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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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怎么样都很好。”在方忆涵口中，是很难听到对楚惜颜公允的评价的。楚惜颜严肃认真，是上位者该有的威严；楚惜颜性行不羁，是对下属的亲和。
如若北霄能让主上开心，主上与他在一起也无不可。方忆涵想起今天才握在手上的情报，吴越的那个人怎么能配得起主上？
“北霄……”楚惜颜靠在椅子上轻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他来南唐必有目的。”
“属下一直有关注北霄公子的动向。”方忆涵道：“他此次来南唐，与楚惜北交往甚密。两人曾多次会面，楚惜北还请他参加了宫宴，公冶源都没有受邀。”
“楚惜北想藏着公冶源。按理说是藏不住的，但是他应该不是藏给我们看的。欲盖弥彰，是给朝堂上的那些人看的。”楚惜颜道，“我怀疑他是想算计世家一把。”
“那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薛家他们？”方忆涵问道。“风信匣”也有暗中供养扶持的世家，其中以薛家为首，雅林集会当日坐在公冶源的薛元正就是薛家的人。
“薛家今日与公冶源来往密切，有拉拢之意。”
“他们去拉拢公冶源了？”楚惜颜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算楚惜北不要，也轮不到他们。况且楚惜北还没说不要。”
“薛家心急，他们这一代难得出了一个薛元正拿得出手，总想往上在搏一搏。”方忆涵解释道，“而且，公冶源的态度也很奇怪。以他的身份应该不会青睐薛家才对，但是他这几日却与薛元正来往亲密。若是薛家的邀约来往一概皆拒，薛元正本人的邀请他却来者不拒。”
“现在都传言他欣赏薛元正的才华，欲与其结为好友。薛家自然就推了薛元正上前，要他尽力结交公冶源。”
“这法子好啊，明明是想接触薛家，却要薛家自己上来求着结交，薛家还生不出疑心来。但薛元正是明白人，他就乖乖听话了？”薛元正在都城的年轻一辈是数得上名号的，楚惜颜也认得他，还曾以云清公主的身份见过他几次。
“薛家还是老一辈掌权，薛元正虽然受重视，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不过他确实起了疑心，前几日联系了属下想要公冶源的情报。”
就在三天前，薛元正才来找过方忆涵，以暗线联系，约在了一家酒楼。
“我虽然有几分聪明，在南唐也敢说自己是才俊。但是我自己有几分斤两自己清楚，”薛元正苦笑道，“我这点能耐恐怕不够公冶先生看。”
方忆涵道：“薛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公冶先生虽然以智谋名扬天下，但是公子也是才华横溢之人。”
“不是我不自信。”薛元正摆了摆手，“我也许够公冶先生称赞几句，但是不值得他为我答应不想接受的请帖，赴一些在他眼里称得上无聊的聚会。”
他正色道：“我觉得他如此做必有所图，我是没什么值得他谋算的。但是薛家大小也是个世家，一步行错，步步行错。我恐薛家碰了太子殿下的逆鳞。”或者成了太子殿下的踏脚石。这才是薛元正真正恐惧的，他怕薛家成了楚惜北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我今日请方会主前来，是想要公冶源的消息，他到南唐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想要。钱财方面，薛某一定竭尽所能。”
方忆涵沉吟着，公冶源的信息在“风信匣”属于“风”级的秘闻，是最高级别，能接触到“风”级情报的只有楚惜颜和她。这样的情报自然不能因为薛元正要就给他。
。
薛元正接着说道：“薛家与‘风信匣’同气连枝，薛家能进一步，能帮到会主的地方就更多。若是薛家出事，恐怕也不利于会主。”
他语气诚恳：“请方会主放心，元正绝不外泄。会主手上应该也有薛家的秘闻，何必有所顾忌？”
“属下觉得薛元正此人尚可，可以扶持，就给了他部分情报。”方忆涵如实告诉了楚惜颜。
“嗯，那剩下的就看薛元正自己了。不必提醒，薛家要是实在扶不起来，也不必再扶。”楚惜颜道。“风信匣”受身份局限，不能在明面接触世家，插手朝堂，只能在暗中进行运作。薛家已经是能接触到的极限，只是，若是只能拖累“风信匣”，那不要也罢。
“属下明白。”方忆涵点了点头。
“我这几天要安分在方家呆着了，有什么事你先自己处理。但是要是那一边的事要立刻通知我。”楚惜颜嘱咐道。
方忆涵知道“那一边”事情的重要：“主上放心，若是有事，属下会即刻将消息递给您。”
“还有其他的事吗？”
“……”方忆涵难得沉默了。
“嗯？”楚惜颜疑惑的看着她。
“有一件事……”方忆涵犹豫后开口说道，“是关于吴越三皇子宫离夜的。”
“宫离夜？”楚惜颜摆了摆手，“重要的就说，不重要的就略过，没什么值得顾忌的。”
但是宫离夜的这件事情对天下大势来说毫不重要，对云清公主却十分重要。方忆涵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宫离夜回到朝宁与一个女子来往密切，对其十分上心。那个女子是吴越右相夏正青的嫡出女儿，吴越现在已经传遍了，说宫离夜对她一见倾心，想以正妻之位迎娶。”
方忆涵一边说一边小心看了一眼楚惜颜：“据说宫离夜曾经说过要与南唐退婚……”
楚惜颜静静听着，表情平静。方忆涵说罢，她依旧没什么表情，开口道：“我知道了。”
她没说这件事重不重要，值不值得说给她听，也没有什么情绪外泄。方忆涵反而更紧张了，她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应该在查的清楚些在告诉主上的。也许主上没有那么不在意宫离夜。
楚惜颜之后便一直沉默，方忆涵甚至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她很少在主上身边感受到这种情绪，主上对她一直很亲和。方忆涵握紧了手，宫离夜让主上伤心了吗？
楚惜颜好半晌才轻声道：“这样也好。”
她现在的心情很微妙，她早就决定不会履行她和宫离夜的婚约，并已经准备了几种备选的解决方法。现在这些方法都用不上了，本来难题突然就消散了。
宫离夜找到了真正爱的人，她也不必觉得有歉意。
如果真如传言所说，那便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方忆涵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劝慰道：“退婚之事只是传言，宫离夜与那个女子只是来往密切了些……”实在不想看到主上难过啊，她心中暗叹。
楚惜颜不知道自家堂主心里已经演了一出大戏，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真的当然最好，假的也没事。”
“啊？”正准备尽力补救安慰主上的方忆涵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