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纸包不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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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孩儿真不让人省心。”日天的母亲坐在他的病床旁,另外一同到来的还有他的父亲、哥哥,当然还有光琉。“你这是第几次住院啦?”
日天初三时摔断了腰椎,住了半个月的院,又不得不躺了三个月,才休的学,不过现在不用再休学一次了,如今网络技术发达,他的课程完全可以通过网课方式来完成,再者他的专业需要的就是电脑,躺床上几乎没有影响。但是当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做的,也确实没必要手术,这次就不得不做了。
“不就第二次吗。不过才二十岁就住了两次院,也算非常离谱的存在了。”日天说道。不出意外,无论他是15岁还是20岁,在骨科的住院区里,他都是最年轻的那个人。
“伯母,你别怪他,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光琉见状连忙安抚起日天的母亲。
“好了,不说唠。诶,你是那个叫刘...刘...什么滴啊。”
“光琉,她叫光琉。”日天赶紧提醒老妈,说出刘宇宁还好,万一说的是刘宇桐就坏事了。
“姓光啊?一直听你讲女盆友叫刘什么的诶。”看来老妈还没反应过来。
“光琉嘛,我常叫她琉儿啊。”日天的手不自觉做起了小动作。
“不管唻。手术明天做啊?”
“医生讲是明天上午。”日天的老哥说道。
“阿紧张啊?(紧不紧张)”
“紧张死了。”日天说。
到了晚上,父母都回家去了,吩咐了他哥照顾他,就像上一次住院一样。可这会儿同样没走的,还有光琉。
“躺椅要开吗?”到了八点,一位护士准时走了进来,询问要不要把躺椅解锁。
“只有一把椅子吗?”日天问道。
“只有一把。”护士说。
“开吧,开。”
护士解锁后就走了,日天忽然说道:“老哥你回去吧。”
“啊?什么?”
“我想让娘们儿陪我。”
“嘿,好小子,这就不要哥哥了?”
“这椅子你也睡不舒服,我也想尝试一下别人照顾我。”
“彳亍啊,你个臭小子,我就成全你们。”老哥暗笑着说道,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关上了门,这间单人病房里就只剩下日天和光琉了。
“你把哥哥支走,是想再‘来一次’吧。”光琉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日天连忙摇头:“瞎讲,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照顾人,想哪里去了?”
光琉反而显得有些失落了,“好吧,日天大公子!”
第二日早上九点,日天还在如婴儿般的睡眠,光琉早早的起来打理过了自己,这会儿走廊上传来推床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是主治医生推开了房门:“陈日天,要去做手术了。”
可这下并没有叫醒他,医生先吩咐护士将床推到了病床边,还没等自己动手,光琉就已经轻轻给了日天几巴掌,唤醒了他。
“大公子,快手术去。”
“啊?哦...”日天揉了揉眼,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妈的,怎么这么早。”
“快十点嘞,日天。”
“啊...艹。”日天被叫醒后的素质一向很差,他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光琉注意到刚刚他看一眼时间的功夫,解锁了手机的面容锁,并且刚刚他随意的一放,没有将它熄屏。她眼疾手快地向上划了一下手机,将它彻底解锁,而且没有让日天发觉。
“诶,帮我捧一下他,捧到这个床上。”医生对光琉说到,因为他和一个护士捧日天实在有些费劲。
“唔哦...”日天被放在了轮床上,护士将床两侧的扶手锁上,就将他推走了。
光琉跟着走到手术室门口,同时不停左右滑动手机,防止它熄屏。
“这么紧张干什么?”手术室里的医生看着日天平均120的心率打趣到。
“要被刀了,紧张。”日天说到。
“不怕,就睡一觉的事,噢。”麻醉医生给他手腕打上了针头,还给他罩了一个呼吸机。
“啊?麻醉的时候我会没气吗?”
“不是,这是气体麻药,你大口呼吸。”
日天开始深呼吸,才刚想吐槽这罩子一股塑料味儿,下一秒就直接晕了过去。
“宇宁?我这是...已经能走了?”日天在学校的羽毛球场,一旁依偎他的是刘宇宁。
“说什么呢,我马上又要去长沙了,来这里再陪陪你呀。带我逛逛你的学校吧?”
“啊?行啊。”日天虽然奇怪,但还是轻松地迈开步伐,一点也没感觉腰痛。
“日天...”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抬起头:“光琉?”
“你果然,就是我爸那样的人,一直只是在欺骗我。”光琉流着泪说到。
“不是的,我...”他想抬起右手,却被刘宇宁死死搂住,居然无法挣脱她那样纤细的臂膀。
太阳忽然一闪,幌的日天闭上了眼,再睁开时,自己躺在一家宾馆的床上,刘宇宁一丝不挂的睡在自己胸口,脸庞贴着自己的脖颈。而光琉,就站在一旁,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们。慢慢的,光琉从茶几上拿起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的半米长刀——这足以将他们捅个对穿——一边举起,一边走向他们。
“喂,光琉,你听我说!冷静一点!”日天急忙想要起身,可身上的刘宇宁就像有千斤重,压着自己的身体,除了头以外完全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光琉将刀捅了下来,一次又一次刺穿他和刘宇宁,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没有任何感觉,而刘宇宁也没有一点动静,可是被子上明明渗满了鲜血。
在六刀之后,光琉一把将刘宇宁不知已经是不是尸体的身子拽下床,但日天仍然动不了,就像被打了麻药。这时她发现,自己的身上居然没有一处伤口,甚至没有血迹。他还在恐惧光琉下一步的行为,没想到她只是将刘宇宁的头切下,轻松写意地扔出了窗外,便放下了刀,亲吻起日天,正当日天一头雾水的时候,她又直起了身子,但却忽然变了一个人,变成了刘宇桐的样子。陈日天的脑子已经乱的快炸了,没想到刘宇桐忽然从床下拎出了数个血淋淋的女孩的人头,分别是刘宇宁、光琉、谷琳、张婻,还有两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只是其中一个与光琉极为相似。
刘宇桐一边发出瘆人的笑声,一边将这六颗头颅慢慢贴近陈日天的脸,任由还有温度的血滴在他的身上。
“你要干嘛?拿开!别过来!!!”
“唔!”日天睁开了眼,自己已经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正在等待苏醒后由专人送回去,他尝试动了一下手臂,虽然药效好像还没有完全过,四肢很是无力,但起码是可以控制了。
在旁边走动的护士察觉到他的动作,走过来问到:“陈日天,醒了啊。刚刚手术的时候你心跳突然变的非常快,我们以为是剂量不够,但是没观察出你醒了。”
“啊,我好像做了个梦。”
“本来就相当于睡一觉,做梦很正常。”
“我梦见我女朋友把我刀了。”
护士好像没听懂,也可能是没去理会,只是在忙自己的事情,顺便叫来人将他送回病房。
又是一阵捧起和放下,日天倒回了自己的病床。
“你是他家属吧?”医生问。
“算吧,他女友。”光琉回答。
“这个不用管。记得啊,他六个小时内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如果他渴了你就用干净的纸蘸水给他擦擦嘴,六小时后给他喝点水,少吃点流食,吃多了可能会反胃,他现在也不能站起来,你知道了吧。”
“明白了,六小时禁食,吃少点。”
“好,有什么情况及时按铃叫护士噢。”
“嗯,好,谢谢医生。”
等医生关了门,日天才睁开眼:“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不应该没感觉的吗?”光琉以为他做手术时醒了。
“是麻药睡着的时候…很恐怖,而我又醒不过来…”
“别想啦,先好好睡吧。”光琉安慰着日天。
“啊…睡…不敢睡啊……”日天轻声说到。
没一会儿,两个护士走进来,一个为他弄上了吸氧机和实时心率血压检测器,另一个给他双腿套上了麻药后帮助复健的“长靴”。
连呼吸都没啥力气的日天终于在氧气机的帮助下舒服了些,病房里的冷气和被子配合的温度正好合适,慢慢的,日天还是睡了过去,只不过这次就是一片无感的漆黑,等他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这次苏醒比上一次有了一些精神:“几点了?我好饿。光琉?”
光琉从一旁走了过来:“在这儿呢,下午你爸妈来了,你当时没醒,然后我去上课了。”
“那看来他们都没叫醒我啊。”日天说,“我记得上一次醒是看到你的。”
光琉为他端来了一碗黑米粥和一杯插着吸管的水。
“碗里有啥菜。”日天好奇。
“稀饭,你妈妈给你送的。”光琉回答。
“啊?算了,我不饿了,给我喝点水吧。”日天还以为是白粥,他不喜欢,都怪光琉没说清楚,黑米粥日天很喜欢的。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日天睡了一整天,现在慢慢有了精神,一直到十点半,他终于想碰碰手机,可左手手指夹着测心率的,右臂绑着血压计,鼻子上是氧气管,身体也不能动,他也不想让光琉看自己的手机,准会乱翻。
但是光琉到是觉得到时候了,去关了房门,坐到了床边,开口就吓到了日天:“你和我第一次睡觉的时候,不是第一次吧?”
给日天吓得一激灵:“你怎么成谜语人了啊。”
“日天,我好想你…日天,还是老地方啊…日天,我只想和你一起…”光琉换了一个十分嗲的语气说着这些话。日天能听出来这些肯定是刘宇宁说过的。
“你,你从哪知道的?”日天慌了,病房的空调好像瞬间低了几度。
“你这手机,早上一解锁不关就放一边,我看了一天呢,你和刘宇宁的故事原来那么多啊,看起来你睡她的次数不比和我少啊。”
“啊,我认了我认了,我是没告诉你和她的实际情况,可这还不是怕你介意吗?”
“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她根本就没说分手,人家后面什么事都和你说呢,那口气是分了后能有的?一会儿想你,一会儿又告诉你去国外留学的。”
“她,她去国外留学了?”
“什么哟,你都没看到啊。我是该夸你只在乎我,还是该说你真负心啊?”
“天呐,我…啊…”日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旁的心率仪显示出他变得飞快的心跳。
“还有呢,我在搜‘刘宇’的时候还看到一个叫刘宇桐的人啊,你和她好像也有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啊。你还问她能不能让你一边谈刘宇宁一边谈她,她们不会是姐妹吧?”
“不是,她俩没有任何关系。不对,等下,刘宇桐你都翻到了,我和她上次联系还在高一的另一个手机上啊。”日天问道。
“谁让你这个大公子非要充个超级会员,我记得可以…那个叫…漫游吧。”
“我真是日了天了…”陈日天说到。
“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都给我说!”
“别,我不想失去你啊。”
“谁说我要和你分了?我就想听听,你、的、故、事。”
“啊…Shit。”
陈日天将曾经和刘宇宁那激情燃烧的岁月,能记得的部分一一讲给了光琉。光琉就像是把日天所说的“我”当成一个小说故事的主角(诶?不就是吗?),听着那些故事,时而发笑,时而惋惜。日天刻意没有将追光琉的那段按事实说,正好那段时间他和刘宇宁交流也少,光琉知道的也不多。当然,这其中包括了不少次和刘宇宁的深入交流。中途光琉问起日天为什么要甩了她,日天没有说担心刘宇宁只是一时上头,而是说自己本来就不喜欢她。
“呃,然后,大概就这么多了。”日天讲完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光琉听的还挺起劲儿的。“好啦,快骂我吧,明明不喜欢人家还搞人家那么多次。”
接下来光琉的回答令他大为震惊,光琉居然没有认为日天有错:“这有什么,她一厢情愿的话,那受伤害也就是她自找的喽。”
“啊…啊???”日天十分疑惑,却又不敢问什么。
“不过啊,一个刘宇宁去英国,一个刘宇桐去奥地利,她们刘宇开头的女生就这么喜欢往外跑啊?说起来,你看起来也喜欢‘往外跑’啊?”
“没!怎么可能,我是真心对你的,当年为了追你我可费心了。”
“比如让刘宇宁去勾搭我前男友?”
“啊……天呐…”
“陈日天,你胆子不小啊,名副其实啊。说说吧,怎么赔偿我?”
“赔…赔什么啊?啊,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你要什么都行。”
“嘿嘿,”光琉坏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想要你。”
日天稍有不解:“哈?哦……我…靠,大姐,这里是医院啊。”
“单人病房,晚上不会有人进来的,我要你证明你爱我。”
“我困了啊…”
“你不困。”
“我真的…”
“你困不困!?”光琉忽然无理取闹地叫了一句。
“好好好,不困不困。”日天又一次给她让步。
平时日天是手自一体的,可现在只能完全是自动挡了,如果他不想半身不遂的话。完事之后,光琉忽然提起关键的事:“你没戴。”
“嗯!?艹,你都没想起来的吗?”
“但是,你和刘宇宁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不少次没戴啊?特别是第一次,肯定没有吧?还有那几次晚上你不行的晕过去了,我继续的时候也没有哦。”
“你,你不想好了啊!?”日天恨不得跳起来疯狂摇动光琉的身子。
“所以,是不是你的小蝌蚪有问题啊?”
“啊…啊???”日天突然处于尴尬的境地,“这么说起来,好像,确实。”
“等你好了去查一下吧,大公子可不能绝后啊。”
“妈的,别给我乌鸦嘴。”
伦敦——
“peko酱,还没睡呐?”刘宇宁同一个租房的室友半夜起来方便时,看到她的房门开着,灯也没灭。顺带一提,刘宇宁的三个室友都是女的。
“嗯,我还不困呢,下午那个语法我还在思考怎么用呢。”
“都一点多了,早点睡呀。不过明天还是reading week,不要紧。我先去睡了啊。”
“嗯。那个…谢谢你天天陪着我。”刘宇宁忽然说到。
“这什么话,大家都一起生活的。”
“晚安啦。”
“嗯,早点睡。”
听见她关上房门的声音,刘宇宁重新转过身看向窗外的月亮,这一直是中国人表达思念的标志性物体。
又想起了陈日天,可样子都开始模糊了,她赶忙翻出电脑上仅有的两张合照,看着他们曾经和睦的模样,她泛着泪花自言自语:
“感觉无条件的爱人的确违背现实。人性如此,总会隐约想要得到共鸣和共同成长,所以信心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