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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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讲？”
经过几天的相处，轩辕凌隐隐感觉，晋离的脑子比他自己强的不是一丁半点。而且晋离作为鸣鹤书苑小公子，不受家里待见也是出了名的，晋离来投奔他的动机、诚意都是相当到位，所以他也对晋离有着相当程度的信任。
晋离扭头看看外面渐黑的天色，悠悠道：“估摸着时间，这宴会也该开始了吧。”
“别卖关子！”轩辕凌与熟人是没什么贵公子架子的，“赶紧说！”
晋离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觉得，曹怡有没有可能请陈晨吃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轩辕凌一拍桌子，“女儿被人下药玷污，如此大仇，还请他吃饭？这是何等窝囊废的做法！”
“是吧，不可能，但是他确实请了。”晋离点点头，“那么这就是有预谋的。曹家与李相素来交好，而陈晨身为文官又与几个武官走得很近，这里面就大有文章可做。”
轩辕凌摸着下巴思索着晋离的话，晋离也慢悠悠地说了下去，“近年来，朝中武强文弱，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即使是我这种无业游民，都能听到几分传言。如此看来，以李相为首的一众文官如坐针毡，也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而陈晨自己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却考取了文生功名，还做到了三品的位置，此人在武官中说得上话，在文官里也有着特殊的地位。这也是为什么，如此丑事发生之后，曹怡即使有李相撑腰，都不敢妄自对陈高达如何。
陈晨一向眼高于顶，仗着武官势大，连李相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在我看来，此人虽有些才能，但目光短浅，实在不是什么能成大事的人物。”
“哦？”轩辕凌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他还是插了一句，“三品大员在你眼里都不算成大事吗？”
晋离闻言，只是一如既往地为二人倒了茶水，淡笑道：“擎荒神子都死于我的计谋，三品虽然不低，但也还不在我晋某人的眼中。”
“那你跟着我？我很难扶着你到三品去。”
“无需。”晋离打开折扇缓缓摇着，“再高的文官，也没什么意思。驰骋疆场、运筹帷幄，万人敌才是我所向往。”
“嗯……”轩辕凌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朝中的权力你不在乎，你只要那种调度千军万马的感觉？”
“呵呵……”晋离轻笑两声，“而且要赢。”
“哈哈哈……”轩辕凌大笑三声，“好！你接着说，陈晨的事。”
晋离也不废话，马上接着前面的话说了下去，“想必陈晨的立场也一直让李相十分头疼，却又没什么来往的机会，毕竟武官一向瞧不上他们这些儒生。
不过这次，曹怡与陈晨结仇，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般情况下，李相让曹怡去与陈晨化干戈为玉帛，这个举动也会传递给陈晨一个信息。”
“文官怕了武官？”
“不。”晋离摇摇头，“虽然陈晨目光短浅，但是这样一来他也该想明白一些事情。李相忌惮他的原因是上将军周文雄，但也正是这一点，让李相有拉拢他的必要。不然一个三品官，还不至于让正一品放下身段去讨好他。
这样一来，李相真正的目的也很明显了，现今天下逐渐稳定，各国都在缩减常驻军队的人数，那么武官的地位走下坡路也是必然。李相本可以按兵不动、顺应局势，慢慢扭转文武百官的位置，但有了此事，有了他这个文武之间的陈晨，李相就可以借助他去结交一些武将、许诺一些好处，为自己积蓄力量，在未来的某一天，双方势力达到他预期的那一天，一举让武官一蹶不振，文官独揽朝政。”
“好乱啊……”轩辕凌皱着个脸，挠挠头说道，“你不如就直接告诉我，这事的结果会是什么？”
晋离闻言也不意外，仍是用他那毫无波动的语气说道：“你父亲一落千丈，你家道中落。”
“什么？！”轩辕凌拍案而起，“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我家头上呢？”
晋离回道：“很简单，虽然左相掌管军政，但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权威，因为他一无兵权，二无战功，凭着纸上谈兵加上国丈，这才坐到了左相的位置上，武将们一个个居功自傲，左相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个参考。但你父亲不一样。一国大将军，非常时期有调动全国兵力的权力，而且战功赫赫，在军中颇有声望，文官想要起势，核心的目标就一定是你父亲这个大将军。”
“妈的！”轩辕凌爆了一句粗口，“我今天回去就和我爹探讨此事！哎对了，”他转而又看向晋离，“你说文官起势是迟早的事，你投奔我又是为了什么？”
晋离轻轻一笑，“文官起势有一个前提，就是久无战事，兵力缩减。可是以我的才智加上你家的资源……再考虑到岳王殿下的脾气，”他“啪”地一声合起折扇，“挑起战争，并非难事。”
“只要国家有战事，武官就不可能势弱！”轩辕凌这次反应倒是快，他起身拍拍晋离的肩膀，“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这样，今天我先回去和我爹商量商量，咱们明日再叙！”
晋离也随之起身，微微颔首，“时候不早，已近戌时。我便也回去休息，明日清风酒庄，晋离恭候少将军。”
……
夜色已深。
带着三分醉意的曹怡回了府，没有回房休息，却径直往府邸东南角走去。
“家主！”
“先生睡了吗？”
护院回道：“先生方才结束静修，出来活动筋骨，与我等闲谈几句，此时回屋不久，应当还没睡。”
曹怡点点头，“他没出去吧？”
“没有！”护院应得痛快，“先生今日一直在屋中读书，连这小院都未曾离开。”
曹怡不再多言，径自走进小院，推门进去，老方士正在整理行囊中的衣服。
“先生，酒宴已结束。”
老方士停下手上的动作，笑呵呵地坐下说道：“握手言和，可还顺利？”
“本来一切顺利。”曹怡脸上突然又闪现出怒火，“可那陈晨，怕不是以为我怕了他，欺我太甚！临走之时，他特意言道，‘曹贤弟，小儿顽劣不假，但那媚药，却绝非小儿所为。’放屁！如果不是陈高达找人给婉秀下了媚药，婉秀怎会这么巧、被他一出翠烟楼就撞上？分明是见色起意、预谋已久！还提起此事，莫不是有意羞辱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