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玩火必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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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从空间包里找出一罐喷雾，对准左肩的伤口喷下去。
嘶嘶声不断，很快，伤口表面凝结出了一层类似蜘蛛丝的白网，他继续喷，白网一张张的覆盖上去，直到变成一层弹性很好的膜。
这是他之前从移动商店购买的液体绷带，具体原理他也不懂，据说源自虫族科技，缺点是价格很高，优点是单手操作很方便，不用像传统绷带那样一层层缠个不停。
简单处理完伤口，陈乐目光落在身后那团黑烟上。
它追了自己大半个晚上，也挨了不少枪子，在污秽邪力的侵蚀下，它此刻的体积只剩原先的三分之二。
不过自己这边消耗也很大，剩下那点污秽邪力就算全部用完，也没办法将其消灭干净。
“幸好我只需要打开一个缺口就够了。”
陈乐单手举枪，冲着黑烟射击。
沉闷的枪声在下水道里回荡，一连开了十几枪，尽管这枪后坐力不大，但连续的振动还是导致伤口崩裂出血，血水被那层膜包裹住，一晃就咕嘟咕嘟响。
打空一个弹鼓，他有些费力的换好子弹，正准备换个姿势继续射击，结果双腿一绊，差点摔倒。
他以为是失血过多导致下肢缺血，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下的烂泥里不知何时伸出一只只半透明的鬼爪，将自己的双腿牢牢抓住。
中招了！
他心中大惊，连忙看向身后，那三团黑烟还是待在原处没动，但下水道里渐渐响起一声声粗重的喘息。
“谁！出来！”
他一边催动污秽邪力对抗鬼爪，一边大吼大叫试图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然而对方并未给他机会，一道幽光从虚空中浮现，悄无声息的划过他持枪的右臂。
“啊！！”
剧痛令陈乐惨叫起来，他仅存的右臂从肘部齐刷刷的断开，伤口没有淌出鲜血，反而有只黑乎乎的小鬼附着在上面，大口大口撕扯他的血肉。
拄着骨杖的沃洛克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你这只弱鸡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难缠啊，要是我再晚来一步，还真被你给溜走了。”沃洛克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语气中充满了轻快与得意，他的嗓音与之前那个黑衣头领一模一样。
“你……有种，就直接杀了我……”陈乐咬牙强忍着痛苦，十分艰难地说道。
“杀了你，我的宝贝们就只能吃死人肉了，相比较而言，它们还是对鲜活的血肉更加有兴趣。”
他话音刚落，烂泥中爬出更多小鬼，它们龇牙咧嘴的冲陈乐笑着，慢慢往他身上爬去。
陈乐下半身有银迹装甲护体，但是上半身没有，所以它们爬到他的腰部位置后，就一个个放肆的撕咬起来。
感受到血肉被吞食的痛楚，陈乐拼命的忍耐着，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是没什么用，随着肚皮被扯破，小鬼们争先恐后的往里面钻，他还是再一次惨叫起来。
沃洛克一步步靠近，对方已经无计可施，这点他非常清楚，他要做的就是等对方咽气那一刻，第一时间捕捉他的灵魂。
“可不能被怨偶们给抢走了。”沃洛克警惕地望着一旁虎视眈眈的怨偶。
就在沃洛克靠近到一定距离，与落在地上的天坑呈现出某个角度的时候，身体已经濒临极限的陈乐发出一声嘶吼——
“——星——河！！！”
那截被斩断的右臂上，一条腕带猛地收紧，带动着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向内弯曲。
砰！
枪声突兀的响起。
沃洛克的脑袋以大家非常熟悉的方式爆开，失去头颅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然而不等陈乐松一口气，一道半透明的人影就从沃洛克的尸体上升起，他面目狰狞的望着陈乐，发出一声声源自灵魂的咆哮：
“年轻人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我70多岁的老巫师！这好吗？这不好！”
“我劝你耗子尾汁，好好反思，不要再……啊啊啊啊！”
沃洛克的咆哮变成了惨叫，那四团失去控制的黑烟一拥而上，刹那间将他的灵魂撕扯成碎片。
玩火之人终将葬身火海。
伴随着沃洛克的彻底死亡，那些撕咬着陈乐的小鬼也哀嚎着化作了飞灰，它们与怨偶不一样，是沃洛克的仆从，主人一死，它们也会跟着烟消云散。
扑通！
陈乐栽倒在地，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精神与身体都达到了极限。
“星河，干得不错，不过我要死了……”他嘴里喃喃说道，刚才右臂被斩断后，他的手掌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正是那时候，星河通过拉扯手指的肌腱暗示他，只要对方靠近到某个角度，它就能够开枪射击（星河扎根在陈乐皮肤里，14章有提到）。
“那也未必。”星河诡秘地说道：“我教你一段咒语，你试试与那几只怨偶签约。”
如果把现实世界比作人类的表皮，灵界比作人类的皮下组织，那么二者之间的真皮部分，就是之前提到过的灵界壁垒。
此刻，在灵界壁垒内，两道身影并排站在一起，在二人面前，那类似血肉一般的墙壁化作了透明状，外面就是陈乐所处的下水道。
死星的呼吸有些不稳，她目光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陈乐，他身上那些恐怖伤势，让身为战争天使一族的伊卡洛斯人都感到心惊。
“为什么不让我出手，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死星语气冰冷，心情显而易见的糟糕。
“很简单，我想看看他的成长极限在哪儿。”身边那人仿佛在感慨，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每经历一次磨难，都能够让他飞快的成长蜕变，这，难道就是短命种特有的进化方式么？因为生命短暂如流星，所以能够全力以赴去燃烧？”
死星讥讽道：“他能走到今天不也多亏了你吗？诺拉告诉我，有某种力量几次三番的干扰她，七号，别说那不是你。”
“呵。”面容绝美却清冷如月光精灵的七号笑了：“你的观察力还是不够敏锐啊，如果是我，诺拉会很干脆的告诉你是我，而她却代之以‘某种力量’……你说，她指的是谁呢？”
“难道！！”死星瞳孔瞬间放大：“是——是祂？女神？”
七号转过头，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戏谑：“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女神？”
“因为，他有污秽邪力，还接到了女神的试炼任务……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又猜错了？”死星皱起眉头，不自觉的开始怀疑起自己。
“没错，就是祂。”七号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你还是那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