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六岁,我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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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往自己嘴里塞一片，一边咀嚼着，一边问：“好吃吧？还想不想吃啊？……还想吃啊，那以后你都要听我的。只要听我的，我就给你好东西吃……”
“嗯嗯嗯，我保证，我啥事儿都听你的，你说打谁我打谁！”吴豹瞬间变成了最忠心的小弟，连连拍着胸脯表忠心。
当然，要是他的眼睛不死死盯着小可嘴里的芒果干，就能更像那么回事儿了。
胡彩霞被陈翠翠和民兵们连哄带拽地弄走了，王绣和赵莉转身回家，却看见大房的吴豹还在院子里，正在往厨房里抱柴火。
厨房里传出小可的嫌弃声：“你抱个柴禾走一路掉一路，赶紧去扫扫。”
“嗳！”吴豹爽快地答应着，屁颠儿屁颠儿地抱着根扫帚出来扫院子。
看见王绣和赵莉，还笑嘻嘻地地叫：“奶奶，二婶。”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娘和二哥都走啦。
吴豹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笑呵呵道：“我帮小可干活儿！”
说着，手里的扫帚不停，一路扫到王绣和赵莉脚边儿，还抬头让她们挪一挪。
王绣和赵莉面面相觑，一起走进厨房询问是怎么回事儿。
小可从口袋里拿出一片芒果干：“就一片。”
王绣和赵莉又互相对视一眼，都是好笑又无奈。
老大两口子和吴龙吴虎两个都是坏种，倒是这个小的，现在看着有些傻乎乎的，似乎没什么坏心眼儿。
到底只是个孩子，王绣和赵莉也不忍心对吴豹怎样，由着他跟着小可玩了一早上，早饭做好，也叫着吴豹坐下一起吃了。
夜里没睡好，三个人都有些没精神。又怕大队里或者胡彩霞再生出什么事儿，娘儿仨也没去后门，只在后院收拾菜园子。
王绣摘了个哨瓜给小可，让她带着吴豹去吃。
吃了瓜，吴豹更不想走了。
这里的饭好吃，还有哨瓜和糖吃，吴豹根本不想回家了。
小可见他牛皮糖一样，拿出本子和铅笔写生字，又问吴豹：“你学识字数数了吗？”
吴豹傻乎乎地摇头：“你又没上学，为什么还写作业？”
小可挑眉：“你今年不上学吗？”
吴豹摇头：“我娘说了，我还小，过两年的。”
小可就毫不留情地撵人了：“我要上学，所以要学习写字算数，没空和你玩了。”
“我……”吴豹委屈地倒退几步，丢下一句话，“那我也上学。”
说完，哒哒哒地跑走了。
小可透过窗户看傻小子离开，重重地拍了自己一巴掌：让你手欠，搞什么分化拉拢啊，被这么个小牛皮糖黏上，不能去后门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吴老大和胡彩霞给记恨上。
她图个啥哟！
她低头写了一页生字，确定吴豹没有再跑回来，高高兴兴跑出去把大门给关了。
娘儿仨没睡好，都没什么胃口吃饭，中午就简单下了个汤面，然后补觉。
傍晚时分，范明武来吴家还自行车。
他刚进门，大队部那边就传来胡彩霞的嚎哭声。
范明武尴尬地笑笑，向吴老太和赵莉说了对吴老大的处置：“吴老大和吴龙入室盗窃，送去河工上挖沟，为期三个月。”
各处河流、湖泊、沟渠都要搞水利建设、维修加固，主要是依靠征集民夫出河工。民夫出河工是记工分的，而吴老大父子俩这一种，相当于劳动改造，干的是最累最苦的活儿，还不记工分。
王绣叹气：“明武主任啊，我们撇了老宅搬到这山脚边儿来住，为的就是安安稳稳过日子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做胡彩霞同志的工作，不会再让她上门闹腾的。”范明武连连保证着，告辞走了。
王绣把人送到大门口，转身回来，把后园子刚摘的黄瓜西红柿装了几个，对赵莉道：“你做饭。我给你范家婶子送俩柿子去，她爱吃咱们家这种尖顶柿子。”
小可闻言，立刻拽着王绣的衣角：“我也去，我也去，我去看看咱们家的小鸡孵出来没有。”
赵莉好笑地戳戳她的脑门儿：“你见天掰着手指数，昨儿还说17天呢，今儿就忘了。”
小可就是找借口，才不管合不合理，她是六岁小孩儿，她任性！
她嘻嘻笑着，拉着王绣的衣襟盖住自己的脑门儿，出去几步，还回头朝赵莉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逗得王绣和赵莉都笑起来。
小可看了抱窝孵蛋的老母鸡，也看见了王绣拿出了两块布给武家奶奶，隔得远，她听不清两个老太太说什么，但看见武家老太太喜滋滋地把布收起来后，又拿了钱给王绣。
是了，布票不够用，社员们常常要借好几家才能凑一身衣裳的布票，王绣拿来的布料不要布票，已经是个大人情了。
何况，虽然只是普通棉布，但二十一世纪的纺织印染技术，比70年代先进许多，随便拿出一块来，在70年代人眼中都是极难得的好料子。
不知道大队里用了什么法子，胡彩霞没再来闹，小可娘儿仨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让小可略有些意外的是，吴老大爷俩院子消失一事，竟然没人再提。
过了两天，她才想明白其中关窍：这个年代可是严谨‘封建迷信’活动的，吴老大爷俩那么说，太超纲，哪怕有人听了，也不敢拿出来乱说，谁也不想给扣上个‘传播封建迷信’的帽子不是。
隔天，是她们和秦乐约好的日子。
吃过早饭，赵莉去村小学开会，王绣带着小可出了后门。
这一次托秦乐买的东西不少，祖孙俩直接拉上了拖车。
她们过来，比秦乐近不少，一路倒是不用着急赶路，慢悠悠地采着蘑菇走过来，秦乐还没到。
小可从拖车上拿出一只矿泉水瓶子递给吴老太：“奶奶喝水。”
“嗳。”王绣接了瓶子，却先让小可喝了两口，才自己喝。
小可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本书翻看着，赵琮走了，她和吴老太在一起的时候就比较随意了，她带出来的是一本初中数学。
毕业好几年，这些基础知识忘了不少，想要重新拾起来，还要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