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今有真人飞升,天降异象,实乃道门共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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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今有真人飞升,天降异象,实乃道门共贺之!【二合一】
远望如霞带仙巾,气象沉浑,青峨屑金,蔚为壮观。
倏尔。
此方地界,忽得擂鼓之声大作,如碧海万重波涛,又似斧凿开裂天地,声势浩大,几乎让整片天穹一震。
见此情形,吕洞宾心中会意。
怕是接引他成仙的天官玉女,赤巾力士要到了。
不过,如此阵仗,着实让吕洞宾有些咂舌。
觉得早已惊动了人间不少大修行者。
……
“这是哪方真人成仙,竟闹出如此波澜来?”
人间,云梦山。
王敖老祖正在水帘洞打坐悟道时,忽得睁开眼来。
遥望天之一角,颇为吃惊道。
只见,那琼宇一处是霞光万道,紫气弥漫。
又听得礼乐阵阵,缤纷欢庆,如万仙吟唱。
当下,他心中一震。
眨眼间,便反应过来了。
为此,他连忙出了这水帘洞,驾云来到那虚空之上,要瞧瞧热闹。
不多时,蛋生也走出了白云洞。
看见那站在法云之上的王敖老祖时,急忙朝他挥了挥手。
后者拂尘往下一挥,便有万丈白丝倾泻而出,裹着他的身子,将蛋生给拽了上来。
“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蛋生来到他身边,满脸好奇问道。
“是凡间有人得道成仙了,即将升天而去,如你师尊袁公当年那般。”
王敖老祖笑着解释。
话音落下。
下方的云梦泽里,骤然间飞出一条银龙来。
那银龙,足有千丈大小,头角峥嵘,一身鳞光如雪,明灿生辉。
正是这云梦水府之主夜磬。
眼下,他已渡过风雷火三劫,蜕变成龙。
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毂河龙宫担任要职。
如今,也被这股动静给惊扰来了,特现身一观。
“夜龙君也来了。”
见夜磬来此,王敖老祖与他打起招呼来。
经过上次一番水府宴会,王敖老祖与夜磬二人明显熟络了许多,常有走动。
有时,蛋生隔三差五便去水府窜门。
关系想疏远都难。
“没办法,此等动静太大了,不可等闲视之。”
夜磬无奈一笑。
前些时日,他化龙的阵势可不小。
即便如此,造成的轰动也才几千里罢了。
哪里像今日这番,大半个人间都快波及了。
由此可见,这成仙之人可有些了不得。
或许唯有那日他结交的韩湘子,将来成仙之时,可以一决高下。
思虑间,他转头对王敖老祖问道:
“道长可否能猜出这羽化成仙之人,是人间道门之中哪位大贤?”
王敖老祖眉头微蹙,思忖了片刻之后,才道:
“我道门之中,有真人成仙,天庭会派下护法力士来迎。”
“共有赤、青、玄、白”四色。看如今这个架势,少说也是青巾力士来迎……”
“可放眼如今道门,达到此列者,无外乎唯有那罗浮真人一人罢了。”
“只不过,罗浮真人尚在卯酉山修行,不在那成仙地界里。”
听到此话,夜磬一脸困惑,诧然道:
“看来,连王敖道长也不知此人来历了?”
“不管怎么说,人间道门之中出了此等大修行者,是玄门之幸。”
猜不出是谁羽化成仙,王敖老祖并没有失落,反倒是满脸笑脸。
对此,夜磬却在低头,苦思着什么。
……
人间,括州。
卯酉山。
那山峰之上,正有一道人,脚踩祥云,遥望那虞山方向。
此道人,身高九尺,额有二午,穿一羽袍,手持风罡地火镜,面容清奇。
他便是当今人间鼎鼎有名的罗浮真人叶法善。
自从他卸任上清派掌门之后,便到这卯酉山修行。
今时,他本在修行飞天避魔之术,忽得心有所感,才来到这山峰之上,观此奇景。
眼前这一幕,罗浮真人自然是心中清楚,是有人即将羽化飞升之兆。
只不过,这架势太大了。
他倒是奇怪,人间道门之中几时出现此等人物了?
为此,他手掌那风罡地火镜兀自转了起来,生两仪四象之卦。
这罗浮真人向来以占卜之术出名。
他倒想占卜出来,今日是谁成仙了?
然而,无论他那风罡地火镜如何转动,罗浮真人一时半会儿竟掐算不得。
冥冥之中,似有混沌遮掩,难求实相。
“看来,此人来头不小。”
察觉于此,罗浮真人并没有过于勉强自己,心下暗忖道。
不过,他虽说以占卜之术算不出何人。
但罗浮真人已修成天眼了,可遥视万里。
当下,他双目之中,金光闪烁,清眸开阖间,浮光掠影,刹那之际就看到了那虞山之景。
却有一道士,生的金相玉质,仙风道骨,站在天穹之上,沐浴一身神华之气。
另一边。
那虞山之上的吕洞宾似乎是察觉到了某人的窥视,不过在他感知之下,此人没有敌意。
想来是如今成仙动静太过恢弘,引起了他人的好奇。
故而,吕洞宾并未生气,只是朝罗浮真人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
“这道人神识倒是颇为强大,竟察觉到我了?”
“也不知他究竟是何人?”
见状,罗浮真人心中一怔,愈加难以平静了。
……
同一时间。
不止卯酉山的罗浮真人感应到了有人即将羽化成仙,还有那香山老祖,龙虎山张天师,天台山的白云子司马承祯……
甚至于,青云观的白须道长等人也察觉到了。
是日。
青云观,拙园之中,人影绰绰。
“没想到,老道有朝一日还能看见我道门之中,有高人羽化成仙。”
有青云观的长老兴冲冲,与众人言道,脸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此人失态。
而是成仙太过少见了。
道门之中,修成真人,便是天大的难得!
至于成仙,那更是少之又少。
“看这架势,这成仙之人,恐怕比当年的葛玄的阵仗更甚。”
“道门之中,已有几百年未出现此等人物了?”
“也不知道此人是否为那罗浮真人?”
白须道长站在拙园里,抬头望向那天穹之上瑞霭升腾,霞光万道之状,喃喃自语。
“多半不是。”
“这罗浮真人要是成仙的话,早就升天而去,何必等到此时。”
闻言,白红瑛摇了摇头,分析起来。
“这仙乐声,还真是悠扬。”
韩湘子目望那祥云许久,有些沉醉开口。
上次,那云梦水府的龙君夜磬非塞给他一个仙曲,名为《湘妃》。
这几日,韩湘子修行之余,闲来无趣,便吹练了几次。
但此曲太过凄清哀美,韩湘子心境不够,尚不能完全领会。
仅得了三分造诣。
如今,听着这飞升的仙乐,他倒是觉得心中颇为畅快,有飘然之趣。
只可惜,没有曲谱,韩湘子吹奏不得。
“到底是吹箫了几日,韩道长的关注点与我等大相径庭。”
一旁白须道长听到此话,打趣一笑。
“仙乐?”
“哪来的仙乐,为何我们听不到?”
“观主,你们也听到了吗?”
然而。
在韩湘子与白须道长笑谈间,那拙园之中的道童们,却满脸古怪,面面相觑起来。
“自然可听到。”
“之所以是听不懂,是你们修为不够罢了。”
“也幸亏伱们是修行中人,若是凡夫俗子,想看一眼都费劲。”
“不过,此次机会错过了不打紧,过几载韩道长成仙之时,你们若是修为提上来了,便可听见了。”
白须道长回过头来,看向那几位道童,言道。
“曾道兄,莫要玩笑了。”
“贫道成仙尚早。”
对此,韩湘子摇头失笑。
白须道长与他笑辩:
“哪里早了?”
“降龙伏虎一境过后,便是三花之境,一旦三花聚顶,以韩道长的资质,三花聚顶之后,成仙只是须臾罢了。”
要知道。
这韩湘子能请来青玄左府一应神王仙真,若是把他当作寻常道人来看待,那就大错特错了。
“曾观主说的对,韩道长不必太过自谦。”
一旁白红瑛也拆起台来,盈盈一笑。
这些时日,白红瑛大多是住在青云观。
毕竟,她此处还有个徒弟在这里。
按照她的安排,要离开青云观,恐怕得薇儿化形之后去了。
故而,如今的青云观可是有些热闹。
她与白须道长等人也渐渐熟悉起来,偶尔还能开个玩笑。
“观主,那隆山县令拿着香火钱,正在山外求见!”
几人说笑间。
看守后山的一位小道,突然间走进拙园,与白须道长禀道。
此话一出,那白须道长不由得与韩湘子对视一眼。
“曾道兄,如何?”
韩湘子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来。
他那日,就跟白须道长说过,这隆山县令肯定会来找他。
到时还会备上礼品。
眼下刚好就应验了。
“还真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对此,白须道长只如此得感叹。
这边,韩湘子却琢磨道:
“那隆山县令来要人,多半不是他的旨意,很有可能是狄公的。”
“走吧,贫道也随道兄去看看。”
有关狄公被大唐天子任命为剑南一道黜置使以及威州大都督,到威州查察大案一事。
韩湘子那日收到了周刺史的来信后,便与白须道长等人说了。
毕竟,再怎么说对付戚氏宗族,他与红瑛长老二人可是出过力的。
……
青云观。
后山脚下。
那隆山县令正在来回踱步,样子看上去很是急切。
而一旁刘捕头等人,则一脸局促之色。
这青云观,还是他们第一次来。
对于观主白须道长,刘捕头等人听闻他法术高强,常与鬼神打交道。
自然而然,就多了些敬畏之心。
一炷香后。
那白须道长与韩湘子一同从拙园里走了出来。
“观主和韩道长出来了!”
瞧见这二人,看守在此的道士颇有些兴奋叫道。
尤其是韩湘子,青云观大多弟子对他十分崇拜。
原因无他,盖因那日他在青云观危难之际,请得仙神来,救了大家性命。
这一点,哪怕是观主也难以望其项背。
“韩道长,他怎么也在此?”
王知县见白须道长现身,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随后,望到他身旁那眉目疏朗的年轻道人,忽得愣住了。
对于韩湘子,他可不陌生。
人皮一案,能迅速告破,他居功甚伟。
“见过二位道长!”
看二人走了下来,王知县急忙率领刘捕头等人行礼问好。
“王知县,客气了。”
“你的来意,老道已知晓。”
白须道长微微点头。
王知县俯身问道:
“那不知白须道长可否将那戚老太爷交由我?”
白须道长并没有第一时间应下,反倒是与王知县说笑道:
“上次老道把人与你送去,你不要。”
“今日又费时跑了一趟,真是何苦来哉。”
一番话,说得王知县面红耳赤,他讪笑道:
“上次是本官不识抬举,错过了观主的好意,如今前来,特奉上了不少香火钱,权当赔罪了。”
白须道长没与他为难,看了王知县与刘捕头等人一眼,道:
“王知县破费了。既如此,老道也不必强人所难,人就在观中,你们哪个与老道前去提拿?”
“刘捕头,辛苦你了。”
见状,王知县便转身对一旁体貌壮健的衙役吩咐道。
“王县令,见外了。”
刘捕头拱了拱手。
言罢,就跟白须道长去提拿那戚老太爷了。
待二人走后,王知县就与韩湘子寒暄起来:
“韩道长,上次匆匆一别,本县以为无缘再见,没想到今时又在青云观碰了面。”
闻言,韩湘子神色一动,笑了笑:
“是挺巧的。”
话罢,他意味深长看了眼王知县,随即高深莫测道了句:
“眼下王知县如此匆忙来青云观要带走戚老太爷,怕是县衙里来了钦差卫队,点名要缉拿他吧?”
“这?!”
“韩道长怎知?”
闻言,王知县有些难以置信看向韩湘子,瞪大着眼睛,问道。
韩湘子语气低了下来,多了些耐人寻味:
“有件事,贫道想与王知县说一声。”
王知县恭敬开口:“道长请讲。”
“那戚老太爷当日失踪,乃是贫道将其带走了县城,藏到了别处。”
“什么?竟是韩道长,你……”
韩湘子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告诉王知县戚老太爷失踪一案,他就是“罪魁祸首”。
当然,更吃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那韩湘子又缓缓说道:
“除此之外,贫道还劝曾道兄将人带去你那隆山县衙的。”
“还有,朝廷之所以派遣狄公前去威州,其中贫道也有出力。”
这下,王知县彻底呆住,佁然愣在当场。
望向韩湘子的目光也由先前的惊愕,变成了惶恐,甚至畏惧。
“韩道长,您当…当真是仙人不成?”
王知县想起坊间那些传闻,不由得抖抖瑟瑟问了句。
“并非仙人,只是有解民倒悬之心罢了。”
韩湘子摇了摇头。
而后,与王知县语重心长言道:
“王县令,这舟车劳顿大半日的滋味不好受吧?”
“为人还是要听得良劝,切勿太投机取巧,一旦钻营过当,哪怕机会到时,也难以抓住。”
话落。
王知县表情一凝,暗中咀嚼韩湘子此话,发现大有深意。
不由得,朝韩湘子深深一拜:
“道长之言,本官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