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湖边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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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阵法叫什么来着……好夸张的手笔。”路景珩自混沌中醒来，一种记忆与认知从错乱中恢复的割裂感还让他的思维非常难受。
进山之时，他身边还是自己的心腹们以及部分和他一道进山的江湖客，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一处峭壁之上。
“你们这个幻境……有多大？方圆几十里？”路景珩二指中间紧紧地夹着一截剑尖，一脸调侃地看着眼前那个有些错愕的中年人。
“开！”伴着他一声轻喝，手上加力，那中年人手中长剑应声而断，紧接着路景珩抬起左手就是一掌，将这中年人直接逼退。
看着眼前那一大群人，路景珩舒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这算是……引动了我的心魔？可是这算什么呢？当生不生，当死不死，五行颠倒，乾坤逆乱。让我……滥杀无辜？”
他虽心有余悸，倒也未曾有任何表现，只是笑道：“只差一点，我就迷失在那里了。如果我再慢一些，我的内心觉得那样的世界就是真实的，我就再也醒不来了，对吧？”
“百年恩怨，今日了结！”
“昂！——”
玄涟的怒喝与一声路景珩只在电影中听过的昂扬的叫声在北方响起，路景珩晃了晃脑袋，“这是龙吟吗……你们说话呀，傻了？”
北墓派这给讨伐队伍准备的夺魂灵阵，规模非常之大，现在还有很多人被困在里面，成功逃脱的不过十之一二。路景珩虽然不能如玄涟那般在第一时间便意识到自己中了招，但是他的神魂也让北墓派派出了最多的人手来应对，还借助了恶蛟的力量。
即使这样，他们还是没能彻底破解路景珩的记忆，只能利用记忆中的只言片语，同时利用他神魂中那颇为奇异的漏洞，引出他的心魔。
如今路景珩破境而出，对不少北墓派弟子的神魂都造成了不小的损伤，所以此时他面前这几十号人，大部分都在略显痴呆地疗伤。
“路景珩……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先前那偷袭一剑的中年人咬牙说道，“为什么你的神魂有裂痕……你还能修习武功……”
“这就不用你们担心了。”路景珩抬眼眺望远方，那里已经传来了剧烈的灵力波动与接连不断的咆哮，他知道，玄涟已经与对方动上手了，“那个恶蛟……蛊惑我去杀害平民，毁我道心是吧……”
说话间，袭月已经悄然出现在他手中，一身内力缓缓运转，几道电弧也开始在他身上闪现，“不知道晋离他们在哪里，我且先去帮玄涟吧。”
嘶——
电弧撕裂空气的声音轰然响起，路景珩身形一闪已经从原地消失，在北墓派人群中掀起一阵血雨的同时，人已在数十丈之外。
……
晋离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北墓派弟子。
注意到自己正独自身处密林，晋离微微叹了口气，“我是不是也该学些武功……不然就算预料到你们有什么埋伏，我也很难提前发现……”
“真是冷漠呢……”那北墓派弟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在灵阵中对我百般照顾，一出来就是这么无情的语气……”
“你若想用这种话让我心防失守，我劝你趁早死心。”晋离冷冷道。
“怎么，那难道不是你的挚爱？”
“与你无关。”
那青年嗤笑一声抽出长剑，“那我也懒得多说了。没想到你在灵阵中明明不知道姬元霜已死，却还能破了出来，阁下的智谋，我实在是佩服。”
“我说过了，你没有与我对弈的资格。”
“嗯，是。”青年冷笑道，“但是现在你身边也没有那些高手保护了，我看你还能如何。”
晋离忽然微微挑了挑眉。
他嘴角亦是扯起一丝轻笑，“想杀我……你大可来试上一试。”
“装什么？试试就试试！”青年看毫无内力修为的晋离气定神闲的样子顿时勃然大怒，脚底一踏便纵身冲了上来，手中长剑直指晋离的咽喉。
而晋离则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眼前之人修为不明，但比晋离强得多是肯定的。晋离的反应虽然让这青年很是疑惑，但他实在想不到，晋离能有什么反制自己的手段，即使有诈，以晋离的能力又能对自己有什么威胁？
想到这里，他还是一往无前地刺了上去。
那剑距离晋离已经不到一丈距离，可是他还是负手站立，也不知他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另有依仗。
“死！”
一道赤影从天而降。
“愿望倒也未必要说的这么大声，我听得到。”
林修凡浑身火焰缭绕，正挡在晋离面前，而那长剑刺到他身周的火焰之时，便再难寸进。
“你……你怎么……这么快……”青年大惊，一边努力往前送着剑尖，一边咬牙切齿地问道。
林修凡理了理仪容，说道：“这么快破了幻境？我不以神魂见长，应该死在里面？可惜啊，你们修为过低，恐怕在我的神魂中也难以窥得全貌。你们只看到闻人沁羽与我大打出手，那你们也不能让闻人沁羽来杀我啊？她的剑刺入我胸口的瞬间我就醒了。”
他缓步上前，将这青年逼得步步后退，“如果我有难，闻人沁羽绝对会替我去死，把我俩对换，也一样。”
“你……你……”
未等着青年多说，林修凡仅仅是一挥手，一股灼烫的内力奔涌而出，一掌便将这青年掀飞出去，冒着黑烟挂在树上，再无声息。
“所以说，功力不够，一切什么扯淡的招法都无异于跳梁小丑。”
他回头看着晋离笑道：“我一出来就寻思得来找你，他们几个各自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本事，也就是你比较危险了。要我说，你不如找个地避一避？现在全面打起来，挺危险的。”
“综合来看，我亲身在战场上，作用还是要更大一些，”晋离摇摇头，“联军是我组织的，而且我随时能看到情况，还能及时调整策略。而且……如果不是这夺魂灵阵，我身边是有人手保护的，也不用太担心。你听到远处的动静了吗？我听不太清。”
“听到了。”林修凡回道，“是玄涟那小子，好像与一头妖兽干起来了。”
“妖兽？”
“应该是，那绝对不是寻常的野兽，大抵是成了精的东西。怎么着，先去那边？”
“可以。”晋离看着他，“你不去找霍婷？”
“元隐的弟子，破不开一个幻境就太过分了。”林修凡掰了掰手指，“北墓派这些混球，敢让闻人沁羽刺我一剑，我得和他们算算账。”
……
路景珩一路在山间疾驰，途中虽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心腹们，但是其他被幻境困住的江湖客是见了不少。
根据这些人各自修为高低、神魂强弱，在他们身边压制的人也各不相同。这夺魂灵阵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阵眼，想要破阵，只能是自己从幻境中解出来。但是同时它还有另一个弊端，没有阵眼，就让这个阵法敌我不分。掌握着方法的人进来可以作为主导者去对其他人出手，但是他们也不能使用内力，除非所属的幻境被单点突破。
虽然自己出来是很难的，但是从外面破解这个阵法就没什么难度了。
一路上，看到被困的江湖客，路景珩都会随手甩上一道劲力，破坏北墓派的阵型。这样一来，幻境中就一定会出现巨大的破绽，若是这都破不开，那就死在里面得了。
路景珩没有时间停下来一个个地救他们，玄涟很明显是与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打起来了，自己又和他相去甚远，必须赶快去帮他。
“青龙游……”听那咆哮还有很远，路景珩不打算在这山地上接着跑了，“登仙！”
青光一闪，路景珩一步直冲云霄，在高空化作流光疾驰而去，恍若神迹。
不过半刻，路景珩借助着眼功“蓝闪”，目光终于透过重重迷雾，看到了不远处的景象。
此时已经是擎荒境内，前方那一片山中的大湖上空，正盘旋着一条黑屋缭绕的蛟龙，而玄涟脚踩八卦阵、背后虚天神相，浑身炽烈的灵力熊熊燃烧，蛟龙口吐黑芒、玄涟手持灵扇，显然已经是火力全开。
路景珩身形一转，由半空中折跃而下，正巧看到从另一边的屋舍杀出几个北墓派之人，各自手持兵刃扑向玄涟。
“好一群宵小之徒！”路景珩当即大喝出声，随即振臂一挥，袭月闪电般飞射出去，长了眼一般将其中一人的兵刃一枪打掉，去势不减地射向另一人，其他几人见这一枪来势汹汹，齐齐大喝一声冲上前去，合力将袭月挡了下来。
而这袭月拖延的时间，也足够路景珩从半空中赶到战场。
一伸手接到被击在半空的袭月，路景珩打个筋斗落在地上，冷笑道：“几个奔雷细雨的玩意，好的不学学人家偷袭，你们北墓派就这点本事了吗？”
“放肆！”其中一个北墓派弟子怒喝道，“见了龙神还敢大放厥词，罪该万死！”
“龙神？”路景珩闻言一愣，扭头看了一眼与玄涟激战正酣的张牙舞爪的恶蛟，嗤笑一声，“一头千年修为还入了邪道的畜生，也叫龙神？”
话音刚落，那五六个北墓派弟子顿时大怒，喝道：“大胆！你……”
“大胆Nm！”路景珩不等对方说完话便已箭步上前挺枪刺出，对于北墓派的人，他实在是没有任何说话的兴趣。
路景珩枪法本就出众，这一枪来的又快又狠，以他如今的功力，即便是细雨境巅峰都要小心应对。
而这北墓派弟子显然没有达到细雨境巅峰。
下意识地，他便要甩开长剑将路景珩这一枪弹开，但路景珩一日出枪三千遍习练而成的枪法，又怎么可能被他如此轻松地破解？
在他出剑的刹那，路景珩枪势猛地一滞，只是慢了一瞬，随即便使出一股寸进，枪尖的速度更胜方才，再次一枪刺出。
这两枪的轨迹并没有任何改变，但路景珩那一滞，已经让这北墓派弟子错过了最佳的格挡时机。
当——
那精钢长剑被袭月一枪刺断，紧接着便刺入他的咽喉。
一枪结果了一个，路景珩一步未停，一脚将这人的尸体踹飞出去，阻住了正面敌人的来势，随即转枪拄地、腾空而起，躲过了左右横斩而来的两把长剑，探身一脚狠狠地抽在右侧敌人的头上，那人顿时如炮弹一般飞射出去，一头扎进湖中，眼看是不活了。
抽回长枪飘然落地，路景珩一招标标准准的基础枪法“拦”势，以极其微小的动作将正面攻来的一剑弹开，紧接着持枪的后手一抖，枪尖灵蛇吐信一般点在那人的眉心，便又是一人一声不吭地仰面倒下。
看着眼前剩下那二人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路景珩笑道：“没办法，你们的身手实在太差了。”
“灵剑——蛟龙出海！”
“灵剑——龙破！”
“哦？比这个是吗？”路景珩看着这二人的长剑光芒大放，随手舞个枪花，举步迎上，“破日潜龙杀！”
烟尘渐散，这边的战场归于平静。
路景珩随手甩掉枪刃上的鲜血，举目望向半空，玄涟还在与那恶蛟大战，而且玄涟似乎已经有些后力不济，渐渐落了下风。
“虚天神相！”路景珩二指在眉心一点，巨大虚影转瞬凝结，随即一纵身便要去助玄涟一臂之力。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人影自山巅乘风而下，凌空一掌拍来，雄浑的掌力隔着数十丈便已让路景珩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压迫，他急忙散去虚天神相，长枪甩开运起功力，将浑身内力尽皆灌注于袭月之上，袭月月光大盛的同时，一枪刺出迎上那掌影。
嘭——
泥土漫天飞扬，一道内力余波陡然扩散而开，激得本就汹涌的湖面掀起滔天巨浪，路景珩被这一掌打得接连后退三步，随即凝眉看向那缓缓飘落的人影。
“来者通名。”
那看上去是个俊俏青年模样的锦衣客冷冷道：“梅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