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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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紧紧抱着小蘑菇的尸体，抱了许久，周清月走上前去，轻轻的对她说：“好了，我们让她……入土为安吧。”
石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听到“入土为安”四个字的时候全身一颤。
她终于还是放下了小蘑菇，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踉跄，乍一开口说话都发不出声音。
石头顿了顿，重又开口说道：“好。”
石头抱着小蘑菇带着叶承安他们来到破庙不远的一处小坡上，上面有一棵很大的树。
“我和小蘑菇以前，最喜欢晚上来这里看星星。”石头说道。
叶承安走向前：“四喜，去买几把铁楸，快一点。”
石头用手一遍一遍抚过小蘑菇的脸，最后，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做完最后的告别，她把小蘑菇放在小坑里，小蘑菇的神情依旧安详，仿佛只是睡熟了。
这人间许多看似寻常不过的告别，或许就成了最后一面。
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前行，带着死去的人的那一份一起，看更广阔的天地。
石头洒下第一捧土，泪珠滚滚而下。
“小蘑菇，你等一等阿姐，等阿姐再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你想吃的糖葫芦小糖人桂花糖，好不好？”
叶承安带着四喜阿宜一起扬起一把把尘土，小蘑菇逐渐看不见了。
周清月在一旁用木头刻了一块小墓碑，上面刻上了小蘑菇的名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愿小蘑菇来生，美满幸福。”
一阵风吹过，卷起一片叶子，叶子顺着风打着转，飘啊飘的乘着风飞上了天空。
“石头，你若是愿意跟我走，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叶承安走到石头身旁，看着那片飞起来的叶子，开口问道。
石头看向一旁的周清月，周清月笑道：“你若是愿意，便跟着安安吧。”
石头忙跪下：“民女愿意。”
“以后你便叫乘风。”叶承安着看向她，眸子中带着笑。
“乘风参见小郡主。”风拂过乘风的脸，吹起她的头发，像离去的人在做最后的告别。
再回到街上时，已经中午了，叶望和周清月叶承安说过，若是走的太远，就在上宝斋聚头，于是周清月带着叶承安和乘风来到了上宝斋。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叶望和叶子滕在一楼坐着。
“阿娘，安安，你们可算来了，要是再不来，阿爹都要去府里调兵了。”叶子滕看到周清月和叶承安瞬间松了口气，走过来说。
“夫人，安安，没发生什么事吧？”叶望也忙走过问。
“没事，就是捡到了个小姑娘。”周清月说道。
叶望叶子滕这才看见叶承安身后的小姑娘。
讲完事情的经过后，叶子滕眉头死死皱着，叶望也眼里含着怜悯的看向乘风。
“阿爹，安安想要乘风跟着安安，可以让四喜阿宜教乘风武功，这样乘风以后就可以保护安安啦。”叶承安拉住叶望的袖子，一双大眼睛带着点哀求的看向他。
叶望知道叶承安和自己说让乘风保护她是怕自己不同意，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叶承安的头：“好，阿爹同意了。”
叶承安这才放了心，又对叶望周清月说道：“阿爹阿娘，安安想带乘风去洗个澡。”
周清月这才反应过来这孩子身上都是泥土和伤痕，忙带着叶承安和乘风叫来小二来到二楼的房间。
小二给浴桶放好了水，周清月又交代道拿一件乘风可以穿的衣服来。
“乘风，去沐浴一下吧，热水泡一泡的话，心情也会变好一点。”叶承安拉着比自己大了好多的乘风的手，只觉得比自己手都要细瘦。
乘风慢吞吞的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走进浴桶，“好舒服……”乘风不禁在心里感叹道。
周清月转身出去了，叶承安说要在这里陪着乘风，周清月便也允许了。
“乘风，为什么要遮着一只眼睛啊？”叶承安见乘风头上始终蒙着一条灰色的布，遮住了一只眼睛，在一旁撑着头问乘风。
乘风看向叶承安，目光忽的一愣，以前，小蘑菇也爱这样歪着头一只手撑着，看着她做事。
“是我小时候贪玩，不小心伤到眼睛了。”乘风带着笑意回答道。
叶承安看着乘风手臂上的淤青，又看向她的眼睛，伸出手拉了拉布条。
布条松了，叶承安却停住了。
乘风没有阻止，叶承安稍微一用力，布条掉了下来。
布条盖住的地方没有眼睛，是一个漆黑的洞，眼眶周围爬满的疤痕，看起来有些可怖。
叶承安伸手摸上那只空洞的眼睛，手指落在眼睑处的疤痕上，动作极轻极轻。
乘风看见叶承安的眼圈有些红，又听到叶承安说；“一定很疼吧。”
乘风浑身一滞，心里泛起异样的酸涩，被触碰到的眼睛变得发烫，她涩然的开口：“早就不疼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叫乘风吗？”叶承安轻轻的开口。
乘风定定的看向这个五岁的孩子，很奇怪，叶承安有些时候不像一个孩子，但是她的眼睛纯粹而透亮，那就是孩子的眼睛。
“我希望，你也可以像那片被风托起来的叶子一样，乘着风飞到天空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叶承安又说：
“安安来做你的风。”
叶承安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但是当她看到乘风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被欺负，遍体鳞伤，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瘦骨嶙峋的蜷缩在小洞里，孤独的死去。
她就感觉很难过。
叶承安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叶承安想帮助她们。
叶承安想起来自己在护国寺说要教给别人学武，学医，让人们可以保护自己。
所以她刚刚是真的想要让四喜阿宜教乘风武功。
乘风听了叶承安的话呆住了，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有热热的东西滑过脸庞。
“不要哭。”
叶承安清脆温柔的声音传进她的耳畔。
看着面前五岁的小姑娘，乘风在心里暗暗的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跟在她身边，我想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