菇送去饭店，再去汽车站坐车。
小可坐在老旧的公共汽车上，看着车外赶着骡车保军小表舅，突然有点儿愧疚。
不过，这愧疚很短暂，等公共汽车出发后，道路的颠簸和浓重的异味儿，很快让她顾不上多想了。
更让人意外的是，小可不晕车、赵莉不晕车，反而是一行人中的壮劳力保民晕车。
公共汽车走出去没多远，他就趴在车窗上吐开了。
好不容易捱到地区，保民脸色苍白，双腿都有些打飘，却还是坚持拎着背着三人的行李，下了汽车，又坐人力三轮倒腾到火车站……
候车室简陋异常，一排排的木制长椅，各种各样的旅客大包小裹的，有的行李堆满了椅子，有的直接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
坐了半个小时的三轮车，保民已经缓过来不少，背着一个军绿色的双肩行李袋，护在赵莉小可母女俩身后。
母女俩都背着一个斜挎包，轻装上阵。
他们到的早，要在火车站候车室里等三个多小时，候车室里的人也不是太多，保民找到一个空座，三人走过去坐下。
三人虽然是农村里上来的，但赵莉小可本就皮肤白净，衣着也齐整，保民在蘑菇棚里捂了一个冬天，也捂白了，根本不像是种地出身。
三人容貌又都出众，走进候车室，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小可敏感地察觉到有包含恶意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她扭头看过去，就见隔一排座位有三四个中年男女，容貌衣着都普普通通，其中一个络腮胡男人正抱着大饼子在啃，吃的喷喷香。
这几个人的模样太过朴实无害，根本看不出异常。
小可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怀疑是不是自己错觉，一边把目光收回来。
“保民，你看着行李，我去打点儿开水。”赵莉道。
出门时他们带了两个水壶，灌了白开水的，经过一路颠簸，水都喝完了。再说，赵莉说去打水是一，也想走出去找找饭店买点儿热乎饭食。
保民晕车吐得那么厉害，再吃生冷的东西怕顶不住，她想去买点儿馄饨、面条什么的。
保民站起来想自己去，却被小可笑嘻嘻按住：“你刚才吐的那么厉害，还是休息一下吧，我和我妈去，很快就回来。”
保民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上一次自己来买火车票，没舍得坐公共汽车，而是搭了一辆运货的卡车，在车斗里颠簸了个来回，喝风吃灰的，却没有晕车，谁想到，坐公共汽车会晕啊。
火车站内没有卖饭的地方，连个小卖部也没有。
小可和赵莉母女俩出了火车站，穿过马路来到斜对面的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都是按时间供应饭菜的，这个也不例外。
还好，她们来的时间不算太晚，午饭时间还没过。
没有馄饨，面条要堂食，于是，赵莉买了十个大蒸包，看到有新鲜的肴鸡，赵莉买了一只，又买了一包肴鸡杂儿。
买饭，饭店里免费供应绿豆汤，娘俩灌满了两只水壶，拎着饭回候车室。
两人刚穿过马路，迎面遇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迎面走来，笑着询问：“大妹子，你们是去买饭了吗？”
赵莉点头，给她指了指对面的国营饭店，就牵着小可回了候车室。
买饭、吃饭，吃过饭，保民自告奋勇去水池边洗了饭盒，时间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三个人说说话，就听到广播检票。
保民没坐过火车，赵莉倒是有经验，检票进站来到月台上，她就让保民把行李放下，先上车，然后通过车窗往上递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