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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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江之父贺郊，绝对不是如杨斐所说的“马前卒”那般不堪。
贺郊乃是路景珩的父亲，阳国大将路鸣手下的先锋官。
此“大将”亦非彼“大将”。大将，正是武将的最高成就。除非路鸣日后前往皇廷任职，不然他这大将职位，在阳国已经是位极人臣。
而先锋官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上的。除了冠绝三军的武艺，还要立下赫赫战功，才能当上这阵前先锋。
所以，贺郊虽然比不上杨斐的父亲杨子潇那般权位，却也绝对不低。
而且贺小江这一身武艺虽说没有多强，但毕竟是学自他的父亲。一个十六七岁身怀武艺的少年，如何能容忍他人当面侮辱自己的父亲？
“贺小江，今天本少就教教你‘不自量力’这四个字怎么写！”杨斐朝着身后的家丁们一甩头，杨家众人当即一拥而上。
贺小江虽说没有对方人多，不过此时早已气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那些，见杨家人已经冲将上来，便也举起佩刀一抬腿从马背上跃下，大喝一声“给我打！”便率先迎了上去。
坐镇后方的杨斐见状冷笑一声，歪头对身边的青年说道：“把后面的人也叫来，贺家这些人今天一个都别想跑！”
…………
“公子，您回来了！”
“啊……回来了。我娘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夫人应该还要七八日。”
“那府里现在就是我爷爷主事咯？”
颠簸了十几日，路景珩终是回到了上阳。
寂鹰等人自行回到了森澜的小基地，路景珩将沙妮送回家后便慢悠悠回到家中。
他父亲路鸣目前也是身在北疆军中，他母亲顾凝初早在他去刘家之前便已回乡探亲，所以他才能放心出去做事。
路景珩在六岁那年遭遇了一次刺杀，被一位外表儒雅随和、实则性如烈火的老者救下。
一番交谈之后，他才明了自己父亲早年与这老者有恩，便拜托他来保护自己。而自那之后，路景珩顺理成章的成了“千幻——六伐越”的关门弟子。
天下习武之人，统分十境。
第一境，露水。
若得指引，人人皆可达到，其力不大，胜在气息悠长，若非严重透支，可神完气足应付大部分体力活。仍是肉体凡胎，寿命可比普通人延长一二十年，达到七八十岁。
一般可托举百斤一炷香而气息不乱者，视为露水境。
第二境，猎风。
天资正常的人便可达到，对疲累、饥渴、寒暑的耐受能力皆优于常人，其力爆发十足且连绵不断，大多数靠体力吃饭的手艺人处于此列。寿命不会长于露水境太多。
盏茶（十分钟）之内三息，便是猎风境。
这些其实就是普通的炼体之法，为日后打下基础，即使无人教导，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有良师指引的话始终是要更好一些，体内不易留下暗伤，更有利于修行。
第三境，逐影。
内力初显，三人中当有一人能达此境，三日不眠不休仍可正常行动，但因经脉开辟不完全，内力也尽由自身苦修而来，其内力难以支撑战斗，但其寿命已见明显延长。
只要修得内力，即可视为逐影境。
第四境，飞花。
迈入武学殿堂的第一步，可以习得内力技法，全身主脉尽皆开辟，飞花境若非死于意外，一般可活至一百五十岁以上。
第五境，奔雷。
若在军中，奔雷境者当为先锋将。一人可当百人，内力浑厚，力大无穷，已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主脉内力充盈，即为奔雷境。
第六境，细雨。
欲入细雨境，则需对自身经脉有良好感知，开启部分奇经八脉，此时内力的储量、强度及运行速度都会有较大提升。
踏过六重境，一境一重天。
第七境，破虚。
彻底打通奇经八脉，对自身的控制达到极致入微的地步，寻常伤势可从自身调整而迅速痊愈，力量也与此前发生质变，欲达破虚境，良师、天赋、勤奋与武学秘籍缺一不可。开宗立派者多为此列。
第八境，伏天。
可以沟通天地，从一方天地借力而动，功力无绝寿命无疆，不轻易在俗世出现。
第九境，决梦。
超脱外力而回归本心，斩去心魔荡净灵台，心性坚定无比，决梦境者大多看破生死，静心苦修。
第十境，幻空。
丹田为基，肉身为梁，身死魂渺，日月同光。到达此境者，无人知其身在何处，无人知其寿元几何。绝巅风景，不过如此。
在路景珩刚刚拜师之时，六伐越曾有豪言，“以你路家的武学天赋加上老夫的指引，不出十年你定然踏入细雨境，年轻一代绝对无人是你的对手！”
然而，这十年来路景珩的修炼，可谓给了六伐越那张老脸响亮亮的一巴掌。
别说第六境细雨境了，路景珩现在还处于身体里仅仅有那么点内力的逐影境。
若是不靠内力与人过招，路景珩现在已经是大师水平。虽然年仅十六岁，但是战斗意识与招式理解都是绝妙。奈何内力这方面不论如何努力诸般顿悟，都无法让他取得进步。
他停留在逐影境，已经足足九年半之久。
也就是说，他在开始学武的第一年，仅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便成功引导气息、凝结内力，达到了逐影境。那个时候的六伐越满心欢喜，因为这小子此般进境那是比自己都要快，那么日后的成就必然会比自己更高……
没有办法，在他十二岁那年，六伐越费尽心思找到自己的老友，一位精通命理玄医的大师，为路景珩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孩子的爽灵……缺了一半啊……”
“啊？”六伐越大惊失色，“缘何如此？”
爽灵，三魂之一，主掌人与天地沟通的本领。
“不可能，我这弟子聪慧异常，感官亦无甚不足，怎会是缺了魂？”
“老夫在你这里逗留也有半月之久，你不觉得这孩子有些太过冷静？”
六伐越闻言一怔，半晌才道：“我本以为是他天性使然……”
“天性使然……却也没错。据老夫判断，这孩子的魂魄天生便有残缺，内功止步逐影，多半也是由此而来。”
“那……可有解决之法？”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情况。”
……
到现在，路景珩也接受了自己“缺根筋”的事实，早已不将内功修为放在心上，修炼体魄的同时饱览群书，至于内功，每日保持常规的修炼便罢，也算是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