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有一个朋友也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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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航心中对神代伊生可是感激不尽。
半年前他遭遇那场车祸时，一度觉得自己一脚已踩到了死亡的悬崖边上，濒死的痛楚伴随他断裂的肋骨扎进他的肺腑，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消耗他剩余的寿命。
强撑着一口气对自己的后辈高木涉留下嘱托，交付出笔记本和订婚戒指后他的意识逐渐昏沉，朦胧中感觉到自己被抬上了救护车。
他就要死了吗？伊达航恍惚地意识到这个即将降临到他身上的结局，说不清是坦然接受还是心有不甘。
即使在成为警察前就做好牺牲的准备，可说到底他也不想就这样轻易死掉啊！
伊达航再次睁开眼时是茫然的，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
“醒了？”神代伊生俯身拿着笔灯照射伊达航的瞳孔观察着。
勉强恢复了些神志的伊达航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吐不出半个字。
“放心，你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剩下只需要休养就好。”神代伊生未等伊达航开口询问，直接一股脑告诉他：“至于医疗费也不用担心，医院与警视厅有合作，工伤的警员的治疗费由警视厅负责。”
神代伊生顿了顿，补充道：“还要过段时间你才能转普通病房，目前不是探望时间，你的家属与朋友在外面等着你。”
“好好休息吧，警察先生。”神代伊生深知伊达航此时还神志不清，说出的这些更多的是在自说自话：“你要是死了的话，会有人伤心的。”
伊达航只是重新睁眼了片刻，迷迷糊糊的状态听不清眼前的重影在说些什么，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从死亡线上被拉回人间的伊达航有了别样的感悟，对一手把他抢救回来的神代伊生更是感激涕零。
他是对他当时的伤势有所认知的，甚至在苏醒后都做好再也不能当警察的觉悟了，没想到在神代伊生的治疗下仅过了半年就能复工上班了。
伊达航在能下床后神代伊生便不再负责他的后续治疗，接手他的检查的医生在看过他的病例后都说他能恢复到现在的程度完全就是个奇迹。
虽然心中一直想着有机会要和娜塔莉一起正式对神代伊生表示感谢，但在工作中伊达航依旧是认真负责的。
“咳，说起来。”想起他出警来的正事，伊达航正起神色对神代伊生询问道：“神代医生对这起案子……”
即便从情感与理智上来说，伊达航都不觉得神代伊生会与这起命案有关，但怎么说神代伊生也是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或许能从他那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神代伊生微微摇了摇头，面带歉意：“我才刚进店里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了尸体，我也没有进案发现场查看。”
伊达航还想再说点什么，神代伊生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翻开盖，就看到了来电显示上明晃晃备注的“儿子”二字，眼皮都不眨一下，毫不避讳伊达航，当着对方的面就接通了电话，并对电话那头的人欢快地喊道：“Zero。”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伊达航心中一动，闭上了嘴，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听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原本想说些什么的，却猛地听到神代伊生对他喊出了这个称呼，把用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神代伊生没有丝毫停顿，自顾自继续对电话说着：“你已经下飞机了吧，我这边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一时半会是走不开了，看来和你的约会只能先取消了。”
说罢神代伊生还抿嘴停顿了一下，伊达航不确定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听到，只见神代伊生的面上露出无奈的神色：“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让警察帮我解释的。”
神代伊生说着便将手机给伊达航递了过去，冲他眨了眨眼，一副想让伊达航帮忙对电话那头的人解释一下的样子，同时嘴上也拜托道：“麻烦你了，伊达警官。”
他拜托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电话那头的人听到。
“啊，好的。”伊达航自然不会拒绝这点小事，他点头接过手机放到耳边，“你好”两个刚说了一半，对面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笑容刚挂上脸，却突然混入错愕的表情，伴随着耳边传来的忙音，伊达航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色。
“看样子不用解释了。”神代伊生也听到了手机里的忙音，悄悄勾唇，又很快收敛起，换上一副充满歉意的表情：“万分抱歉，我没想到他会直接挂掉电话的，真的是太失礼了。”
“啊，没关系。”伊达航挠了挠头，将手机递回给神代伊生。
他才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恼怒，相反他还为两人的关系心生担忧。
“对方应该是生气了吧？”伊达航不确定地问道。
毕竟都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根本不听解释，所以伊达航推测对方在生气神代伊生失约了两人的约会。
原本伊达航还想着神代伊生所喊的“Zero”会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Zero”的，但刚刚从手机屏幕上看到的来电显示名称显然否定了他的猜测。
“可能吧。”神代伊生看起来对电话那头的人无奈又宠溺，引得伊达航心中愈发好奇。
“他是……医生的‘儿子’？”伊达航试探地询问他所看到的来电显示备注。
“对，他叫金木零。”神代伊生顿了顿，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给伊达航解释道：“其实他是我哥的孩子，在几年前才过继给了我，他最近一两年都待在美国，今天刚回来。”
因为是居住在美国，所以才称呼为英文的“Zero”吗？伊达航暗自揣测道，同时在脑海中想象出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的身影。
他虽然惊讶于神代伊生过继了个孩子，还不与神代伊生同姓，但那都是对方的家事，他不便多以评判。
只是听到对方恰巧与他的同期好友同名，让伊达航不由得心生感慨，同时也顺嘴说了出来。
“说起来，我有一个朋友也叫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