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命途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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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山的某处。
这里本来是很热闹的，除去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其他时候基本上都是人来人往。在这附近，不论是酒茶亦或是棋牌，再或是书摊市场，都是一应俱全。
可是最近，这个地方却冷清的可以。
原因无他，这是太尉曹府所在。
自从太尉千金曹婉秀出事，曹家风平浪静，不过却有许多有心人觉得曹家势必在酝酿着什么大动作，在这般舆论煽动之下，曹家附近这三街五路也变得门可罗雀。
一座城的产业链自然是已经成型的，这个地方突然停了许多铺子，间接地导致曹家大小姐受辱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迅速走遍全城。
按晋离的话说，这就是一群扯淡不打草稿、没什么本事只会卖弄嘴皮子，还天天喊着怀才不遇的庸才。一天天抓着各家的大事小情一顿分析，在信息极为有限的情况下得出一些完全站不住脚的理论并将之奉为圭臬，到处宣扬之后享受着一些更加愚蠢之人的拥戴，拿着这种虚荣更加放肆地指点江山，败坏别人名声还不负责任。
这一日，九宁街的街口，一个已经在这里摆摊算命好几天的老方士再次按时按刻出摊坐好。
这九宁街基本上算是喧闹与冷清的分界之处。九宁街以南两条街便是曹家，最近一天都过不了几个行人。而九宁街以北，虽然也受了些影响，不过也勉强可以说是繁华依旧。
这算命老头，据他自己所说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流浪人，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老方士操着一口不知哪里的口音，一身灰色布衣，须发皆白，身后招牌上书“司天摸月”四字。
有人也曾问他，为何来到泉山。
得到的回答是，“天寒地冻，寻一心安之处。”
找他算命的人也不多，老方士大部分时候也只是一个人静静坐着看书，未曾看过这人潮一眼。
日过正午，他摊位对面的小板凳突然坐下一人。
那是个白面黑须的中年人，他坐下之后一言未发，直到老方士翻过一页书，意犹未尽地将其放下，这才说道：“打扰先生雅兴，还望见谅。”
老方士抚须笑道：“既然大人遇到老朽，那么为大人排忧解难，既是天意，也是老朽谋生之法，何来打扰一说？”
“哦？”中年人疑道，“先生为何叫我‘大人’？”
老方士闻言，朗声发笑，“老朽观大人气度不凡，不怒自威，这一双手也定是没有干过什么粗活的，定是执笔挥毫。再加上大人这般谈吐，只能是腹有诗书的廷上之人哪。”
“呵呵……”中年人笑得有些苦涩，“即使便装出行，也难逃先生的眼睛。”
老方士笑意更浓，“大人谬赞了。以大人这般言谈举止，看出大人身份，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他话锋一转，“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想要与老朽探讨一二？”
中年人闻言，沉默片刻后回道：“我想让先生帮我看一个人。”
“那么，请大人将生辰八字告知。”
“庚午、辛未、丙子、戊申。”中年人不假思索。
老方士以一手极为端正漂亮的蝇头小字将这八字写在纸上，看过两眼之后，闭目沉思。
只见老方士左手覆于纸面，右手手指不停掐动。
中年人眉头微皱，一言不发地看着老方士。他已派人打听过，这老方士也算颇有些本事，这几日那些找他算些常见的命途、吉凶之人，一个八字就都被他将家底说得明明白白。而且查探之后，能确定这老方士是四日之前进城，此前从未有出现在泉山的记录。
因此，他才会怀着满心烦懑找上这老方士。
“是个女娃？”老方士突然开口。
陷入沉思的中年人闻言一怔，随即应道：“是。”
下一刻，老方士语出惊人，“这孩子……最近是经历了什么大难？”
中年人陡然瞪大双眼，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控制着自己略有些颤抖的声音，看着那还闭目点算的老方士，“先生此话怎讲？”
老方士顿了半晌，缓缓开口道：“这孩子的命途……本是很好的。原本，她与一位降落尘世的天官盘旋缠绵，理应是厮守一生的夫妻……老朽草草观之，那天官出身显赫、年少有为，此时年岁不大，恐怕已经崭露头角。可惜如今……”
中年人此时已经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前探着身子，几乎要贴到老方士的脸上，“如今怎样？”
老方士对于这如同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无动于衷，还是保持着那波澜不惊的语调，不紧不慢地说道：“老朽快口直言，还望大人莫要见怪。若老朽所观不错，这女娃没能渡过大劫，恐怕……终其一生都将困于其中，再难解脱。”
“困于何处？还望先生明示！”中年人急道。
“此劫……击溃了她的原本命途，打碎了她一半寿数，将其引至天煞孤星之途，此生再难觅一良人，且……剩余年华也不过三九之数。”
曹怡的震惊难以言表。
女儿自幼便与右相之子李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年方十五，两家也几乎已经以亲家相待，如今出了那般丑事，曹婉秀整日不言不语，几日来不吃不喝，若不是她母亲强行喂她喝了些水，恐怕她早已病倒。
右相之子李策，文武双全。现年十六岁，去年突破奔雷境不说，还在两年一度的文会中三次摘得桂冠，泉山从上到下无一不知这位惊才绝艳的贵公子。如今看来，李公子竟是天官下凡……
曹怡不再犹豫，深深行了一礼，带着哭腔说道：“望先生不吝赐教，指点破局之法！大恩大德，曹怡永生不忘！”
老方士一睁眼，见曹怡这般动作，急忙起身将他扶起，“老朽何德何能，受的下大人这般大礼！”他抚着长须，长叹一声，“天意如此，既然让老朽今日遇到大人，可否让老朽到府上去……见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