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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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四肢僵硬，做奇怪的梦，症状和征兆非常相似。
坐在希尔薇的床边，千羽抓着她的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口中哼唱着欢愉的乐曲。
这样类似的场景，他其实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只不过外围区的那些孩子还有着六成的生还概率。
千羽已经向老头子问过上个容器的事，但老头子似乎十分不愿意提起那件事，关于对方究竟是怎么存活下来的，老头子的解释有些模糊。
“大概是有必须要回去的地方，和必须要再次见到的人！”
“你是说怀抱执念吗？但这就能抵抗所谓的崩坏？”
千羽表示怀疑，他毫不怀疑人类对活着的执念，如果不是彻底绝望，谁会愿意死去呢？
“或许吧，再加上一件信物，被那位不可言说存在认可的信物，有那个的话，只要满足条件，直接向他祈愿说不定也是可以的。”
“又是祈愿？”
“嗯，是的，不过，祈愿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毕竟那是一个纯粹邪恶的魔神！他的一切馈赠都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祈愿者的愿望也可能会以你意料之外的方式实现。”
“魔神也会玩文字游戏？”
“远比你想的还要恶劣，不要试图祈愿拯救世界什么的愚蠢愿望，因为对那样的存在来说世界彻底终末可能也是一种救赎！”
好吧！救世的魔神？怎么想都很可笑吧！
“那这个祈愿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遵从自己内心的欲望就好了，在这样的时代，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罪！”
“那个信物是什么？”
“你想要救那个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
“这个我也不知道。”
“……”
千羽叹了口气，他知道就算是老头子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
所以他这样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什么都做不到也很正常吧。
尽管他对神明并没有多少敬畏，但每次他还是在心中默默为她们祈祷，他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他已经学会了接受命运的无常。
伸手在希尔薇的头上轻轻抚摸着，感受着她的体温，这次也是一样。
“谢谢你，哥哥！生来第一次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没办法帮哥哥做家务了。”
小希睁开一双大大的眼眸，这种时候，她的眼神里居然还透露着给他添了麻烦的歉意，和掩饰不住的喜悦。
她到底在抱歉什么啊？就算并不曾把她当成千寻一样来对待，但哪怕只是当成一只宠物，千羽也不会要求她什么啊。
仅仅只是因为生病被照顾了就会这么开心吗？看不出来，他只是形式般的敷衍吗？哪怕只是养的一只宠物逝去，他也会感到难过啊！但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啊！
悲伤，不忍，这些情绪都是有的，但并没有因为这样他就会难过到不行。
如果救不了的话，那就算了吧，至于说打赢战争向那位魔神祈愿让她活下来，这样的念头也顶多是一闪而过，对接下来的战争，如果真遇到解决不了的敌人，或者危及生命，他大概会第一时间退出吧！
真是可笑呢，不过是他多愁善感的一点点关心，她就能高兴成这样，果然脑子也烧坏了吧！
“没关系的，小希一定会好起来的！”
连安慰的话语，他都懒得多想，只能敷衍的说着，但他轻抚头顶的手却一直没停。
被抚摸的小希就像是一只猫猫一样，微眯着眼睛，露出很享受的样子。
“真的很感谢哥哥，虽然这段时间有很多事情都不懂，但一直以来不管好吃的食物也好，还是买好看的衣服也好，和哥哥一起上学也好，被这样摸着也好，都很开心呢，要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这样吗？那小希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好了。”
“嗯！”
看着少女天真烂漫的脸庞，千羽越发感到自己的卑劣，或许自己应该可以做到更多的。
——
“葛格！妾身有事出门一趟！”
“路上小心！”
“妾身知道了！”
和千羽说了一声，千寻就出了门，倒不是因为看到自己的葛格在照顾别的女人而吃醋，好吧确实是有那么点不舒服了。
走过街道，千寻来到那家她和葛格经常会来的咖啡店，深吸了一口气，千寻推门进去。
“叮铃铃～”
悦耳的风铃声响起，随后。
“嘿！老乡～”
“……”
朝着千寻招呼的并不是店长，而是一个金发碧眼，梳着高马尾，身穿一身白底黑裙的店员制服，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外国人的少女吧，稍微一提，这个少女的身高比千寻还要矮一厘米。
千寻这会儿实在没什么心情吐槽对方打招呼的方式，走进店里，直接点了一份混合咖啡和芝士蛋糕，而后她便坐到了一个正在狂吃甜点心的安娜桌前。
在她坐下的一瞬，安娜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将自己桌上的点心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目光警惕的盯着她，明明是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魔神教大罪司祭，眼神里却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就是那种一顿饭就能被拐走的那种！
“再给她也来一份芝士蛋糕！”
千寻朝着那位看起来就没什么干劲的店员小姐招呼了一声。
“好的，稍等！”
“谢谢！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娜这是才放慢了些许吃东西的速度。
“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救希尔薇吗？”
千寻直接说明了来意。
“真意外，你居然也会想要救别人。”
“哼！可别误会了，妾身只是不愿意再看到葛格那样失落的样子罢了。”
“虽然这么说，但安娜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抵抗这种自然注定的事呢？生老病死，这些不都是大自然的规律吗？死后回归我主的怀抱，洗脱身上的罪恶便自然于新的世界重生，如此循环往复！”
“但活着又太多美好的事可以做，如果就那么死去的话未免太可惜了。”
“可是……她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吧！”
安娜的话让千寻愣了一下，她看得出来，希尔薇就宛如一张纯洁的白纸一般，或许曾经不曾感受过温暖，但她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她不曾被这世间的罪恶所污染，或许带着那份不该存于这罪恶时代的纯真，怀抱这自认为的温暖离开对她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叮铃铃～”
这时店门再次被打开，然后就有一道千寻熟悉的声音响起。
“父亲大人！我跟黑夜逛街回来咯！”
千寻转头看过去，不出意外的见到了身穿白色连衣裙的璃乃，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只黑色的猫猫。
“诶？你这个坏女人怎么也在？”
璃乃看到金发的店员小姐，目光警惕的盯着她，那小表情和千寻看到秋姐时如出一辙。
“嘁！”
金发店员小姐不屑的撇了撇嘴，又恶狠狠的瞟了店长一眼。
千寻脑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啊这！
“咦？千寻酱？你怎么会在这里？”
璃乃这时也发现了正在看她的千寻，毕竟这么大个店里就两个客人。
“当然是喝咖啡了，话说你这是？”
“哦～这家店的店长就是我父亲了，上次就准备带你来的。”
璃乃抱着猫猫自来熟的坐到了千寻旁边的位置。
店员小姐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走过来问她要点什么。
璃乃见到千寻在，也没在跟对方斗嘴，随便点了杯咖啡，又要了一份甜点。
“原来这是你家的店吗？话说之前为什么没在这里见过你？”
千寻好奇的问道。
“呃……这个嘛，之前一起在国外和母亲大人住在一起，所以千寻酱之前没见过我也很正常。”
璃乃张开就来，千寻也不是多关心别人家里的事情，只是随口一问。
不一会儿，她们点的咖啡喝甜点都被端了上来，店长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走到璃乃身后，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看起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嘛。”
“那当然了，毕竟千寻酱是……咳咳！毕竟千寻酱这么可爱又帅气！”
璃乃有些异常的说话，让千寻挑了挑眉，而后双手抱胸。
“喂！你可不要对妾身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之前的事都让葛格误会了！”
“这样啊，让千寻酱感到困扰了，真是抱歉，不过我只是觉得千寻酱非常亲切，就想是我的欧内酱一样。”
“诶？”
千寻就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起来。
“那个，刚才那个可以再喊一遍吗？”
“可以哟～欧内～酱！”
璃乃朝着她甜甜的喊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那只猫猫的原因，千寻看向她的样子仿佛也看到了一只可爱的猫猫，还是会喊“欧内酱”的猫猫！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
某种遗传至灵魂的基因属性苏醒了。
“可以麻烦再喊十遍吗？不，五遍就好了！”
“可以哟！”
璃乃微微歪了歪脑袋，再次喊道，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原来这么简单就拿下了吗？
这种事情早该知道的！
——
在仪式开始之前，就如之前说的那样，希尔薇彻底陷入了沉眠，至于是否还能醒来，千羽不知道，他看了眼右手手背上的魔法纹路，又看了看沉眠的少女，一股名为不甘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一步错步步错，千寻是这样，老头子是这样，秋姐也是这样，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好好的去做好每一件事，即便是坏掉的结局，或许他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难道要一直后悔？一辈子都留在遗憾中吗？然后在这样的世道里苟且偷生，最终像个窝囊废一样死去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哪怕千寻依旧愿意留在自己身边，恐怕，他也永远没有办法真正的接受吧，他并非是不能接受那样的心意，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或者年纪的关系，才矫情的像个贱人。
开什么玩笑？如果连牢都不敢做？也敢说自己喜欢她？如果连被打断腿的觉悟都没有，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死妹控？
他只是期望自己真的有一天可以配得上她，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从保护妹妹到被妹妹保护，千羽开始渐渐忘了自己曾经为了什么而执着。
没办法啊！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哪怕他已经在拼命了，但无论是哪一点都比不上，还需要她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
去他喵的吧！
说是头脑一热也好，还是实在受不了内心卑劣的自己也好，他也想要硬气一回，至少要想办法守住眼前这个女孩吧！
虽然他到现在已经束手无策！但总是要去拼一把。
最后再摸了摸小希的头，千羽缓步退出卧室，朝着楼下走去。
“呐！修好了！”
刚到楼下就有一个东西朝着飞了过来，千羽一把接住，便看清了是自己的银盒。
秋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转过头来朝着他微微一笑。
“加油哦！”
“哼！有妾身保护葛格，肯定不会有事！”
千寻也跳了出来抱住了千羽的胳膊，朝着秋姐做了个鬼脸。
千羽也自信一笑。
“开什么玩笑？小爷我可是江城第一猛男，你且在此等着，小爷去去便回！”
——
一间会议室里，摆放着七张宽大靠椅，说是椅子，造型却像是一尊王座。
周围其他的六个位置用全息投影投射出另外六道身影，而此时的安娜手里拿着一颗苹果，吃东西的动作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先别吃了安娜，说说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个身上穿着紫色长裙，头戴面纱的少女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人已经到齐了，一起准备就绪！不过……”
“不过什么？”
“千羽同学好像不希望那个孩子离开呢。”
“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该管的哦，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但我还是想要稍稍提醒你一下，我们是不可以破坏规则的哦！”
一个长相清纯可爱，打扮却宛如一个的少女开口道。
“知道了，安娜不会趁机偷跑的，嘿嘿！”
安娜如此说着，可她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不打自招吧。
不过在感受到其他人愤怒的目光后，立马收敛了起来。
“好了，各位，我希望大家能搞清楚目前的任务是什么！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一切准备就绪，等到降临之时，便由我们拉开这场末日剧场的帷幕吧！”
一个杵着长剑，身上穿着白色军装的少女站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赤红的眸子里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战争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