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法性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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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缩水一般，随着灵境愈发真实，越发稳固，灵境的范围，也缩小了大半。
原先灵境是现实的投影，比例大概在百倍以上，即魔种根须覆盖现实百米，灵境则投影出上万米。
虽然大，但完全就如同镜像一般，是一片虚幻。
最近本来怪诞传播，魔种力量恢复，根须蔓延百余里，则灵境投影更是暴增至万里方圆。
而今光阴之环化入灵境，使得完全虚幻的灵境，似乎诞生了一丝真实感，范围也缩水大半。
与现实的比例，稳固在一比十。
外界，土壤之中，亿万魔种根须蔓延新林市周边二百里山源水脉之中。
灵境也不多不少，刚好两千里方圆。
而且不再是完全的投影复制物质世界，而是挟山带海，有山有川。
这次借着神器的力量，李全终于可以以自己的意志，控制灵境之中的山川水流。
“原来这才是光阴之环的真正用法……”李全心中一丝丝明悟不断涌现。
人的意识，虽然智慧最高，但又何其弱小。
而世界的意识，虽然如同本能，但又是何其博大。
灵境虽然仅仅只是一个虚幻的小界，但李全也要依靠神器的力量，才能做到以己心而代天心。
这山川河流的形成，沙石、土壤、甚至一株小草的诞生，都需要极为博大的算力。
尤其是生命与物质的衍生。
每一秒，每一毫秒的运算能力，都足以让普通人疯癫，脑浆爆炸。
估计就算是异域所谓真神那般的庞大意志，也难以说能够稳妥驾驭一个世界的开辟演化。
而这时，光阴之环勾连魔种之后，就如同一台无比庞大的计算机，似浑天仪一般自动运转。
李全心里的念头，如同一道道指令，或者说程序。
光阴之环彻底化作一道光芒，包裹灵境世界，界外光影之中，无穷犹如蚊蝇大的蝌蚪状符篆不断重组，排列。
那是与《死灵法典》上一般，记数无穷无尽，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无穷道理。
李全的意识想着，灵境之中，要有一座高山。
那些虫篆则不断变化重组，不断拆解、模拟物质世界之中的土壤、沙石的物质结构。
片刻之后，演算完成，灵境之中，一座山脉如同伏龙，又如利剑，重霄拔地而起。
但这种改天换地的变化，也不是凭空而来的，消耗的其实都是魔种储存的能量。
而魔种的能量来源，又是扎根于茫茫灵性意识海。
…………
外界，院中躺椅之上，李全睁开双眼，十三趴在一旁。
念动之间，院儿里竟然凭空生出一团几米宽的云雾，包裹住李全的身体。
片刻之后，那团白色云雾消散，而李全的身影，也消失在躺椅之上。
“噫？”十三看着空荡荡的躺椅，一脸懵然。
…………
灵境始终灰暗的天空之上，一轮金光挂起，照亮了这个方圆只有两千里的世界。
世界之中，一片陆地，被四周茫茫碧蓝色海洋环绕。
绵延百里的山脉之中，一座高峰耸峙，壁立千仞，鬼斧神工。
山顶之上，一片占地十余亩，飞檐斗拱的古典建筑之中，一团云雾过后，李全的身影凭空出现。
不过，这次不再是以魂魄状态。
而是以真实的物质血肉之躯，降临于灵境之中。
山中草木，临云怪崖，淡淡云雾飘渺，甚至红墙青瓦，殿阁廊台都可触可及，真实不虚。
李全渡步走入山顶上元万寿宫之中，在一片崖壁上盘膝坐下，默默观测着这方自己构造的世界。
虽然相比之前，灵境有了真实物质，但这片界域之中，总少了些生机之气。
因为除了草木沙石之外，无论是山脉还是海洋之中，都没有一个生灵。
哪怕是蜉蝣微生物都没有。
不过，花儿依旧会开放，树叶依旧会凋零，日升月落，四季分明，这就显得十分诡异。
李全看向天空，那轮照亮整个灵境世界的大日光辉。
那是光阴之环在灵境之中的投影。
不仅仅是散发温和阳光，照亮整个灵境。也使得灵境世界之中，诞生出一种莫名的能量。
李全默运真气，朝着山外探手一指。
真气透体而出，形成一道几乎肉眼可见，水桶来粗，七八米长短的无形气箭，从指尖飞出。
“噗嗤”数百米外，一团云雾，瞬间被无形气箭打散。
“真气的威能在灵境之中，被放大了十倍以上！”李全若有所思。
灵境虽然有了一丝真实特性，但始终不是真正的物质世界。
所有的真实，依旧只是假象。
紧接着，李全又动用了一丝雷霆圣物的力量。
“轰轰”天空之中，所有云雾都飞速汇聚，形成蔓延万丈的一朵乌云。
云层之中，“次啦啦”丝丝电狐闪烁。
少顷，无穷雷光并未降下，灵境之中，方圆数千里，都下起来瓢泼大雨。
山泽之中，雨落倾盆，树木松竹枝叶摇晃，“噼里啪啦”雨水嘀嗒。
片刻之后，云开雾散，阳光再次出现。
李全眼睛一亮，他发现，这次圣物的本源，并没有被消耗。
刚才那一瞬间，几乎让李全找到了在异界兰特位面时，那种念动之间，天地变色的感觉。
但灵境之中，却又并没有那种魔法能量的诞生。
“原来是这样！”又摸索许久之后，李全隐约弄清了缘由。
灵境的一切外在显化，都是虚构的，风雨雷电、草木竹石、甚至山川河流，都是依托于魔种力量的显化。
哪怕山崩地裂，甚至天翻地覆，对于魔种力量也不会有丝毫削减。
不增不减。
雷霆圣物控制天空风云雷霆，其实都是圣物法则本源，在影响魔种力量造成变化，以改变灵境之中，各种外在显化。
但实际上，这些风雨雷霆，山川河流又都是虚构的。
所以，圣物其实并没有被使用，也就并没有被消耗。
也就是说，你以为你一招打爆了一座山，实际上，你打碎的是一团魔种能量。
是招式，改变了魔种能量的恒定性和构造，所以显示出山被打爆。
“妙啊！还能有这种操作！”李全觉得，自己似乎又触及了一丝丝神秘的本质。
没有魔法能量，也未必不能使用或者练出改天换地的大神通。
灵境之中，法则、规则都又与物质世界不同。
普通物质并不会被放大，但特异力量的威能，却可以被放大。
也就是说，现实蓝星位面，一道真气，只能打穿五十米内的一页纸。
而在灵境，则完全可以打穿五百米外的一块磨盘大的石头。
李全心中，思绪纷纷，奇思妙想，犹如泉涌。
“我之前真是陷入死胡同里了！”
每一个宇宙，除了本质相同，外在的显化，都是不同的。
犹如蓝星位面物质极为稳定，而兰特位面，魔法物质极为活泼，造成的文明路线，也就不同。
李全此前一直追求着，想在蓝星研究出类似魔法物质的活跃能量。
认为只要蓝星宇宙拥有这种能量，那么种种神通、魔法，也就可以施展。
以魔法能量干涉物质，形成操纵水火、风雷的种种神通。
但宇宙何其浩瀚博大，甚至蓝星也仅仅只是宇宙之中的沧海一粟。
凭李全如今掌握的力量，甚至连一丝魔法物质都没研究出来。
而想要让整个浩瀚宇宙充斥魔法能量，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基本，不可能实现。
而今李全陡然清醒，每个宇宙都有不同的规则显化。
蓝星宇宙与兰特宇宙不同，要想达到开拓超脱生命界限的修行体系。
就不仅仅要走本土化特色修行道路，也要适应本土化宇宙物质规则。
就如同灵境世界，虽然没有一丝活跃的魔法能量。
但正因为其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种种异能，却也得以真正展现出改天换地的威能。
“我的修行体系，不需要适应异界宇宙，也不需要适应蓝星宇宙。”
“只要适应灵境之中的规则就行了！”
李全思如泉涌，种种想法涌上心头。
凭自己个人之力，已经不可能改变蓝星宇宙了。
但现在灵境完全可以容纳自己肉身进入，并展现自如神通法术。
那么接下来，可以尝试看能否将其余蓝星中的一切物质生灵带入灵境。
只要能把蓝星中的生物或者修行者引入灵境之中。
那么，一个真实的世界，或者说修仙界，可不就诞生了！
“关键在于，如何使灵境形成真正稳固生态圈，能让外界的一切人或动物，在其中生存、繁殖、演化……”
目前的灵境，还远远达不到这个状态。
灵境的大小，完全依托于魔种的力量。
只要魔种能够汲取蓝星意识海本源增强，灵境依旧会增长扩大。
但成也在此，败也再此。
如果从灵境外面看去，就可以看到灵境最真实的面貌。
完全是无数触手形成的一团黑色能量，漂浮在虚幻茫茫灵性之海中。
如同一个虚幻气泡，其中山川、土壤、沙石、草木、云雾、海水的本质都是魔种能量显化。
“接下来，先依照现实世界之中一切物质的参数，通过魔种显化能量的大小，调整灵境物质的参数！”
这将是一项博大的工程。
比如灵境之中的每一块石头，都用了十丝刻度的魔种能量显化出来，比真实世界的石头更坚不可摧。
那么李全将尝试操控魔种，调整到只用八丝或五丝能量，显化出基本强度与真实世界相当的同一种石头。
再比如，灵境之中的松树，比真实世界的松树更脆弱，风一吹，就变成飞灰，完全是虚假状态。
那么李全也将重新调整架构，分配更多的魔种能量，构造模板，显化出更稳固的树。
结出的果实，也真的可以令生物充饥。
当然，以李全如今的档次，肯定不足以触及到上述这种种堪称造物的手段。
但好在，至高神器光阴之环具有强大的运算能力，以及解析能力。
这件神器，在异界被称为造物主至高神器。
这等于是在细微的改变调整灵境的规则，每一种物质显化，都留下模板，而后就可以无数次复制。
用光阴之环将真实世界土壤的分解，形成构造模板，再用魔种能量在灵境之中依照模板，无数次复制演化。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李全又特意改造了更多奇特的生物模板。
比如山顶上元宫中，那一株三尺来高，枝丫蓬松，光芒氤氲的松树，上面已经依稀有三五颗红彤彤的果实。
这株奇树，用了几乎其它普通植物一百倍的魔种能量显化。
结出的果实，蕴含真实的魔种汁液。
或者某处险峻悬崖上，一朵脸盆大，红霞氤氲的灵芝，实际上也是一种蕴含魔种汁液的强大植物。
相比于普通植物，李全将这种植物，统称为灵物。
可惜，目前能增强改造生物的手段，只有魔种汁液这一种而已。
所以虽然灵物种类各种各样，但效果全部一模一样，非常单调。
想到这儿，李全只觉得千头万绪。
一个真正的奇幻宇宙，能够改变增强生物本质的奇花异果，怎么能只有这一种效果呢？
后续，或许还需要开发出各种真正有不同功效的仙草灵根。
李全将这些默默记下，并退出了灵境世界。
外界，院落之中，一团云雾，突兀出现，如同一座物质与虚幻之间的门户。
李全从其中显现出身形。
“我靠！主人您又研究出什么神通大法了？腾云驾雾嘛？”
十三一纵而且，扑到李全身边打量着他：“你刚才不会是腾云驾雾，刹那之间游遍三山五岳去了吧！”
“刹那之间？”李全微愣。
“对啊，我就眨了眨眼睛，你又回来了啊。”
十三兴奋道：“我还没在天上飞过呢，你能不能再来一次，把我也带上，我也要去！我也要……”
“那不是腾云驾雾。”李全向楼上走去。
那云雾也只是外在的一种显化，其实是光阴之环显化的彩色光圈。
不过李全初步炼化光阴之环之后，就可以改变它外在的显化。
云雾也可，彩色光环也罢，变成一尊门户也可。
相对现在的灵境世界来说，光阴之环沟通两界的作用，显得极为重要。
要是没有这件神器，肉身是无法穿梭虚幻，进入灵境之中的。
李全上楼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竟然只过去了几秒！”
李全明明在灵境之中，待了一个日月升降的时间。
“看来与异域一般，虚幻灵境与现实之间的时间流逝，也有不同。”
可能与兰特位面一样，灵境的维度与蓝星宇宙不同，时间刻度也就不同。
但纠结这个，也没有意义。
因为灵境虚幻世界，一切日月升降，完全可以受李全控制。
…………
房间之中，李全取出另一件神器《死灵法典》。
翻开法典，所有灵魂、魂魄、亡灵的模板，以及最近的魂魄记忆研究成果，都记数在法典中。
“怪诞对于魔种力量的增长，已经十分有限了。”
怪诞的源头是一号，而一号实际是魔种力量的延伸。
严格来说，不是怪诞在增强魔种力量。
而是怪诞，使人们坚信世上有鬼怪亡魂的存在。
无形之中降低了茫茫灵性意识海对魔种的抗拒，使魔种可以去窃取更多灵性能量增强。
所有看过鬼祖视频的人，都会梦见那双猩红眼眸，形成种种怪诞梦魇。
如果在梦中被怪诞杀死，人的身体素质、情感都会受到一定削弱。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此前李全之所以放任鬼祖的怪诞力量传播，只是因为魔种太过弱小。
但现在，随着世界上各国对于怪诞的发现和封锁，传播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加之，鬼祖这厮，最近真是有些肆无忌惮了。
“与其传播怪诞，不如传播神话，效果也是一样，还不会对人有害。”李全摩挲着法典。
梦见怪诞的人，之所以身体会变差，可不是灵境魔种导致的。
魔种只会抽取意识海的灵性，并不会抽取生灵的精气、情绪。
而是一号从中抽取了这些人的精气和情绪力量。
这厮，简直是在薅自己羊毛。
作为宇宙中最大的资本家，李全怎么可能容忍一直有人做中间商，赚自己的差价。
李全隐于阴暗之中，脸上表情莫测，默默翻开法典，注视着其中一页。
轻轻伸手抚过，书页之上丝丝虫篆变化，不断从新排列组合。
无形之中，将所有鬼怪的序列进行了调整。
默默将一号的印记彻底移出了法典。
并把二号挪到了原先一号的位置。
………………
新林市郊，在一个叫上楼村的小庄子里。
一间幽暗密室之中，香火缭绕，正供奉着一座七八尺高的神龛。
烛火摇曳，红纱遮盖的神龛中，是一尊三尺来高，浑身漆黑的怪异神像。
忽然，神像双目发出阵阵猩红摄人的光芒。
“呵！！！”神龛之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喘息声。
犹如一只暴怒野兽发出的怒吼声。
鬼祖的真身，正寄托于神像之中修养。
这本是一尊邪教供奉的神像，这些天鬼祖都躲藏在这里，通过不断汲取怪诞情绪，恢复着鬼体。
并控制了这个叫金灯会的教会组织。
“不！！！为什么！为什么！”猩红眼眸显露出癫狂之色。
就在方才，突然一股莫名异力出现，斩断了祂与虚幻情绪力量的一切联系。
祂，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再游走于梦幻。
并通过怪诞汲取情绪与精气增加力量和玄妙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座神像，已经成为了祂在物质世界唯一的坐标
同时，祂也发现自己失去了那种依托虚幻，不死不灭的奇异能力。
密室外面，几个打扮怪异，头带红色符巾的人听见动静。
连忙惊慌失措的跑入密室之中：“大圣！！”
这几个教徒，都是一个名叫金灯会的邪恶组织成员。
十几日之前，自称九幽鬼祖宗圣的神秘存在，突然出现控制了他们的会长。
并赋予了他们一些特殊的能力。
强迫他们去寻找一些精力旺盛的人或动物，带来给鬼祖当做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