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灵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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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哥，莫不是真当我是一只女鬼？竟用捉鬼的法子来对付我……”
那空灵缥缈的声音没有打乱玄涟的阵脚，他静静地站在阵中，纹丝不动。
这里是他的灵境，曾经他用这一招，在战场上暴打了扶瑛。
“灵境”这门术法，世间罕有人知，乃是玄门的独门秘术，这“女鬼”听到“元夜诛邪阵”的名字，想当然便以为眼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术士，摆出了普通的灭鬼阵法。
那一日，玄涟用自己的双眼便将扶瑛拉入灵境，可此时面对这样一个如鬼魅一般难以捕捉的神秘对手，玄涟选择了用灵符辅助自己，在她出现在自己身侧的一瞬间，将她带入灵境。
只要入了灵境，玄涟便是这里的主宰。
那大树退去、黑夜降临的场面，也都是在灵境中发生，此时在其他人的眼中，玄涟正和那满面淌血的女子一动不动，在原地僵持。
灵境之中，玄涟站在阵中冷笑开口，“不过也只是一些驭鬼的粗浅灵术而已，你若真是能在烈日之下现身的厉鬼，我可能还要费一番手脚。”
“放肆！”那声音暴怒回应，“此乃上古灵术，通冥！如今早已失传，我魅影已是通冥唯一传人，怎是你口中的‘粗浅灵术’？”
“通冥……”玄涟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那么……可能确实没什么人知道了。你叫魅影吗？”
“正是！”魅影回道，“本名不足一提，早已被我抛弃，只有这两个字，才符合我的身份！”
玄涟脸上轻蔑之意更浓，他双手结印的同时说道：“父母赐名，乃是天大的恩情，却被你随意抛弃，还敢大言不惭……只此一句，你已有取死之道！”
“哈哈哈……”魅影厉笑一声，“取死之道？抓得到我再说吧！”
话音还未落，玄涟那已然变成两个八卦阵的瞳孔陡然射出两道神光，指向黑暗中某一处，“你对自己的处境真是一无所知……”
神光所至，魅影倏然浮现。
她那淌血的脸上满是惊诧，但也仅仅持续了一瞬，其身形便再次一闪而逝。
“哼……”玄涟也不在意，只是笑道，“看来你还是挺适应自己来自万年前的事情，将这本就生于万年前的灵术通冥说成是上古灵术……”他语速不快，但内容却让躲在暗中的魅影大吃一惊，“通冥，取九九八十一只大婚之夜含冤而死的新娘冤魂，用彼岸花一一炼化、合而为一，成一混沌魂体，再由施术者与之结合，将其吞噬于自己的神魂之中……”
“你……你怎会知晓……”
“世间灵术，无我不知！”玄涟一声断喝，“大婚之夜含冤而死的新娘，本就怨气极重，需灵术高强之人细细度化，方可再入轮回。灵术本应庇护凡人、普度怨灵，如这般邪术，与含冤之魂再造杀孽，罪无可恕！”
玄涟手中那法诀行至最后一式，一道璀璨的金光在他手中生成，随即扩散而开，照亮了无边黑暗。
这一刻，以玄涟为中心的方圆三里，影影绰绰闪现九九八十一道红衣身影。
仔细看去，这些红衣要么是长舌之相，要么是溺死之相，也有个别几个血流满身的惨状。
“估计时间差不多够你摆出你的通冥大阵，果然……”身处八十一厉鬼包围之下，玄涟毫无惧色，冷冷地环视一周，锁定了一个方向。
魅影悄然浮现。
“《英灵典》之事，我大体知晓。万年前，或许你亦有守护中原之功，但你今天依然要死。”玄涟再次抽出一道灵符，“不过如你这般十恶不赦之人，也愿意以生命守护中原吗？我很怀疑。”
“哼……告诉你也无妨。”通冥大阵完成，魅影的底气又足了起来，“万年前，那天外来客欲要抢夺我那八十一冤魂之中最强大的一个，我在生死之间通冥大成，将其就地格杀！中原我不在乎，可若不是我杀了那天外大将，我又如何能有这重生于万年后的机会？哈哈哈哈……”
笑了一阵，魅影寒声道：“术士，或许你见多识广，见过通冥的记载，但如你这般摆出捉鬼的阵法，可是对付不了我！”
阴风阵阵，啸声乍起！
那八十一只厉鬼齐声厉啸，同时腾空而起，一时间漫天鬼影纷飞，以一种玄妙的轨迹向玄涟围攻而来。
而玄涟依旧是那般气定神闲，一挥手将那灵符打出，“通冥冤魂，主体其实是你，只要你的神魂不伤，她们即使被打散了也可以随意凝聚，而有她们的保护，也很难直接伤到你，你是想和我说这个吗？”
“六御锁魂！”那灵符飘摇升起，伴随着玄涟的一声大喝，无数金光锁链自那灵符之中蜿蜒生出，精准地命中了每一只厉鬼。
六御锁魂，是比路景珩曾经使出的“七星锁魂阵”更为高深的灵术，这一手也只有玄涟这个玄门少主，才学了个通透。
锁链命中，那八十一只厉鬼顿时齐齐定在半空，口中厉啸连连，但却动弹不得半分。
看着愣在原地的魅影，玄涟又抽出两道灵符，还是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若你用你这细雨境的修为来与我对阵，或许还有机会杀我。可惜你一动手就动用了你这邪门灵术……自进入我灵境那一刻，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不可能！”魅影色厉内荏地大喝一声，其周身黑雾腾起，如一缕黑烟般掠出，十指鬼爪直直地照着玄涟抓来。
“魂分天地！”玄涟右手一震将那两道灵符甩出，两道灵符一上一下飞出，两道金光也随之锁定了魅影。
“怕你不知道，还是和你说一声。”玄涟看着那被两道金光禁锢的魅影，冷声说道，“这是灵术中最为基础的裂魂之术，由我的师门先祖苦心钻研而出的高深灵术。不消半刻，你的肉身与神魂将一天一地，再无归一可能。”
“啊——啊——”
对魅影凄厉的惨叫置若罔闻，玄涟看向那漫天的八十一厉鬼。
随着魅影的身魂渐渐分离，玄涟细细感应一番，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她对你们的束缚快要解除了。”他从行囊中取出三支长香，迎风一晃，那三支香顿时燃起白色火焰。
“诸位小姐，蒙冤多年，玄涟已无力让各位沉冤昭雪，只能以一身粗浅所学，度诸位小姐再入轮回，在此谨愿诸位，来世夫妻和睦，觅得良缘。”
三支香迅速燃烧着，在魅影的惨叫戛然而止的那一刻，玄涟的身后猛地腾起一道巨大而威严的神影。
“三天育元，景霄正刑。发生号令，上应列星。救尔雷神，运动风霆。太一帝君，召汝真灵。一召即至，来降帝庭。”
六御锁魂的所料应声消失，那八十一厉鬼各自的惨死之相也渐渐消失，其眼神渐渐清明，也尽皆恢复了生前的相貌。
“多谢公子，公子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三支香燃尽，玄涟轻轻一推掌，那一直未落的香灰四散飞去，星星点点地笼罩了那八十一位新娘。
随着玄涟一挥手，无边黑暗霎时散去，阳光普照的同时，这灵境与八十一位千金一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