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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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琮是会骑马的。
学骑自行车之前，他并不觉得为难，甚至，握住自行车把的时候，他还是信心满满的。
赵莉让他先学着遛车，就是一只脚踩车蹬，另一脚撑地，让自行车动起来，人却并不骑到车上。这样，能够让新手初步适应如何平衡自行车，又可以避免摔伤。
赵琮见过赵莉骑车，自觉没甚难的，直接略过了遛车适应的过程，拿过自行车后，稍稍一遛就翻身上车，坐到了车座子上。
坐上来的瞬间，他就感觉出，骑车和骑马不同，马匹最起码能站着，不会随便摔。自行车就不同了，这就是个死物，行走如飞还是就地摔，全凭骑车人的控制。
赵琮一察觉到不同，握着车把的手就不自禁地用力，脚下动作也不协调，想蹬车，脚蹬子还不太听使唤……
只一个错愕间，他和自行车一起不受控制地，直接摔下去。
哐当当……
车子摔在地上。
赵琮亏得身体反应敏捷，半路跳开，没有跟着一起摔。
却也因为他跳开时的一借力，自行车摔得也更重更狠。
陪练的赵莉和小可忙跑上来，赵莉去查看赵琮有没有摔着，小可却蹬蹬蹬跑过去察看自行车的情况——车把已经摔歪了，连接车蹬的拐子也摔弯了，直接卡在车架上，转不了了。
“摔坏了。”小可实话实说。
赵莉看一眼满脸尴尬的赵琮，连忙道：“去修车铺修修就行嘞。”
小可仍旧很实在：“修车铺在公社吧？”
自行车坏了不能骑，难道要推着去公社啊？四五里路呢！
70年代的自行车稀罕，学骑自行车的也稀罕，比21世纪学驾照稀罕多了。
得知赵琮学车，就有几个在周边玩的小孩儿跑过来看热闹。这会儿，陆续又过来了好几个。
小可刚说了去公社修车，就听有人笑道：“不用去公社，把车推到大队院里，那边有工具。”
小可和赵莉回头看过去，就见范明武和两个民兵站在边上，不知是过来看热闹，还是路过。
赵莉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可却不管，她立刻笑嘻嘻地答应下：“嗳，谢谢明武伯伯。”
范明武本来只是提个意见，被小可这么一搭话，索性直接大步走过来，推起摔坏的自行车，去了大队部。
大队的拖拉机平常就停放在大队部，车棚里放着些油桶、零件之类，修理车辆的工具也有一箱子，各种钳子扳手的很齐全。
范明武不知从哪里翻出个木头墩子，两个民兵帮忙放自行车、找锤子，把自行车平放，车蹬拐子垫在木墩子上，然后，抡起锤子铛铛铛一阵敲。
不过四五下子，被摔变形的车蹬拐子已经矫正好了，转起来顺畅无碍了。
范明武歪着头端详片刻，又举起锤子敲打几下，把微小的变形也敲直溜了，这才拎起自行车来放好：“成了。回去练车，最好找个人扶一扶。”
“这就好啦？明武伯伯太厉害啦！”小可立刻奉上几句小马屁。
范明武低头看看乖巧漂亮的小丫头，向来有些严肃的脸膛上都挂了笑：“这有啥厉害的，你爹也会……”
话未说完，范明武却突然顿住。
小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悲伤，只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范明武，满眼期待地问：“我爹也很厉害吗？”
完了又补一句：“我都不太记得原来的事儿了，也不太记得我爹啥样了。”
听了小丫头这番话，范明武个粗汉子，也禁不住心里发酸。
他伸手摸摸小可的羊角辫，道：“你爹是个正直的，性格也爽朗，他比我小七岁，却能跟我们一群大的玩到一起，若不是……他是我们大队最有出息的一个。”
虽然小可对便宜老爹的记忆没多少，但据她了解，也大概知道，吴禀仁是个不错的人，孝敬老娘，疼爱妻女，哪怕女儿天生憨傻，也从未嫌弃过。
唉，只能叹一声好人不长命吧！
经过那一遭，赵琮再学起来，就不敢托大了，按照赵莉说的先从遛车开始学起。
不过，他的身体素质在那，大概会骑马也有关系，他学的也很快，不过半下午功夫，就能够顺畅地骑着自行车在操场上转圈了。
这个东西也没什么考核，觉得差不多了，就直接能上路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赵莉骑着从范家借来的自行车带着小可，赵琮则骑着吴家的自行车，带着一袋子蘑菇——他们要出大队进城，总得有个借口。给收购站送蘑菇算很正当的理由了。
目送着三人走远，王绣转身回来，就有两个妇女凑上来，向王绣打听她们家从哪里捡了那许多蘑菇，不提前头赵莉被举报那次，就这次那一袋子，得十来斤干蘑菇了，想晾出这么些干货，差不多要三四倍甚至更多的鲜品才行。
王绣不可能告诉她们，自家后门有秘密，只能打马虎眼：“我们见天下地干活，也没跟着，都是小可跟她小姨去采的，说是山上的林子里，具体在哪块儿，我也没细问。”
两个妇女对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却也知道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告辞离开。
路上两人商量着，要不就让家里孩子们去转转看看，万一找着了蘑菇呢？一斤干蘑菇送收购站能卖六七毛钱呢，差不多能换一斤肉啦！
王绣回到家，就把剩下的干货花脸儿菇收拾起来，锁到了存放粮食的大柜里。
送去收购站的都是普通蘑菇，干花脸儿都留着呢，小可说让秦乐在那边打听了。
不说那边价格高，能换来许多这边买不到的好东西，就说这边那么些眼睛盯着，也不能捣鼓出太多东西去卖了，太招眼。
赵莉和两个孩子一路顺畅，八点多钟就到了县城。
赵莉带着两个孩子先去了国营饭店，买了大包、油条和豆浆，还有一叠小咸菜。
大包真的很大，小可要用两只小手捧着吃，啊呜一口咬下去，喧软的面皮下，是浓郁的肉汁，香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