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幽灵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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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放学，领完明天军训服装，学生们就开始陆续走出教室。
有些直接回家，还有的会去自己的社团参加活动，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许多社团都在招新。
千羽对此并不感兴趣，有这个空，还不如去打个零工，挣点零花钱。
毕竟夜巡司的委托任务也不是天天都有，更何况他还是打捞队的，一般虚境不出现的话就没他什么事。
上次的救援任务，还是秋姐看他实在混得太惨了，主动去抢下的委托任务，结果到现在还没拿到酬金！
掏出手机，刚想问问秋姐在干嘛，对方便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城南出现亚人袭击，我先去看看情况！”
秋姐口中的亚人就是半魔的另一种叫法，反正不管那种称呼对那些小家伙来说都不是什么友善的叫法。
亚人袭击，其实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虽然不想这么说，但那些拥有兽化特征的孩子已经和人类产生了本质的区别。
很多亚人在出生后就因为特异的身体而被父母抛弃甚至是溺死，幸存下来的大部分都躲到了外围区，靠着狩猎兽得以存活，如今更是成为了阻拦兽的又一道防线。
不过，还有一部分留在了高墙之内，或是乞讨，或是盗窃，勉强维持生活。
亚人之所以会被厌恶不只是因为她们的外貌，还因为觉醒和兽化。
只要到了七岁，亚人就会出现觉醒的「征兆」，具体状况为做梦，发烧，身体僵硬，就像是魔力中毒了一样，却无药可医。
如果可以撑过「征兆」，亚人便会觉醒自己的能力，如果撑不过，她们便会堕落为兽。
而且即便撑过征兆，亚人只要使用自己的能力或者燃烧魔力也会提高侵蚀率，而抑制药剂对她们的效果却十分有限，也不会有谁愿意花多余的钱去给她们买并不算便宜的药剂。
老实说，像亚人袭击这种事情，千羽并不太想管，同情心他是有那么一点，但不多，毕竟他已经不是什么豪门大少了，举手之劳的善举他不介意去做一下，可现在他都已经穷困潦倒到只能吃妹妹软饭才能勉强度日的地步了。
这种袭击，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不是彻底失去理智，那些亚人都只会出于自保抢夺一些食物，就算被夜巡司抓到应该也不会拿她们怎么样吧。
千羽胡乱想着便朝着校门外走去。
“葛格～你真慢耶！”
一个手里提着小书包，背后背着琴盒的粉头发少女正在校门口朝着他挥手。
千羽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
“走吧，我们先去城南看看！”
“城南？葛格难道又要去买那些涩涩的游戏吗？”
千寻的话差点让千羽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次涌上他的脑海。
城南旧区是个老绅士们和阿宅都爱去的圣地，其中产业丰富，远近闻名，还在上初中的千羽曾有幸去过一次，在他那还算纯洁的小心灵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之后更是让他流连忘返。
直到某天在某家正经人才去的书店寻找学习资料的时候，不慎被千寻当场抓获。
回到家的时候，千羽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在他的床板下一顿翻找，结果他的收藏都不见了。
“哼！那种没有营养的东西看多了，葛格会堕落成为一无是处的废宅的，所以妾身就帮葛格把那些东西都给处理掉了！”
千寻叉着腰一副为了葛格好的样子说道。
“那为什么还剩了一个？”
千羽拿起一个光明正大摆在桌子上的游戏盒问道。
“因为……因为这个主线是妹妹……总之葛格每天都必须玩一遍。”
如今再想回想起来，千寻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自己为什么会买妹系啊？
“对不起，千寻！实在对不起！”
“没，没关系了，妾身没有生葛格的气。”
千寻不知道想到什么，小脸微红的低下了头。
“嗯，还是关于亚人的事了，如果不是迫于无奈，她们也不会和平民爆发冲突的，先去看看吧。”
“嘿嘿，葛格还真是心善呢，明明自己都这么惨了，还想着帮助她们。”
“嘁！我才没那么好心呢，如果足够可爱的话，就抓回家让她帮忙暖床好了！”
“诶？这个不可以，葛格有妾身就够了，妾身的身体很暖和的！”
火属性的魔女，能不暖和吗？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停车的地方。
还是那辆充斥着青春气息，还有岁月痕迹的二八大杠。
千羽骑上车，千寻则是侧坐在后座，抱着他的腰。
“出发咯！”
“葛格！冲鸭！”
“叮铃铃～”
随着镀铬铃铛的响声，二八大杠朝着城南的街道驶去。
——
城南街区。
二八大杠一路穿街走巷，开得飞快。
“葛格停一下！”
“嗯！”
听到千寻的话，千羽调动魔力汇聚在脚下然后猛的一个脚刹，自行车有滑出去老远，在一处幽暗的小巷子前停了下来。
笑死，这车根本没有刹车片。
“怎么了？”
将车停稳，千羽这才问道。
“有兽的气息！”
“嗯？”
千羽没有丝毫怀疑千寻的嗅觉，立马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银色的盒子，然后插上的他的胸前的金属片。
银色的纳米粒子覆盖在千羽的身上组成了一副银色的铠甲，而后他的手中有多了一把长戟。
而千寻也已经换上了一副跟他同款的银色铠甲，只不过千寻用的是弓。
“老规矩，我先去探路。”
说完他便抗着长戟朝着巷子里走去。
在红外探测仪可以看清楚巷子里有两个人，姑且还算是人类的形状。
“嘎吱～嘎吱～”
巷子伸出传来一阵隐约的咀嚼声，千羽缓缓靠近，终于看清了里面的状况。
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正在啃食着一具女尸。
“哟～老哥吃着呢！你跟你老婆还挺恩爱啊，爱到想要跟她彻底融为一体啊！小爷都要感动哭了！”
听到千羽那极具嘲讽的声音，男子猛的回过头，肥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人类该有的面容，要说的话，这更像是一头野猪的脸。
已经兽化了。
而地上那具女尸看似已经死透了，但她的血肉还在快速的滋生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那被啃的血肉模糊的残破躯体内钻出来。
那张猪头脸突然开裂，无数到细小的裂痕蔓延至全身，暗红色，散发着恶臭的血液从他的体表涌出。
“老哥造型挺别致啊，就是看着有点磕碜，要不我帮你好好整个型吧！不满意不收钱！”
话语刚落，千羽已经反握长戟，纵身回旋一个横扫，戟刃在一股巨力之下毫无阻碍，将那颗狰狞可怖的脑袋连根削断。
“啊～这下看着舒服多了，你说是吧，千寻！”
“嗯，葛格好厉害！说不定以后可以当一个造型师！”
那个无头老哥也不知道还听不听得到千羽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此刻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他就恼羞成怒了。
爆衣，不，是整个身为人的外壳碎开，从里面钻出一个像是猪头人的怪物。
“这是对我的造型不满意吗？居然又长了一颗脑袋，好像还更丑了。”
千羽嘴上说着无奈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双手握戟便是一个直刺，瞬间刺如怪物的体内。
“贯穿吧，圣枪！”
一道魔力洪流从戟尖上射出，贯穿了这只兽，而后这只兽便缓缓的倒下，一枚白色的晶石就从被贯穿的大洞里掉了出来。
一阶异兽种，秒杀。
“呼～”
千羽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还好这里比较阴暗，而且就快到五点了。
身上的虚弱感在逐渐退去，千羽的嘴角咧起一个狰狞的笑容，看向地上另一只已经破壳而出的兽。
一只像是蜘蛛一样有着八只长毛般的蛛腿，身上却长着黑色甲壳的兽裂开大嘴露出两排如同钢锯一般的利齿朝着千羽咬来。
可它还没靠近，千羽将长戟往地上一插身体斜靠了上去，单手捂脸，摆出一个中二气十足的姿势，而后还打了个响指。
“咻——”
“轰！”
一只魔力箭矢几乎化作一道光束瞬间射中了这种兽，而后魔力箭矢炸开化作火团将兽完全吞没，只剩一颗白色的晶石掉在了地上。
而这时千寻已经出现在了千羽是另一边，同样靠着他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也不知道他们摆给谁看。
“啊～仅仅只是这点程度吗，人生乏味啊！”
自顾自的感慨一声，千夜便要上前去捡起地上的两颗晶石。
可手刚刚摸到其中一颗晶石。
“葛格小心！”
千寻的提醒还是晚了，因为一只白皙光洁的玉足已经踩在了千羽的手上。
似乎没有感受到多少重量，可任由千羽如何用力都无法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千羽顺着那只玉足缓缓抬眼看去，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陷入了停滞。
雪白的玉腿只是有着数道大小不一的疤痕，手臂也是，脖颈也是，就连那张本该是完美无暇的精致面庞上，眼角处也有着清晰的疤痕。
该说丑陋吗？不不不！看到这样一件到处都是缺憾的艺术品，千羽的心中居然升起了一股扭曲的喜悦！
那是将美好事物亲手碾碎般的病态的快感，虽然那并不是他做的，但不妨碍他感到愉悦。
那是一个身上仅仅披着一件，差不多是破布的东西。
“你见过我的姐姐大人对吗？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那张眼角有着丑陋疤痕的脸朝着他靠近，声音嘶哑有些刺耳。
姐姐大人？
千羽的脑中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小女孩，随后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丝错愕之色。
明明应该很意外才对，但他又觉得合情合理。
因为眼前这个少女就像是她的残缺版。
“她，她大概还在夜巡司吧。”
“那，可以拜托大哥哥稍微照顾一下姐姐大人吗？母亲大人死掉了，父亲大人也死掉了，连我也死掉了，姐姐大人一个人肯定会很孤单吧！”
少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千羽毛骨悚然，因为他这才发现踩着他手背的那只脚好像没有温度。
“我，我会尽力的！”
千羽略微颤抖的说道。
“大哥哥真是一个好人！一定可以早日超生的！”
少女笑着说完，身影便诡异的消失。
“葛格～我们是不是遇到脏东西了？”
小千寻此刻小脸苍白，瑟缩这身子凑到千羽怀里。
千羽强装镇定的抱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
“乖喔，千寻别怕，因为葛格我也怕！”
就算是逢魔之时，可遇鬼这种事情，羽还是第一次啊。
这时巷子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兄妹两人全都惊恐的盯着外面，身体瑟瑟发抖。
“还是来晚了吗？”
一个身高大概一米五左右，身穿黄袍，一副小道士打扮的家伙出现在了巷子口。
“哦居然是你！”
那个小道士看到千羽两人，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后便发现两人的状态，脸上瞬间露出一副轻蔑的模样。
“嘁！一个幽灵种就将你吓成这样，看来我还是太高看你了！”
说完那个小道士便朝着另一边快步跑去。
“这家伙仿佛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可恶！千寻那家伙居然小看你，快乱箭射死他！”
千羽满脸不忿的说道。
饶是头号脑残粉的千寻也感觉得出来，那个家伙是在说葛格吧，虽然她也确实挺生气来着，但这点小事就将别人乱箭射死是不是不太好啊！
似乎是感觉到千寻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千羽只好尴尬的挠了挠头。
“原来是幽灵种啊，我们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会害怕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毕竟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千羽自说自话的起身朝着巷子外走去。
只要是兽，即便是极其少见的幽灵种，应该也拥有感染他人的能力，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消灭才行。
“葛格，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吗？”
听千寻这么问，千羽认真的思考了起来，自己在那里见过那个小道士。
嗯？
“那个小学生？”
千羽一拍手终于想起自己在哪见过了。
“虽然是一个年级的，但又不在一个班，而且我好像也没招惹他啊！”
“这样啊，没关系，葛格只要不去招惹其他的女孩子就可以了！”
千寻露出一副自己很大度的样子。
千羽有些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先去找秋姐，汇报一下新出现感染源的事情，之后在做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