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逝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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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四前的最后一个暑假了，想来到时光琉会为了考研而疲于奔命，自己也要为论文和学分而担忧。虽然陈日天还没有像那些更惨的人一样，到了大四还有五六门科目等着重修。
这个暑假，他思考将所有曾经所结交的好友邀请而来，不然以后可能不再有机会。没成想在全国各地上学的他们这个暑假根本没想着回家，都为了各种学业之事，甚至是工作之事而无心思乡。如若他们都分布在一两个城市还好，陈日天可以自驾前往，可正如前文所说，名副其实的全国各地。
陈日天带着苦恼，慵懒地卧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巧合地翻动着好友列表，却看到特别关心那一栏有一位陌生而又熟悉的账号。
“小邓。”他心里默念了一声。
他可不会忘记这位挚友，整个好友列表中，小邓和自己认识的最久，也是交际最多的人。邓元胜，这是他的名字。他们是从小学一年级就在一个班，友谊的起初只不过是两人都爱打同一款即时策略类的电脑游戏，从这点一步步的深入，拓宽，最终无话不谈，毕竟，爱打游戏的男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回想小学六年，时光流逝得仿佛比任何时候都快，好像上一秒还在背着拼音里的a、o、e、i，下一秒已然在设x为某物的数量。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到了四年级，他们还被巧合地分到了同一个宿舍，更让他们变得形影不离，甚至可以同床共枕，那时的他们真可谓是志同道合。顺带一提，陈日天从学业生涯的开始，除了高三那年，就没有当过走读生。
那时的他们童心泛滥，类似许多同龄人，总爱想象自己就是他所崇拜的超级英雄，有的爱说自己是蜘蛛侠，有的爱说自己是奥特曼。他们二人也不例外，只是并不将自己往已有的人物上套，而是自己想象出两名神通广大的兄弟，按年龄大小，陈日天是老大，邓元胜是老二，平日里也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以“大哥”、“二弟”相称。心中的那对义兄弟，几乎无所不能，包括但不限于：飞天遁地，隐身瞬移，不需氧气，力大无比，英俊帅气，三千佳丽，非常牛逼。这是他们给“他们”编的一句顺口溜，不过两人都不要考研。
到了初中，他们仍然在同一学校，但二人都成熟了许多，身边也多了不少相对成熟的同学们，而更大的学习压力，也让不在同一个班级的他们减少了娱乐甚至是往来的时间。那时他们偶然地聊到这两位大英雄时，邓元胜却忽然十分正经的说道：“日天兄啊，我能不能...就是...给我们这个故事存个档，因为你也知道，现在有好多事要干，可能顾不过来这个东西，就等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读档继续。”他还特意用了游戏中的词语。
“又不是...”陈日天刚想吐槽这又不是游戏的时候，才想到了他是故意这样说的，用他们俩都熟悉的措辞，“...好啊，呐，按这儿存档...”说着他还伸出左手，装作是一个按钮，按完又展出五指，让他“选择存档栏位”。
他们知道前路还长，却没想到那两位大英雄的故事永远尘封在了陈日天的左手食指里。
乳臭未干的他们一直很向往自由，而方式则是无理由的不服各种规定，最为不爽的就是“学生不允许携带手机入校”这一条。诚然，第一次违反这样一个自认为“高风险，高回报”的规定，他们都非常紧张，出于谨慎，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对方也没有只言片语透露，只会自己躲在宿舍一个人偷着玩。不过百密一疏的是，他们没有将手机游戏上的在线状态设置为隐身，而他们爱玩的是同一款手游。所以某天午休时分，陈日天登录了那款游戏，却发现备注是小邓的好友已经“开局14分钟”了。
“好啊，你也偷着带啊。”陈日天带着些幸灾乐祸地说，他还在思考什么时候找他去拆穿他，却才发现小邓已经结束了那一局游戏，还点击了邀请他一同开房间游玩，“啊？我特么也没隐...”这让刚刚还满是坏心思的陈日天变得十分被动，也很尴尬，他怕邓元胜会反过来拿他找乐子，不过他还是对那个邀请界面点了同意。小邓比他想象中质朴的多，他才不爱任何形式的挖苦朋友或是开朋友的玩笑。回想起这件事，总会让陈日天有那么一些自责。
邓元胜的技术即使称不上一流，和刚刚入手这款游戏的陈日天相比也算高了一大截，四十分钟的午休勉强打完了两局，都把陈日天“带飞”了。
从宿舍去往教室的路程，又刚好在一段岔路合并的地方相遇。陈日天的体型很是易于辨别，也是被身旁的邓元胜一眼认了出来，小声招呼道：“哎，日天。”
“嗯？”陈日天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左顾右盼却谁也没看见。
“嘿，这儿。”邓元胜又说了一声。
陈日天循着声音仔细看了一圈，“哦，小邓啊！”
他们见对方都是一个人在走，便互相贴近了些。
“中午那阿是你啊，陈日天？”邓元胜这样问道。
“我也想问呢，中午是你拉我的啊？”
“是我啊。”
“真的是你呀哈哈哎呀，你真的爆杀对面啊，这么强练了多久啊？”
“就每天中午玩一玩，回家玩一玩，其实这个游戏很简单的，多打几遍知道一些套路就很好打了。”邓元胜如是说道。
“这样啊。那这么说的，你早就上学带手机了啊？”
“对啊，开学就带了，现在不带手机还住校不就跟蹲监狱一样吗，我总得知道校外世界发生了什么吧？”邓元胜说的理直气壮，而且毫无遮掩，完全不担心陈日天会害他。
“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啊？”
“我觉得这…没必要主动跟别人讲吧，而且万一跟你讲了，你不带的又想带了，到时候被收了什么的，不也害人吗？”他的理由听起来很有说服力，“但是你现在已经带了，我总不能劝你说别带吧？”
“也是啊。”陈日天点了点头，不禁佩服起邓元胜的缜密。
可这份缜密，如果可以用在学习上该多好，可惜小邓并不喜欢学习，能考上南江中学这样的好学校也只是因为他吃了作为这所学校附属小学学生的福利而已。他真真正正的成为了老师口中：“这孩子挺聪明的，就是不爱学习。”让他打游戏，他打的很好；让他看书，他能看的很透；但凡他稍感兴趣，都可以做的不赖，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爱上学习。
陈日天去休学后，他毕业直接赋闲在家。在陈日天高中之后，他去职校学了些手艺，但也没有找到工作，只是在家为父母的工作帮些忙。
说回现在，陈日天希望找个兄弟来家里做做客，想来邓元胜在自己初中时来过不少次，虽然现在已经有快一年没有联系了，可他还是尝试了一下。
“最近有没有空来我家玩玩？”陈日天发了这条消息。
没想到邓元胜没两分钟就回复了：“哪天？”
“你看你哪天有空，我现在放假在家。”
“我是一直很闲的。”小邓如此说道。
“那就明天吧，我最近又换了最新的显卡。想找个人来一起玩玩。”
“我现在不是很喜欢玩电脑。不过我去看你玩也行，主要是见见你。”
陈日天没想到他的这份心思，想来自己好像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替补人物而已，搞得内心不自觉的有些愧疚。
“都彳亍。我家在河海大学旁边的天青苑。。。”陈日天将那间房子的地址告诉了他。
“知道了。”
这样也就算答应下来了，陈日天也解了一个心结。不过和他从高中开始就没见过了他了，也不知各自都变了多少，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和他打招呼。不过想到这点，陈日天又翻起了好友列表。
想来，从小学初识到现在还有联系，甚至说还有机会联系上的，好像只有邓元胜了。曾经走的很近的一些人，他们的头像都永远停在了离线状态，空间里的最后一张帖子也截止在了2020年甚至是2018年，想来是早就换号了，还有的人，就像刘宇宁一样，去往了海外，不过他们甚至定了居。
“想来我从小学认识现在还能聊上的也就只有你了。”陈日天这样说道。
邓元胜那里显示了几秒“对方正在输入”，结果还是沉默不语，因为他何尝不是这样呢。相比之下陈日天还有高中和大学的朋友，可他却几乎没有机会广泛的社交。
陈日天等了五分钟没有回复，也猜到也许这同样给了他压力，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了，只是起身走出房间：“琉儿，待会儿出去多买些好菜，明天我好兄弟要来。”
“哟？是马冰冰啊，还是许清扬啊？”
“你没见过，小学同学，叫邓元胜。”
“嗯…还确实没听过。那我买什么菜啊？”
“随便，只要不是我不喜欢的就行。”
“嗯。”
转眼到了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在邓元胜的告知下，陈日天驱车来到了翠屏山地铁站出口，等待他的出现。不过这站有四个出口，虽然陈日天早早告诉了他要从哪个出口见面，可他还是意外地走错了一次。下车后站在那里等待他的陈日天，已经吸完了一根烟，太阳的暴晒让他汗流浃背，有些受不住，拿出手机想催一下小邓，但是想了想还是默默等一会儿吧。
邓元胜终于找对了出口，来到了地面，左顾右盼的寻找陈日天，就像当年陈日天寻找呼喊他的声音一样。不过一直盯着出口的陈日天一眼就看见了他，只是实在不太确定那是邓元胜，远远端详了十多秒才比较确定的喊了一句：“邓元胜！”
小邓的反应非常快，他瞬间就看向了陈日天，不过也不难看出，他也迟疑了几秒才露出见到昔日好友的笑容。
“诶呀，好久不见了啊。陈日天。”邓元胜的这声陈日天喊得有些不自然，好像是在向日天证明自己是记得他名字的，“诶，你又壮了不少哈。”
陈日天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没，其实瘦了很多了，只是上次见面都是初四了，这么多年肯定长了些。对了，你以前不是平头吗，怎么现在…”
这也正是陈日天一眼没认出他的原因，自第一眼看到邓元胜起，除了面容日益成熟外，他的发型就一直是平头或是短发，而胡子也几乎没见过他留。此次见面，不光是有着浓密的胡须，头上更是顶着长度到下巴那里的中分黑发，乍一看和国外男星基努·里维斯的经典造型如出一辙，令他在陈日天印象中那种偏成熟稳重感荡然无存，反而显得有些沧桑，还有那仿佛比以前更加精瘦的体格，像是一个历经了不知多少磨难后对一切感到释然的人，好在他脸上依然淳朴的笑容显示出这一切只是假象。
“哎，以前那是以前。那时候不都是学校啊各种地方都有要求吗，现在没有了就像怎么样怎么样了呗。”邓元胜十分随性地回答。
“嚯去，那你这也太飘逸了吧。”陈日天一边领着他向自己车子走去。
“诶，你家在哪呢？”
“不急，先上我车。”陈日天指了指路边汽车停靠处。
“你爸借你的啊？”
“没，就是我的车。”
“诶呀，你都有车啦？看来你家里变得有钱了啊？”
“对，都忘记告诉你了，家里几年前又做大了，有了些闲钱。”说话间他们也走到了车旁，陈日天很习惯的解锁，邀请他坐在了副驾驶。
邓元胜想起日天告诉他自己住在河海大学旁，便问道：“你是在河海大学上学吗？我记得你家之前在江边那一块啊。”
“那是我爸妈住的了，这套房子是我考上河海家里特地给我买的。啊，我不是在炫耀嗷，就是…讲一下实际情况。”
“诶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是会酸别人家境的人，这情况每家都不一样很正常，没什么的。”
“哦，吼，那正好。对了，我记得你没什么忌口和不爱吃的吧？”
“都可以，只要不是什么黑暗料理什么的，哈哈哈。”
陈日天也陪他笑出了声。
坏消息是，光琉睡懒觉睡太久，许多需要精心准备的菜样都没有足够的时间，中午也只能像往常一样烧了些家常菜，但邓元胜的要求是真的不高，这些在陈日天看来十分朴素的四菜一汤，在小邓眼里已经是十分精致的一桌山珍海味了。
“诶，这是，你女朋友啊？”邓元胜见到家中看起来大致同龄的女性问道。
“对，她叫光琉，我们也谈了五年了，早就同居了。”陈日天边说着还招呼光琉过来。
“你叫…邓元胜对吧？你好啊。”光琉走近后也打起了招呼，“我叫光琉，阳光的光，琉璃的琉。”
“呃…你女朋友还挺正式的哈。”邓元胜被她这样的自我介绍搞得有些懵，愣了几秒也按这样说起了自己：“啊，我叫邓元胜，邓应该不用讲吧，然后一元钱的元，胜利的胜。”
“好啦你不用这样，我都跟她说过了。”陈日天这才反应过来地解释说，“先吃饭吧，都备好了。”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啊。”邓元胜坐在了陈日天方才为他拉开的椅子上，不几秒有很有礼貌的站立起了接过光琉给他递过去的筷子和盛满米饭的碗。
用完了午餐，慵懒的光琉又想睡觉了，日天当然也不会刁难她，只是提醒她记得按时起来，还有，让她别在主卧睡，因为陈日天的电脑放在主卧，他和邓元胜要在那里促膝长谈。
他们还是那么热爱电子游戏，这可能也是他们依然那么质朴善良的原因吧，毕竟，爱玩游戏的男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就这样聊着，陈日天没有奔着试显卡的目的，只是为了和他一起实践许多游戏知识，一同玩了两小时的游戏，从第一人称射击，到即时策略，又到mobA，再是各种各样的开放世界。可即便和多年前相比，这些游戏的画面大幅升级，流畅度也提高，硬件也是顶流，却也再找不会当年微机课趁老师不注意凑在一起，用着远古的系统，不论网多慢，电脑多卡，仍然不亦乐乎的那种最单纯的美好了。那也许，就是棱角尚存的孩子吧。
偶然间，陈日天将游戏角色的武器换成了两板斧，邓元胜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这不是李逵吗？”
陈日天也笑了笑，只是想赶快给他看看这双斧的强大。但邓元胜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十分顺口的说出了许多关于李逵的事迹，比如他刚烈的性格，还有一次杀红眼后屠戮了许多无辜，又赶忙解释说李逵并不是草菅人命，或者说他是视所有人的命都如草菅，包括自己的。
仿佛一提到水浒传，邓元胜就停不下来嘴。陈日天趁着一个空档赶忙问道他爱不爱看小说，因为陈日天自己也有写小说的兴趣，不过邓元胜也是很直爽的承认自己只是特别喜欢水浒传，四大名着的其余几本也只是略有了解，随后便是满口宋江、华容、方腊云云。
陈日天很想岔开这一话题，因为他所感兴趣的是《三国演义》和《西游记》这两本名着，《红楼》也只是在中学的硬性要求下了解过几章，而他对于《水浒》的认知便只有日常的一些旁敲侧听里了。但他转念想到，邓元胜能如此有兴致的滔滔不绝，必然是他真心地希望将这些故事讲给好友听，想来他自己的见解等，除了孤芳自赏，确实没有门路可以分享了。思索到这一点，陈日天终于打消了岔开话题的心思，开始专心听起邓元胜的一句句说辞。
《水浒》讲的是兄弟情义，邓元胜对它如此上心，也正是因为从这本书里可以填补他心中几乎永远空缺的那份友情。他不是不愿交友，只是他的性格，他的人生选择，注定了他缺少友谊的道路。陈日天也根本想不到，当自己忽然询问他一同游玩时，他的心中有多么喜悦。这些年来他所见过的人基本只有一面之缘，曾经许多老友也未曾深交，在被毕业所分隔千里后也渐行渐远。如此着迷地诉说着《水浒》中每一位好汉豪杰的身世，和他们注定悲剧的结尾，甚至还有对某些被后人恶意篡改抹黑导致以讹传讹的气愤；无不是在转述自己对友谊来之不易的珍惜。
陈日天虽然没有彻底明白他的意图，却也在心里感受到了些许的想法。不过几分钟，他又顺着邓元胜的指示，在网上找了一位十分透彻的解读《水浒》的博主，光讲述最后三回的故事用了三个小时，而陈日天就这样一言不发的陪同他一起看完了这三个小时的视频。
随着视频的结束，他们的思绪好像也是从宋朝被拉了回来，邓元胜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七点了。
“哎呦，时间不早了，陈日天，要不我先回去了嗷。”
“哎，别介啊，留下来吃个晚饭呗。”
“呃，不了吧，我妈给我准备了。而且她要是知道我吃的不是清淡的，可能会骂我。”
“清淡？你妈觉得什么叫清淡？”
“呃大概就是不放味精的就行。”
听到这话陈日天笑出了声：“那...这，我们家从来都没买过味精的。不过话说味精又不是什么毒品，怎么就不能碰了。”
“嗯...不知道，反正她就是很相信网上各种的说法。”
“哦吼，那就正常了，想那些‘飞哥’之类的，就喜欢危言耸听嘛。没事，你就留下来吃呗，我特意让琉儿给你烧了鸡。”
“不了吧，还是不麻烦你们了，想你这样的胃口我还是...”
“诶~不是一只，是特意为你单独又烧了一只，你这不吃可就...”
邓元胜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妥，正好能够多见朋友一会儿：“那...行吧，正好我也尝尝。话说你们这些菜，就像中午的，是偶尔吃吗？”
“不是，这些菜就是正常天天吃的。”
“那你们这条件还挺好啊。也是。那好啊，像我妈烧菜就喜欢清汤寡水，我一说没味她就说这健康清淡什么的。”
“哈哈哈。”陈日天应和的笑着。
正巧此时，门外传来光琉的呼喊：“出来吃饭啦！”
“走吧，多吃点。妈妈天天这样烧菜，怪不得吃不胖啊。”
饭桌上，邓元胜忽然问起：“你们宿舍有没有人抽烟啊。”
陈日天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还挺自豪啊？”光琉说道。
“我现在倒是不抽了，不过我劝你也少抽。”邓元胜说到。
“我知道的，抽的不多。”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陈日天最终还是将他送到了地铁站口，因为他家离得实在有些远，亲自驱车送回去二人都有些过意不去。
路上，陈日天点了根烟，想起邓元胜在一旁，便开了车窗。
“唉，我以前其实也会抽烟，那会儿抽什么银钗、中南海什么的，但是后来感觉没意思，而且发现我闻不得烟味。哦，当然，你抽肯定没事啊，反正这一路也没什么味，就是以后还是尽量少抽些吧。”邓元胜说着，他这是真的在担心陈日天的健康，毕竟这是他最好的朋友了，只是他的语言能力只能这样说了。
一直陪他走到了入站口才止步，陈日天那口若悬河的往事依然舍不得停止。直到又一件事的结束，陈日天也自知不能继续拖延了，也只好不舍地说道：“好吧，那就说道这儿吧。那...拜拜。”说着陈日天没忍住的张开怀抱，想和昔日的老友相拥，邓元胜也配合了他。
“对了，还记得你小学搞得什么‘朋友VIp’不？”邓元胜忽然问道。
“啊？”陈日天迟疑片刻，“哦，那时候我在班上卖零食卖凤爪什么的，给个几块钱充个VIp还给优惠什么的......”
“对，对。我就是想说，我不需要什么凤爪，也不要什么VIp...”邓元胜说到这，伸手轻轻拍了拍陈日天的心脏的位置，“...有朋友就够了。”话毕转身走去。
陈日天顺势握住了他的手：“以后还会再见的。”
“肯定的。”
听到这话，陈日天才松了手，彻底看着他离开自己的视野。
陈日天回到车上，默默的又点上一根香烟，这不是故意反对邓元胜的话，只是在用它麻痹自己，好让泪水不至于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