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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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陈日天苦恼于如何向张婻解释自己为何会知道“梁莱乾的弟弟”的真名时，他们的侧前方就传来了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果然是一名医生走了出来，从他的半开半合的嘴型就能看出来他明显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下张婻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医生身上了，再无心管辖陈日天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有的没的，即刻就要起身跑过去询问自己丈夫的情况，以至于起身时没有在意到自己的双脚刚刚因为紧张而下意识地交叉放置，差点把自己绊一跤。不过这一个踉跄并没有延缓一点张婻的速度，依然两三步就冲到了医生的面前，“永健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啊！？”她的语气仍然平缓不下去。
那医生对于这种有点过激行为的伤患家属也是司空见惯，看着她冲过来，也只是举起了一个手掌挡在自己胸前，果然张婻也是及时停住了。
不过面对张婻的追问，他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照例问了一句：“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张婻当然也是焦急地回答道，“她是我老公，我…我是他的妻子！”着急的张婻甚至害怕医生理不清老公和老婆之间的关系，还互相说了一遍。
“你是他家属是吧。咳咳，抱歉，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就光是医生的这半句话，就已经让张婻全身像被施展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那里，好像连怎么去哭泣都忘了。
“...你丈夫现在情况很差，右臂、肋骨和大腿骨折都算是轻的了，最重要的是肋骨刺进了肺里，还有脾脏、肝脏破裂，有着极为严重的内出血，呼吸也严重受阻，现在只能靠机器才能勉强维持呼吸…喂，喂你没你事吧！”
张婻越听越绝望，双腿在霎时间卸了力，整个身子瘫软在了地上，即便是见过类似情况的老医生也被吓了一跳。张婻身后的陈日天等人当然也是急忙跑过来帮忙扶起这一个已经做好了为邵永健守一辈子寡的准备的女人了。
被扶起的张婻终于回过了一点神，随后所有的力气就全部花在了嚎啕大哭上。
见状医生也是急忙要说下半段还能称之为好消息的话：“不不…其实不是没有希望，他还没有确认停止机能，他的心脏还能自主跳动，大脑也正在运作，虽然都很微弱，但是只要病人还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会尽力治疗，这位太太，也请你相信我们。”看得出来，医生冷静的语气中还是多少带着些紧张。以为他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生，说出了这种话就要负责到底，但是邵永健的真实情况他比谁都清楚，想要将他“完璧归赵”，自己也实在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这种情况就是倾尽全力将他治好了，估计也会有着不少的后遗症。
“张婻，张婻！”陈日天使了一大把力将她强行拽的站起来，“你没听见医生说的吗？你丈夫有救，有救的！你现在就哭成这个样子，就跟他已经死了一样，像什么样子，啊！？”陈日天试图用这样的言语来刺激张婻，“现在你是最不能哭的人，你应该相信，相信医生，相信现在的医学，相信我，最重要的就是你应该相信你家邵永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个小孩子找妈妈一样撒泼似的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哭就能把你家男人哭醒了，啊！？”
这套说辞在陈日天的脑海里瞬间蹦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一串言语，而且他对这类似的语句还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因为这套带着些斥责的“慰藉”，是自己年轻时每次被父亲看见自己哭泣时会对自己用厉声呵斥的方式说的话语。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不觉中，陈日天也在变得更像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张婻忽然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失去三十年的，那种被父亲似的管教了吧，或者说，她父亲那样的人根本就懒得管教她，这可以说是他记忆中第一次被一个中年男子这样教育了。应该说是这种方法奏效了吗，张婻居然真的渐渐停下了哭泣的声音，只是表情还有些止不住地抽搐了几下。她微微抬起了头，看向陈日天那真如父亲一般狠厉中又带着关心的眼神，真就像看到了父亲了一般，一把握住了陈日天的两条胳膊，给陈日天怔了一秒，“张婻，你这是…”
“求求你了陈董，你大发慈悲，救救我老公，救救孩子们的爸爸，救救永健吧！”没想到张婻转而开始向陈日天求情。
“我…不对，你要请求的是医生，我才不是懂怎么救人的，我只是有着用不完的财富和广泛的人脉而已，你要是为了这些求我，我可以告诉你我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你。全国上下，最好的医院，最全的治疗，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拿出来帮你！”
“对，对！陈董，求求你，你大人大量，帮帮我们家，你就是不看在我老公的份上，也看在梁莱乾和我家儿女的份上，帮帮……”
“我说过了我会帮！”陈日天再一次厉声说着，而且直接打断了张婻的求情，“我会帮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五件…不…十件…不对，您提多少要求我都答应，哪怕您让我为你做小妾我也…”
“我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张婻属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差一点就激怒了陈日天。
“啊！对不起，对不起陈董！”她还能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咳咳，”陈日天轻咳两声，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第一，不管邵永健是什么情况，你都不许哭，哪怕你孩子看到了哭个不停你也不许哭，别让自己也搞得像个孩子似的；”
张婻吓得急忙抹去眼泪，强忍住哭腔地说道：“嗯…嗯，我一定…我不哭…不哭！”
陈日天看到她的态度还是轻叹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当然了，如果他实在是…”他顿了一下，没有将不吉利的话说出口，“那到时候你哭成什么样，我也管不了了……咳，第二点，你不要询问我任何有关邵永健是为何受伤，还有我为什么愿意帮忙这些事，包括你刚刚问我为什么知道梁莱坤名字这种事，总之我的事没告诉你的你就不要多问。”
“为…为什…唔！”她刚想问出来却赶紧捂住了嘴将问题憋了回去。
“因为我不希望你走上冤冤相报的道路，就这么简单。”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件事便让陈日天深有体会。
张婻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就止不住眼泪，只是点头表示答应。
“第三件事，不管邵永健被转移到了哪家医院，只要还在国内，你们一家就必须有个人在医院看护着他，我不管你们是要上学、要上班还是要留学等等等等，必须留一个人在医院，全天候的看护着他，如果出现了有人想害他，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张婻还是分得清得失的，哪怕自己被学校直接开除了也值得，因为治好自己丈夫的开销，恐怕是自己在学校再忙死忙活十年都拿不出来的钱，而对于陈日天来说不说是九牛一毛吧，也顶多是小有心疼而已。所以她思索三秒后，也是立刻就疯狂点头。
“那好，你只要不违反，我明天开始就帮你找医院。”
“我说一句啊…”在后面看了许久的医生发了话，“我知道这种伤最好…应该是最好的医院在哪，要不我告诉你们，因为说实话，这里交给我的话，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那好，你先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转过去，要不然等我找到了还不知道是哪天。”陈日天表示了同意。
“不用跑出城，就在秦淮区太明路上的那个京中医院（虚构地名，雷同巧合），他家对这种内伤非常好。”
“那行…”陈日天说着，拿出了自己怀里的皮包，居然一下子掏出了一万元现金，让那医生瞬间瞪大了眼，甚至都已经做好不好意思收的准备了，但是陈日天却是将这笔钱递给了张婻，“这几天我可能没空来看你们，这些钱你先用着，给邵永健治病，不够我再派人给你。”
“谢…谢谢，陈董。”
陈日天刚要收起钱包，却察觉到了医生的小表情，“怎么，你以为我给你的啊？”
“诶！不是，我这怎么可能…这也不合规啊。”
陈日天轻笑一声，东张西望了一番，发现这里居然没有摄像头，于是又从皮包里翻了翻，“怎么说也得包装一下啊…”他居然是拿出了一个红包，随后又点了两千元出来塞进去。
“诶不是…我这这不能…”医生拦来拦去，还是将红包“拦”到了自己的兜里。
“那就拜托你了啊，再见了。”陈日天说了，便扶着张婻要走，不过张婻说今晚必须在这里陪着老公，那陈日天也就去顺了她的意，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医生，我可以进去看看我的丈夫吗？”张婻在目送陈日天他们走远之后对医生问道。
“这个实在抱歉，现在仍然在手术中，家属按理说还是不能进的...哦对了，”医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刚刚“拦”进口袋里的红包拿了出来，跟烫手的山芋一样赶忙交到了张婻的手中，“这个钱我实在是不能收，刚刚当着他面我不收不给面子，想一想我还是还给你吧，就也当是给你老公当医药费了啊。”
“啊...这个...谢谢，谢谢医生。”
那位医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回到了手术室中，继续医治着他的病人。
......
走出了医院的大门，陈日天这才忽然想起了自己已经没有车回去了，想让跑车自动开过来，但是跑车只有两个座位。那只能麻烦老婆宇宁了，让她开辆车过来。宇宁很是听话，一句也没有多问，就是记了一下医院的地址，随后便出发了。
陈日天和神兽队的两名队员先是在门口转悠了两圈，然后就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鸭血粉丝汤店，重要的事也算是过去了，终于想起自己好像还一口饭都没吃，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进门找了个离服务台和厨房都远一点的座位坐下，一人点了一碗粉丝后，便开始探讨今晚的事宜了。陈日天首先是想起了被押走的梁莱坤，这也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大抵也应该将梁莱坤送到合适的关押地点了吧。
一通电话打给了“雀”，他也很快便接通了，“喂，日天哥，有什么吩咐？”
“梁莱坤，你们已经关好了吧？”陈日天直接问道。
“哦，关好了。不过刚刚在车上我犯了个错。”
“啊？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我们防止他路上醒过来，就给他打了一针麻醉，但是车上光线有点暗，我给他药量打多了，他估计今晚是醒不过来了。”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陈日天松了一口气，“正好，让他再好好睡一晚上，以后的日子他就别想好好睡了。”
“是，好的。对了日天哥，他要怎么处理？是直接把他送到警察局吗？就光他故意杀人未遂和买凶杀人就够他判多少年的了。”
“不行，他的事不能交给法律来解决。”
“这是...为什么？”“雀”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他最大的罪行，应该是当年的弓虽女干和故意杀人，可是这两个案子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肯定会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定罪，而当警方开始全面调查起他的时候，免不了地会帮他去查害他的人，这样的话我们被...哦，谢谢。”
“什么，日天哥？”
陈日天也是马上就解释道：“没事，刚刚服务员给我端粉丝上来的，不好继续说。咳咳，就是说，交给法律来解决的话，那我们前些天的行动被发现也只会是时间问题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再非法一次了。”
“没问题的日天哥，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依你的意思。那您马上要不要来一趟，还是我们看好他就行了？”
陈日天一瞬间面露难色：“我还来干什么啊？你自己都说了把他整的醒不过来了，那我再去那儿，看睡美人吗？”
“哦哦——是这样啊，抱歉我又疏忽了。那我们先替您看管着他，您需要来的话随时和我们说一声就行，地址就在我们队伍的联络点。”
“行，我知道了。”陈日天说着嗦了一筷子的粉丝，而脑海里已经在计划着如何对待梁莱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