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傲慢与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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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始终盘旋在人类的头顶。
德里克遇见了傲慢的哈维?加西亚，这是王都贵族对乡下贵族的傲慢与偏见。
可是他自己，一样犯了傲慢与偏见的错误。
所有人都觉得，蛮人落后、无知又愚昧，三十年前的分裂战争，只是蛮人偷鸡才导致了失败。
后面也是因为三国内战，才没有抽出手解决这个麻烦。
或许三十年前的蛮人是这样，符合洛克王国贵族的印象。
不过当年被夺走的不仅是土地，还有大量的人口。
三十年，蛮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进步？
足足一代人的时间，蛮人建立了简单的半封建制度，掌握了一定的技术和军事知识，甚至有一部分洛克王国后裔为他们效力。
只是北地偏远，加上中间有一段缓冲地带，加上一贯的偏见，才让人忽视了蛮人的变化。
当年他们主动退让了部分土地，反而成了绝佳的屏障。
哪怕一直有一些贵族和蛮人交易，却也还是打心底里觉得蛮人愚昧无知。
连德里克都如此认为，北地贵族又有几个清醒的？
所以，当蛮人的军队突然出现，猝不及防的北地贵族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不仅仅是洛克王国，隔壁的圣十字王国也一样出现了蛮人的身影。
三十年前，他们尚且可以说是侥幸。
三十年后，蛮人正大光明的宣告自己正式登上了南部大陆的舞台。
北部行省的贵族甚至王国官员完全没有准备，短短数日被蛮人闪电般攻破了四五座城市，甚至一位伯爵被斩首。
更多的贵族和王国军队受到了惨重打击，三十年前的一幕似乎又重演了。
当德里克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蛮人入侵之后的十天了。
经过重重阻碍，消息终于扩散开了。
北地贵族这才意识到，这不是谣言。
很多人都没有准备好，战争这么快就到来了。
按照王国的计划，尚且有半年的训练时间，能够召集一批军队。
可是现在，仅仅过去两个月，很多农夫拿起武器甚至不到一个月，能有多少战斗力？
最关键的是，零零散散的农夫，完全发挥不出作用。
甚至大量储备的物资，全都便宜了蛮人。
费雷拉家族紧急召开了会议，讨论这一巨大的变故。
“蛮人的前锋已经到达铁壁城了，一旦铁壁城出现意外，整个行省北部将全部沦陷，守望之城就是下一个目标。”
费雷拉男爵是参加过战争的，所以有一定的军事常识。
在地图上，整个北部行省有两个明显的分界线。
以行省城市铁壁城以北，直面蛮人和圣十字王国。
守望之城以南，靠近腹地。
费雷拉家族就在守望之城的一侧，位置不算北。
佩雷斯伯爵的领地，却正好夹在中间。
如果情报没有错误的话，肯定已经有小股蛮人越过铁壁城，说不定佩雷拉伯爵的领地已经遭到了袭击。
不过也不能乐观，前线一旦出现问题，费雷拉家族就首当其冲，跑都跑不掉。
因此费雷拉家主非常烦躁，在地图上来回比划。
“总督大人的命令，我估计已经快到了。
以王国的惯例，可能就近组建临时军团，支援前线。
铁壁城不能出问题，否则整个北地都保不住。”
费雷拉男爵有清醒的认知，如今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没有任何作用，只有保住铁壁城，才能缓一口气。
德里克经过一开始的震惊，来的路上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此时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铁壁城的情况如何？能撑住吗？”
“不清楚，现任总督是宫廷贵族出身，并没有战功。
铁狮军团驻扎在铁壁城，只有三千人的编制，虽然最近在扩编，可很难说有多少人。
加上城卫军和贵族私军，如果不乱来应该能够守住。”费雷拉男爵感觉头疼的厉害，出于某种偏见，他对现任总督并不看好。
也对，一个宫廷贵族出身的总督，难免会受到北地军功贵族的鄙视。
德里克没想到局势一下子变得如此严峻，不过他也从中看到了机会。
“先不管铁壁城能不能守住，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
一部分人立马撤离，去山里。
家族由父亲您亲自坐镇，有城堡在这里，有什么意外至少能够坚持一段时间。
我和大哥准备好出征，不能坐视不理。”
德里克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一旦北部行省的成建制军队被消灭，靠着贵族们单打独斗，铁定完蛋。
所以，铁壁城无论守住还是守不住，都要打一场。
“德里克说的没错，父亲，”大哥马可也表示赞同：“老二还在铁壁城服役，我们也不能不管，家里还有四弟，让他先走，这是万全之策。”
从理智上来说，哪怕最坏的情况出现，费雷拉家族也不至于断了传承。
而且北地贵族的荣耀和现实考虑，都无法让他们退缩。
三十年前那些失地贵族的下场，北地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多少人已经断绝传承，失去了祖先的荣耀。
费雷拉男爵知道，德里克的安排没有问题。
是时候决断了。
“男爵大人，有总督的命令。”
骑士长闯了进来，带来了王国的命令。
“给我看看。”
费雷拉男爵接过命令，这是一份通用的告示。
“以王国北部行省总督令，组建临时军团。
以……
以佩雷拉伯爵为第二临时军团军团长，限接到命令三日内集结，十日内开拨救援铁壁城。
此战一应战功，记录在册，战后封爵赏地，绝不吝啬。”
显然，这位总督大人没有放弃抵抗，头脑也非常清醒。
作为北部行省最高官员，他有权利代表国王发布这样的命令。
战后国王也一定会兑现奖励，否则就是王国信誉的崩塌。
费雷拉男爵终于下定决心。
“按照德里克说的办，留下一部分士兵，其他人马可你带走。”
费雷拉男爵布置妥当，家族的力量肯定是交给马可的。
德里克算是独立的个体。
“我会加快征召士兵，抓紧训练，有事也能顶一顶。
德里克，帮忙照顾一下你哥哥。”
最后一句，仅仅是一个父亲的嘱托。
“我会的。”
德里克承诺，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