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年年携君游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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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夏雨稍霁,碧空如洗,微风簇云浪,京都槐花巷多了一对同游的眷侣。
那郎君和娘子都好似画卷里头走出来的神仙人物。
“我就说话本子里头都是真的,这一看就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富贵人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新婚刚成,少年夫妻一同出游哩。”
“我看未必是青梅竹马,一见钟情又何尝不可?”
“你看小娘子用扇掩面,做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忸怩作态,倒是真娇羞着。”
“我同意,那郎君看着是个面冷的,其实牵娘子的手牵得可紧了。”
槐水巷店家云集,各色铺子多,自然人也多,接踵摩肩。
沈晚和萧越后面的几个年轻些的小娘子虽压低了声音,但语句还是一字不落进了两人耳朵。
沈晚倒也不恼,任由她们编排,左右也无恶意,这般年纪的都爱幻想些神仙眷侣佳偶天成云云。
但沈晚看萧越面色,沈晚察觉出他倒是心情好得很。
沈晚从前在京都南面施过粥,如今虽作寻常打扮,但到底二人生得显眼,路过的都要朝他们望一眼才算罢了。
沈晚便举了扇子半遮着面。
“冰糖葫芦喽~”
“吹糖人~哩”
“铛铛铛~”
街边吆喝声此起彼伏,有的铺子开得大,门口还站几人敲着铜锣扯着嗓子揽客。加之人潮太密,沈晚淹没其中,觉得烟火气扑面而来。
萧越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牵着她,一会儿问她累不累,一会儿问她热不热。
沈晚倒是路过什么铺面摊子都要看一眼,若有杂耍,更要驻足许多时辰。
只是沈晚多看一眼什么,萧越就要给她买什么。
槐水巷遍开甜品铺子,萧越手中或捏或提,拿了足足四五样,沈晚也吃得不亦乐乎。
萧越就垂眸看她,眼稍泛着融融暖意。
此时的沈晚明妍生动,像新开的花儿,只一眼就让人觉得恰如春风遍拂。
她立在自己那片污浊的世界中,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沈晚察觉到萧越总看着她,恰巧她吃了个酸甜可口的山楂球,心情舒爽得很,便抬起头来对他笑了笑,将糖葫芦递到了萧越嘴边。
只一个寻常的动作,沈晚做起来也随意,萧越却感觉自己的心被撩拨得如擂鼓一般。
萧越顺着沈晚手中的糖葫芦咬下一颗,目光却不移开。
又想到晨间他蒙着眼时,她向自己伸手的动作,忽然觉得喉咙一阵发紧。
此地人潮汹涌,不好做什么,他只能把那裹了蜜的山楂咬得重重地。
沈晚见萧越吃得香,又眼巴巴地看着她,只以为他爱吃得很,便又递了过去。
萧越只微微摇头。
沈晚只当他为了养成帝王家不偏食、不多食的习惯,也没再说什么,三五下自己解决了糖葫芦又从萧越手中拿别的吃食。
快活的光景好似只有须臾,转眼就见华灯初上。
但京都入了夜比百日还要热闹些。
专是夜间热闹的酒肆里推杯换盏,铿锵喊着划拳辞令五魁首的声音隔着巷子也能听见。
店家长杆挑的圆灯尽数挂出来,照得幢旗五颜六色,灯火煌煌下长街便靡丽起来。
“诶呦夫人简直神仙人物!”
“这脸娇得跟朵花儿似的,嫩得都能掐出水来!诶呦你瞧瞧这头发也养的水亮。”
一个年龄稍大的娘子站在卖首饰的铺面当口揽客。
到底还是做惯了生意的人,一上来笑意热情地堆着也不叫人反感,夸赞沈晚的词语一句接一句脱口。
“这郎君也生得俏,与夫人当真是一对璧人。”
“持簪挽妾青罗发,年年携君游灯下。簪子不过几两碎银,可千金难买此中情。”
“郎君不若亲自挑了簪给夫人戴上,意求罗发常结,情意常伴呐。”
揽客娘子一串妙语,眉眼间笑盈盈的,沈晚听着倒是舒心。
但一想萧越不喜人聒噪,这娘子又捻着帕子半拦着她们,她以为萧越定是要不快的。
“买。”
萧越伸出胳膊将她一揽,带着她进了铺子中。
沈晚不讲究穿戴,何况铺子里簪子实在太多,看一眼便觉得眼花,一时也不知买哪个。
萧越倒是看得仔细,有中意的便还取了拿在手中对着沈晚的鬓发比对。
良久,他挑中一只红蓼花凤蝶吐蕊绒花簪,那蝴蝶做得栩栩如生,在枝头轻轻颤着,好似真要飞起来。
萧越扶着沈晚额角,将那支绒花簪仔细插进沈晚发中。
沈晚方才见那蝴蝶生动,知道此刻已戴好,便晃了晃头想教蝴蝶动起来。
“好看吗?”
“好看。”萧越神色认真盯着沈晚。仿佛
最终除了那支绒花簪,萧越又将堂内东西南北指了一通。
掌柜嘴都快合不上,手脚麻利把大大小小的首饰包好又连声应下萧越明日差人来取的话。
河畔夜风抚柳,水阶上有人做莲花样的河灯放,照得水面波光粼粼。
沈晚眼尖看着个卖天灯的小摊儿。
她指尖轻轻一指,笑逐颜开地欢呼道:“萧越,我想放那个。”语罢她径直拉着萧越小步快跑起来。
见她如此开怀,萧越心里也开心。
过了念桥便是那处摊子,沈晚拿了灯,卖灯的人便递上两杆笔。
沈晚接过笔,与萧越分立两处,各牵着天灯的一边。
左右她是想放灯,要正经写下愿望时,便觉得脑中混沌,想法太多反而写不出来什么。
思量片刻,沈晚提笔写了八字。
——海晏河清,万民齐福。
那就愿天下安定些,让萧越高坐帝王台上能少些烦忧。
也愿万民康乐,待他日她从这宫阙遁入尘世,能得一隅清欢,安度此生。
沈晚停笔抬眼,灯火映出的融融暖意下,萧越正神色专注盯着她,仿佛眼里再容不下别的。
他的愿望太多,若是写起来如何写得完。
可归根结底不过二字。
沈晚见他踌躇半晌终于提笔,便好奇地凑过头去。
萧越将那两字写得珍而重之,只是除了那两字,再没有别的辞句。
沈晚一时怔然,复又笑道,“你是要祝我岁岁平安,还是长乐无极?”
萧越手中松了天灯,握住沈晚的手腕。
“都不是。”
在萧越隐着万千言语向她看过来的眉眼中,沈晚心头一时悸动起来,便也恍惚松了手。
天灯载着愿望迎着月辉徐徐升空。
沈晚被萧越不由分说牵着走到一处暗巷中。
墙上影子忽然痴缠起来。
远处灯火绚丽璀璨,阑珊处的细柳掩着一对偷欢人。
萧越吻得意动急急喘着,他揽住沈晚软下的腰,将额头与沈晚紧贴在一起。
“我想亲你想了一日。”
沈晚颤了颤眼睫,又听上方急切道:
“沈晚,做我的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