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母亲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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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看起来像是什么也没说,但它带来的“静”又像说了很多。
对于心中有别的心思的人来说,对方的沉默只会让自己乱了阵脚。
柳清旸是谁?
清流大家,文官之首,当朝宰相,皇上心腹——这是现在无限荣耀的他。谁曾想,当年他只是一介布衣。二十多年,他靠自己,从布衣到有功名,再在官场一路摸爬滚打、平步青云——他的奋斗史,不少寒门子弟仰慕之、学习之,都妄想着自己能成为第二个“柳清旸”。
一路的艰辛只有柳清旸自己知道,这些“艰辛”也造就了如今面对当朝太子极具压迫地沉默,他也能面不改色,并且还能在心中猜想、推断太子此时此刻意欲为何。
今日退朝后,柳清旸听闻皇上要留太子在宫中直至用过晚膳,便觉得是个好机会来和穆连紫套话。但没成想正准备进入“正题”,太子竟然回府了!
今天什么也没问到,继续和他们这般纠缠也没太大意义……想到这里,柳清旸再度开口,打破了这场“沉默”。
“殿下,其实除了话家常,微臣今天是来给紫儿带来了一份特殊的礼物。”柳清旸说。
众人跟着柳清旸的动作才注意到,他的座位椅子脚旁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柳清旸双手捧起木盒,并打开了它。
木盒里面满满当当,里面放着顶簪、长簪、鬓钗各一支,掩鬓、耳坠、戒指、手镯各一对,还有一枚分心、一条项链以及若干对花钿、小钗等——这里面赫然放着的是一整套头面。
这套头面全是细金镂花缀着鲜红璀璨的玛瑙,看到的一瞬间,引入眼帘的金色与红色,刺激这视觉,让人忍不住惊叹“精致奢华”。
柳清旸很满意地看到这套头面吸引了盘获和穆连紫的目光,他继续说,介绍着为何这是一份“特殊的礼物”。
“紫儿的父母在她幼时遭了难,家仆散尽,家产也不知所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着要帮紫儿找回些什么能对她的父母有个念想。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辜家的一个老仆,当年她留在辜府,等着辜兄上任安排妥当后再搬迁。没想到……辜府的都被仆人变卖了,就还剩下这套头面……”说着,柳清旸悲痛地摇摇头。
然后,他站起来,捧着木盒向前走了两步,停下,对着穆连紫说:“紫儿,这是你母亲的嫁妆,现在物归原主。”
看着柳清旸递过来地木盒,穆连紫犹豫着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呐呐地说:“我母亲的?”
“是啊,你母亲的仅存之物啊!”柳清旸说得情真意切。
穆连紫站起身——盘获并未有任何阻止——她双手接过了木盒,神色看起来似乎有些动容。
这套头面……确实让穆连紫有些眼熟,她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
一个年轻的妇人戴着这一整套头面——她看不清妇人的脸,只是清楚地看见她头上戴着的、脖子上、手上是金灿灿、红晃晃的。
“阿娘,你今天打扮得这样美,是要去哪儿呀?我也要一起去玩!”小女孩说。
“阿娘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宴会,囡囡今天待在家和兄长们好好念书,等回来你爹爹要抽查你的功课哦。”
“啊……什么时候我才能像阿娘一样啊……”不用念功课可以随便出去玩。
妇人看着一脸失望的女孩,轻抚着她的头,温柔地说:“等囡囡长大了,定然会和阿娘一样美丽……不,等囡囡长大了,戴着这套头面肯定比阿娘还要美。”
小女孩一时语塞——她可爱的阿娘又误会她的意思了。
她没有解释,只是顺着她阿娘的话说:“那阿娘记得要保护好它们哦,等囡囡长大……”
……
脑海中的画面那么模糊,又那么地鲜明。穆连紫眼眶有些发热,也有些湿润。
“这是阿娘的……”她呢喃着。
盘获侧目。他原以为是柳清旸胡诌的说辞——他说得情真意切,他也就随便听听。但现在看到穆连紫奇怪的反应,盘获反倒嗅到了不对劲。
“是啊,是你阿娘的!”柳清旸十分肯定地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谢谢……义父。”穆连紫接过了木盒,看了两眼,然后合上了木盒的盖子。
穆连紫也察觉到了自己心情的波动,但这个波动不足以让她失去思考能力。
她快速地回忆了这十年来与柳清旸的往来,她发现过去柳清旸除了“认义女”那一日外,从未提过关于她父母的任何事,甚至他今日口口声声说多年来在寻找她父母的“遗物”之事,她也未曾听过他说过一个字。
柳清旸今日送这个来用意到底为何?
——穆连紫脑袋又有些疼了,总感觉谜团总也解不完,问题也在不断地产生。
想到自己现在头如此痛,穆连紫心想之前柳清旸来访应该闭门不见的。
“柳大人东西送到了,话也说了,该回府了吧?”盘获懒懒的声音幽幽传来。
“殿下,请容臣再和臣的义女说上一句,可否?”柳清旸躬身,恭敬地说。
盘获挥挥手,表示赶紧说。
“紫儿,为父原来还担心过几日春花宴你没有合适的饰品佩戴显得小家子气了。你也知道为父围观清廉,身家微薄,也给不了你多华贵的首饰。想来是老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就这么凑巧地找回了这套头面。春花宴上戴上这套头面,想来也是圆了你母亲的梦吧……”
说完,柳清旸向太子行了礼后便走了。
“我母亲的梦?”穆连紫疑惑自语。
感受到头上两下重量——原来是盘获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不知何时盘获站在了她的身边。
拍我的头做什么?穆连紫一脸奇怪地看向盘获。
“看来参加春花宴的头面不用孤准备了……紫儿这几日就好好准备参加宴会之事吧。”说完,盘获走出了议事厅。
“参加宴会?”想着盘获刚刚说的话,穆连紫才意识到“春花宴”这件事。
她没记错的话,昨夜盘获有说春花宴是皇后举办的吧?
皇后?指明她参加春花宴?!——她昨夜的心思根本没有在“春花宴”这三个字上……
话说,好像没有人告诉她,春花宴是什么时候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