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无缘对面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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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白汐的手机又滴滴的响起。
看着来电显示，白汐也是无奈的按下了通话键。
“喂，奶奶呀，有什么事儿吗，这么一大早的？”
“呵呵，又相亲啊。”
白汐从前不愿意相亲，如今找到了胤礽，就更加不可能去相亲了。
但是，毕竟还没有确认，甚至连人都还没有见到，白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嗯嗯啊啊的敷衍着。
只求能快点找到胤礽，这样也算一举两得了，既不用相亲，也找到了对象，奶奶一定会满意的。
可是，奶奶这一次却是难得的坚持，说什么也要让白汐赶回去一趟，说是好友的孙子，好不容易得空回来的。
白汐无奈的起身，想着不过是见一面，成不成还是另一回事呢，就干脆套了衣服，妆也懒得画了，开了半小时的车，来到了奶奶住的地方。
推开熟悉的院门，庭院中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都亲切的冲着白汐打招呼。
白汐也不好摆脸色，换了副笑脸，乖巧的走了过去。
“奶奶，李奶奶，你们在这晒太阳吗，今天的天气确实挺好的。”
白汐笑嘻嘻的说道，完全没有了先前的不悦。
既来之，则安之。
安排相亲也不是两位老人的错，没必要把情绪发泄在这种无用的地方。
“哟，是你们家小汐回来了啊，这么多年不见，出落的是越发标致水灵 了。”
李奶奶拉着白汐的手，不住的夸赞道。
白汐也甜甜的笑着回应。
多年不见，李奶奶还是那么的精神，满头的白发也没能抵挡她容光焕发的模样。
像这样优雅的老去，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结局哦。
白汐从小就对这个奶奶很有好感，再次见面，自然也是倍感亲切。
只是，亲切归亲切，并不代表要成为一家人。
对于李奶奶的孙子，白汐的态度还是很坚定的，哪怕让她开口叫哥哥都可以，总之就是成亲不合适。
白汐尴尬的笑了笑，才发现这屋子里似乎并没有外人。
白汐伸头朝屋子里看了看，心中疑惑不解，不是叫她回来相亲的吗，怎么不见男主角登场啊。
“小汐啊，多久没回来了吧，好好陪陪奶奶啊，这丫头真是越长大越出息，看着真叫人欢喜。”
李奶奶好像在掩饰什么似的，四处找着话题。
白汐心中也了然，毕竟年轻人，有多少人是愿意老老实实被安排相亲的啊。
自己第一次，不也是一口回绝了吗。
想到此，白汐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对方对此也不甚满意，如此更好，还不用白汐费心思了。
“是呢，李奶奶，今天啊，我就好好的陪着你们，哪都不去了。”
白汐丝毫不在意男主角的缺席和放鸽子，反倒心中有些窃喜。
这下可就怪不到她的头上了，郎无情，妾也无意，真是天作之合！
“小汐啊，你可别生气，李奶奶的孙子啊，今天是突然有事去忙了，不然肯定不会不愿意见你的。”
奶奶也怕小汐记恨人家，下次见面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忙在一旁帮着李奶奶说话。
“放心吧，奶奶。男人嘛，以事业为重才对，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怎么会跟他计较这些呢，再说了，我第一次，不也是忙得没见上吗，我还怕李奶奶怪罪呢。”
白汐说着，亲昵的挽着李奶奶的手臂，倒真像是亲孙女一般。
“哎，还是我们小汐懂事，哪像那个小子，成天的就知道埋头干事业，老大不小的了，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哦，怎么能不着急呢。”
李奶奶说着，也是十分的无奈。
听说，李奶奶家十分富裕，好像是什么世家来着，反正就是很厉害的那种，而这个小孙子，也是一脉单传，从小就生活在国外，听说是前不久才回来的，也不知是学的什么东西。
不过，白汐对这些本就不在意，倒是李奶奶，从小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白汐，像对待亲孙女一般疼爱，时不时的都要寄些包裹回来，印象中，都是些十分昂贵的衣物，玉石之类的，总之就是女孩家爱戴的那些首饰，零碎。
所以，哪怕小白汐压根儿就没见过李奶奶几次，但是心里对这个奶奶却是相当的深刻，甚至有些莫名的好感。
再见面，哪怕时隔多年，白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李奶奶，那个小时候经常给奶奶寄包裹的人。
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姊妹闲坐在庭院中，喝茶聊天，说说笑笑的模样，也牢牢的刻在了白汐的脑海中。
看着眼前一整套价值不菲的茶具，白汐知道，这肯定又是李奶奶的杰作了。
“小汐啊，你尝尝这茶怎么样，前些日子啊，我的小孙子送来给我的，说什么也要让我尝尝，我这个人向来不是风雅的人，哪懂什么品茶啊，不过是喝着玩玩罢了。”
这话，若是从旁人的口中说出来，白汐一定恨不得翻个大大的白眼。
但是，这话是从李奶奶的口中说出来的，就显得无比的真诚了。
李奶奶虽然是世家大小姐，但是从没有什么架子，待人也是十分的真诚。
这一点，从她和奶奶多年的交情便能看得出来。
白汐也算不得什么风雅的人，不过在胤礽年复一年的熏陶之下，也有了半分雅兴。
看着眼前上好的紫砂茶具，白汐自告奋勇的给两位奶奶泡起了茶。
这么多年，在宫里训练的东西，也不是全都无用的，至少泡茶插花，吟诗作画这些，到哪里都派的上用场。
白汐也不扭捏，干脆蹲坐在了院子里的草坪上，将刚烧开的热水浇淋在了茶具上，然后烫洗了三个杯子。
“真是好茶啊！”
刚打开密封的茶叶罐，白汐就不由自主的惊叹道。
上好的金骏眉，不仅茶香浓醇，外形也细小紧密。
捻了一小撮放在盖碗中，浇上热水，汤色金黄，是十分上等的红茶。
看样子，李奶奶这个孙子还真是相当孝顺，这么好的茶具，配这么好的红茶，不仅孝顺，还很土豪。
白汐心里默默的想着。
白汐习惯性的将头泡茶冲洗茶具，然后再倒掉，从第二泡开始喝。
李奶奶也只是默默的看着，并不多言语。
等到白汐将茶水倒入公道杯中，再均分到三个杯子里时，才抬头看了一眼李奶奶。
只见李奶奶直勾勾的盯着白汐上下翻转的手腕，盯得白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李奶奶，请喝茶。”
白汐有些羞涩的说道。
虽然是长辈，但是任谁被这么盯着，都会有些不自在的。
“乖乖，这丫头可真是灵巧，这茶这么一泡啊，看着都好喝了不少。”
李奶奶不住的夸赞道。
“嗨，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糊弄人的这一套手段，好好的茶，倒是浪费了不少。”
奶奶在一旁谦虚的说道，虽是有些责备的话语，但是语气却是止不住的自豪。
自家孙女在外这些年，学了不少本事，做奶奶的哪能不真心高兴呢。
“额，那个，习惯了，先洗茶。”
白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确实有些浪费了，不过，习惯成自然，也没有想那么多，第一泡茶，这么多年都没入过口，也是白汐有些心里洁癖的原因。
而且，胤礽也不爱喝第一泡茶，总是执着的先洗茶，洗茶具，然后再开始慢慢品尝。
所以，白汐渐渐的也就跟着把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
“嗨~哪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不过一杯茶而已，能穷死你啊，我看啊，小汐做的挺好。”
说着，李奶奶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嘬着。
“嗯。”
白汐也默默低着头，用左手掩住口鼻，慢慢的啜饮着。
许是多年的习惯，白汐无论吃喝都要用袖口遮住口鼻，姿态优雅的细嚼慢咽。
如今，这身衣裳，倒是显得多此一举了。
但是，优雅的仪态还是深入人心。
从小养尊处优的李奶奶，看着白汐的一举一动，频频点头，笑的眼角的皱纹都藏不住了。
这才是少奶奶的风范呢！
李奶奶已经打心底认定了这个小孙媳妇。
白汐的奶奶倒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白汐。
自家孙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端庄含蓄了。
奶奶一边喝着茶，一边仔细端详着白汐。
可能真是见得少了，都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手艺，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白汐在外遇见的人多，接触的场合也多，学会一点规矩礼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毕竟，跟着教授领导的出门，总不能跟个野孩子似的啊。
想到此，奶奶的眼中也多了几分赞许。
“小汐啊，这次回来，应该就不走了吧？”
李奶奶试探的问道。
“哦，是，工作也转到总部来了，离家近，一时半会应该也是走不了了。”
白汐拼命的喝茶掩饰尴尬。
该不会，还要再安排一场相亲吧。。。
不要啊！
她还要忙着去找胤礽呢！
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没用的男人身上。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肯定的回答，李奶奶和白汐的奶奶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喜笑颜开起来。
“额，奶奶，我去做饭吧。”
白汐只想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给自己求一份清净。
“哎，去吧去吧。”
奶奶也不阻拦，孩子的事情，毕竟还是强求不得的。
看着白汐在屋内忙碌的场景，李奶奶笑的更加慈祥。
“哎哟，咱们小汐啊，若是真能嫁过来就好了。”
白汐的奶奶闻言，立刻打断了她的幻想。
“这已经不是咱们那个年代啦，孩子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做主吧。”
“哎，就算是要自己做主，咱们也有提意见的权利不是，等两个孩子见一面啊，说不定，都用不着咱们操心了。”
李奶奶说着，对自家孙子十分有自信的模样。
“哟，你就这么肯定小汐能看上你们家阿城啊，呵，我看可未必呢。”
白汐的奶奶不甘示弱的说道，两个老姊妹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拌起嘴来。
“哈哈，谁知道呢，缘分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
李奶奶也抬头望着天空，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是在回忆当年一般，良久，缓慢的说道，“就如你我一般，造化弄人啊，你说是吧，大小姐。”
“哎呀，你又来了，这都多少年老掉牙的事情了，只有你还一直记着。”
白汐的奶奶不满的拍了一下李奶奶的胳膊。
“多少年，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啊，我的心里啊，一直都把你当做大小姐的，小汐啊，嫁到我们家去，定不会受委屈。”
李奶奶忆起当年，眼角也渐渐的湿润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怎么又绕到这上头来了，有完没完了你。”
白汐的奶奶也十分不满李奶奶这煽情的举动，偷偷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然后十分嫌弃的说道。
“你看啊，白汐这孩子，一举一动，多像当年的你啊，这叫什么，这就叫天意。”
李奶奶自从见到白汐的那一刻起，就觉得见到了当年的大小姐。
这恍若隔世的感觉，让人更加相信宿命的羁绊。
哪怕，白家家道中落，暂时落魄了一些，可是这孩子培养的还是十分优秀的，举手投足都带着稳重与贵气，眉眼之间皆是从容，与那些小家碧玉的就是不一样。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年的基业与文化底蕴，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散尽的呢。
“什么天意，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那一套。”
白汐的奶奶默默摇了摇头，难不成还真是天意吗？
自小，奶奶就没有教导过白汐太多的规矩礼仪。
一来呢，是觉得没什么必要，白汐以后的人生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既如此，何不让她过得快乐一些呢。
想当年，自己从小被规训的模样，白汐的奶奶就更加心疼小汐，不想让孙女再走一遍自己的老路。
“或许，就是天意呢，一个在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能把规矩礼仪做的滴水不漏，仪态甚至比那些从小培养的孩子还好，还不显得做作，这不是真正的大小姐，又是什么呢。”
李奶奶不住的感叹道，有时候血脉的传承，的确不是常人能比的。
想当年，自己刻苦学习这些的时候，就总是出错。脑袋又笨，总是记不住请安问好的顺序，嘴上说对了，动作就做错了。
当年，因为这些事儿，她可没少被别的世家小姐嘲笑，也没少被婆家嫌弃，好在丈夫还算疼爱，不然啊，真是连一头碰死的心都有了。这大小姐，哪是那么好当的啊。
可是看到白汐的那一刻，李奶奶仿佛瞬间就明白了，有些事儿啊，就是骨子里自带的，消散不去的。真正的大小姐，才不需要什么约束，她自己本身就是那样的优雅。
所以，到底是规矩难学，还是人各有异，真是不好说。
也许，有些人拼命刻苦练习的东西，不过就是人家与生俱来的松弛感而已。
“大小姐？哎哟，你可别逗了，这都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我都不做那大小姐的梦了，你也少在小汐面前提那档子事儿。”
李奶奶知道，白汐的奶奶也不愿让小汐知道当年那些破事儿，所以自然不会自找没趣。
“行，都听你的，你就瞒着她一辈子吧，咱们啊，把这个秘密都带到棺材里去。”
李奶奶虽然不舍得小汐，但也不会拒绝白汐奶奶的请求。
“不带进棺材里又如何呢，告诉小汐，她本应该是白家的大小姐，那然后呢，所以呢？做了二十几年的普通人，有什么不好的了？”
“是，没什么不好，只是我觉得那孩子，迟早会回到该回的地方的。”
李奶奶不知为何，总觉得白汐就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平凡。
“该回的地方？你说她一个小姑娘，可别逗了，白家当年家道中落，如今能混到这番地步已是不错，我都不敢奢求什么，你倒好，年纪这么大了，野心也不见退啊。”
白汐的奶奶笑着打趣道。
“瞧瞧你说的，这都叫什么话。”
李奶奶也没好气的剜了一眼白汐的奶奶。
“好好好，就算我说错了，我这厢给你赔礼了。”
奶奶坐着，玩笑般的给李奶奶行了个礼。
“哎哟，别别别，大小姐，您这礼我可不敢受。”
李奶奶惊慌的站起身来，倒是规规矩矩的给白汐的奶奶还了个礼。
“行了，你，快坐下吧，一会儿让孩子看见了，看你怎么解释。”
奶奶没好气的说道。
“哎哟，那你倒是别给我开这么大的玩笑啊，我胆小的很。”
李奶奶坐下拍了拍胸口，又喝了口茶顺了顺气。
“哈哈哈，你呀，真是，老顽固，老思想，还不抵我呢。”
奶奶炫耀般的说着。
“是是是，您是老教授，您是新思想，我们啊，没什么文化，只能抱着那些糟粕。不像你们白家，书香世家，几辈子的文化人。”
李奶奶指桑骂槐的说道。
“你们艾家，世代经商也是不错啊，士农工商，能坚持到现在，也是不易。”
奶奶哪是肯轻易吃亏的人呢，见李奶奶故意刁难，自然也是有些不满的。
说她什么都可以，但是说她的夫家，她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两人虽是话里有话，却从不会真的伤了感情。
“行了，别让孩子一个人忙活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