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瓜熟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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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养狗的最大用处就是看门护院。
狗比人的听力好许多，一有动静就会叫，至少，不会让人悄无声息地摸进屋。
王绣也一直忧心安全问题，听了小可的建议，想了想就答应了：“那等你妈回来，我回趟王家庙，让你舅姥爷帮着讨一只。”
王绣一边择蘑菇，一边说起陈年旧事，说她未出嫁在娘家时，家里人为了打猎，养过两条细犬。
“别看那狗身子细细瘦瘦的，却最是机灵，遇上猎物也不胆怯。曾经，你姥爷进山遇上一头三四百斤的大野猪，亏得两条细犬不要命地往上冲，才挡住野猪的，让你姥爷得空开枪……唉，可惜啊，那两条狗也被野猪伤了，回来没多久就都死了。”
小可本还打算请秦乐帮忙买只狗崽儿回来养的，听王绣这么一说，立刻被吸引了：“那咱们能要条细犬来养吗？”
王绣看着她笑：“你当细犬那么好养呐。”
原来，猎户们为了培养猎犬的凶性，都是拿动物内脏喂养，捕获的猎物，也把内脏喂给猎犬。
她们一家老小都是女人，又不会打猎，养不了猎犬。而且，真的好猎犬落在她们家，只做个看门的土狗，也着实糟蹋了。
小可听得心有感触，却没能说什么。
现代人养宠物的多，养什么都是一阵风。
藏獒被炒上天的那几年，时不时地能在城市里看到体型硕大的獒犬。还有凶名在外的比特犬、杜高犬等等，也有一些城市家庭豢养成宠物。
这种性格凶猛的大型犬，不适合在城市环境中豢养，具有潜在的威胁性；另一方面，把它们约束在单元房或者别墅房里，出门栓着绳子戴着笼子，对狗狗来说也是一种悲哀吧。
“咱们家呀，养一只小狗看门就好。”王绣看着孙女好像有些不高兴，又主动给好处哄人，“到时候，带你一起去，让你亲自挑。”
“真哒？”小可眼睛倏地亮了。
自从来到这里，她出门的次数可谓屈指可数。能去王家庙走亲戚，看看久闻其名的太姥姥太姥爷，还有几个淳朴可爱的小表舅，小可很期待啊。
蘑菇择到一半，王绣去厨下做饭。
因为赵莉和小可有了城镇粮油供应，加上有秦乐购买的精米细面，她们家已经不用吃粗粮，中午，王绣就用鲜嫩肥美的嫩蘑菇炒了个鸡蛋，主食是筋饼
所谓筋饼，是用白面擀成的薄饼。锅内烧水，上笼屉，水汽上来后，薄饼铺进蒸笼，擀一张，铺一张，一层层叠加，最后盖上锅盖焖三到五分钟即可。
出锅的筋饼呈半透明状，软而劲道，麦香浓郁，卷上刚出锅的蘑菇炒鸡蛋，面皮劲道馅料香浓软嫩，搭配地恰到好处。
小可一个六岁的娃娃，都吃了两张。看着锅里的筋饼，还想吃，可惜肚子太小，吃不下了。
王绣递给她一碗高粱米汤：“晚上再吃，奶给你炒个肉丝儿卷饼。”
“嗯嗯嗯。”小可点头像捣米，眼睛笑的都看不见了。
吃过晚饭，赵莉不在家，小可也会拿出书在灯下读一会儿，再照着字帖正儿八经写几篇大字儿。
而字帖，就是赵琮练字的纸。
这毛笔、墨汁，还是赵莉得知赵琮学过毛笔字买的，质量很一般，墨还臭烘烘的，却仍旧掩不住赵琮字迹的清俊隽永。
赵莉和赵琮在的时候，小可还不太敢放肆，如今只有不识字的王绣在家，她就比较放得开了。
只要不干活的时候，要么读书，要么练字。短短几日，她自觉毛笔字有了很大进步。
将近九点的时候，王绣睡意上来，手里捏着针线，却靠着墙打起了盹儿。
小可拍拍她：“奶，睡了。”
“唔，我去给你打水。”王绣挣扎着要起身，被小可按住。
“外屋缸里就有水，我自己洗。你快睡吧。”
王绣毕竟是上了年纪，劳累了一天，身体格外困顿，听小可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合上眼睛睡了。
油灯在屋外不好使，小可都是用手电筒照明。眼瞅着，用了一段时间的手电筒暗了许多，电量即将告罄。
她就在心里盘算，下回见着秦乐记得请他帮忙买套太阳能蓄电池。不用多大功率的，能用来给几样‘家用电器’充电就行。
算起来，她们家也有两大家用电器了：收音机（充电电池）、手电筒。
有了太阳能蓄电池，她还可以用上充电台灯。
她看书、王绣做针线，还有赵莉即将迎接的高考复习，弄个台灯还是很有必要的。
洗脸刷牙，小可拿着手电筒绕着院子转一圈。
之前，一直是赵琮陪她一起的，如今，只有她自己了。
前院有仓屋饭棚，不太好进。后院更大更空旷，又不容易被察觉，若是有贼惦记，大概率会选择后院翻墙。
小可之前建议王绣和赵莉把扁豆和丝瓜种在墙根下，砍了刺槐枝条搭了架子。
只要有人敢来，就让他好好喝一壶。这就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没有猎枪，但是有刺槐枝子伺候着！
看过前后大门都关严实，上了门闩，小可又加了把锁，这才回屋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都安安稳稳的，没再出什么状况。
小可和王绣每天去后门外采蘑菇、摘果子，抽空搭理搭理菜园子。
小可主要关注的事瓜田。
之前的甜瓜纽纽长得飞快，从最初的纽扣大，不过半个月，已经有十四五厘米长，十来厘米粗，花纹长开，颜色也从最初的翠绿，变得越来越浅，朝阳的一面渐渐开始发黄。
王绣看过说，很快就要熟了。
不过王绣也说了：“等到瓜蒂落了，瓜就熟了。”
小可立刻想起了‘瓜熟蒂落’的成语，她还只当是个会意词，谁成想，甜瓜自然成熟后，瓜蒂是真的可以脱落。
只是，现代水果店里卖的甜瓜，都是带着瓜蒂的，却也很甜，是什么原因呢？
甜瓜还要等几天，哨瓜却已经可以吃了。
所谓哨瓜，是一种浅绿色的脆瓜，不甜，稀脆，特别解渴、爽口。
这种瓜成熟最早，赶着甜瓜成熟之前，吃第一季。小可只听王绣叫它哨瓜，她就想，所谓前哨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