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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忽如远行客,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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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的剑气不俗”岑飞收刀而立,气息悠长,突如其来的变化并不曾扰乱他的气息。

劈出了胸口蕴藏几日的剑气,徐立的气息显得有些杂乱,那一股玄妙的气息转瞬即逝,徐立连忙盘膝而坐,感悟着那股玄妙,运功平复起身上逸散游走的气息。

过了许久,徐立才缓缓睁眼,笑着答道“多谢师兄。”

“李叔,准备酒菜,今晚定要一醉方休。”徐立朗声喊道。

此时的院中,已是一片狼藉之色,石桌碎裂,就连地上铺就的青石板,也被踩碎了好几颗,一湾翠竹凌乱不堪,不多时,李二喜便把酒菜拿了进来。酒菜摆在地上,三人不以为意,席地而坐,吃喝笑谈起来。

月竖中天,星光璀璨。

“师兄,我觉得这第七式和第八式意境相同,剑招有些繁琐,是否可以融为一式?”徐立干了一杯酒,熏然问道。

“哦?师弟也发现了?还有这第二式,和第五式,也差不多,并且真气运行之处有些凝滞,曲桓和天宗二处是不必要走的。”闻言,岑飞起了兴趣,他本是不善言谈的性子,但对于武学之道堪称痴迷,天资横溢,以前除了水月真人便无人交流,如今像是找到了知己,几杯酒下肚,便侃侃而谈。

三人对坐,相谈甚欢,深度剖析了天河剑诀的种种,化繁为简,顾玄英虽然未曾修习,但她修得乃是霜天剑诀,往往能另辟蹊径,给出不凡的见解,打开二人的思路,三人从剑招,到剑势,真气运行法门各自提出自己的看法,互相切磋,不觉时光飞逝,已过三日。

由顾玄英执笔,徐立岑飞口述,对照着剑谱,把天河剑诀十二式,简化为七式,真气运行路线也改良了不少,一本全新的天河剑诀便出世了。三人在前人的基础上,小心的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秘籍上。

由上到下,依次是,岑三言,水月真人,岑飞,徐立,顾玄英。

有些不明白之处,三人讨论未果之下,便用朱笔圈起,留待后来人。

三个人讨论了三日,待到最后一个字落下,眼睛里布满血丝,面色憔悴头发蓬乱的三人相顾无言,岑飞徐立放声大笑起来,惹得顾玄英也有些莞尔。

翌日,秋已过,天空中飘起了小小的雪花,落在道路上,积成了薄薄的棉絮,掩住了泥土风尘。

徐家的大门前,徐立一身紫衣,岑飞一身黑衣,顾玄英倒是换上了岑飞送的衣服,翠绿而不明艳,宛如青竹,悄然立在雪中。

风不大,这位师兄和这位师姐,相处不久,心却难舍,江湖儿女,终究是要分别的。徐立立在雪中,心中也有了一丝惆怅,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礼物显得有些单薄,两匹马和一些银子,他想送岑飞一把刀,但岑师兄坚决不要,徐立只好作罢。

三天的相处,这本剑诀的来历已然知晓,岑飞的太爷爷自创了这门剑诀,扬名武林,自号天河真人,武功已入化境,纵横天下,无有对手。

由于剑诀需要的资质过高,后来岑家再无出过惊才绝艳之辈,岑家便渐渐势微。

数十年前,被武林中人杀上门去,满门尽灭。

其中便有水月真人,岑飞当时只有四五岁,水月真人也看到了岑飞的资质不凡,或许是杀戮太盛,起了一丝善念,便放走了岑飞,在岑飞流落街头之时,他出现,收了岑飞为徒,也正是这一丝善念,断送了水月真人的性命。

这本剑法,水月真人也做了批注,耗费了十几年之功,才修改为现在的天河剑心诀,拼尽全力,才逃了出来,把它交给了顾玄英,叮嘱他,一定要找到传人。

江湖之事,恩怨纠葛,对错也已无从分辨了。

“师兄,这个武学是你家传,可以教给他人吗?”徐立问道。

“薪火相传之事,无碍”岑飞点点头。

“师弟,保重。”顾玄英也翻身上马,淡淡的说道。

“师兄,师姐,保重。”徐立长身而立,抱拳拱手道。

马蹄在路上踏出了一朵朵雪梅,伴随着天空中飞舞的雪花,二人结伴而行,走过长街,在街口分散,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渐行渐远,两人之间,从此便有了万里之远。风雪越来越大,道路上的马蹄印儿也被雪花重新掩埋,随之掩埋的,还有些许人间的遗憾。

站在门前,徐立目送着二人,久久未动,直到李二喜把一件白毛大氅披在背上,才惊醒过来。

“少东家,雪大了”李二喜立在身后说道。

“是啊,雪大了”徐立有些惆怅,仿佛二人走了,心里少了什么东西般。来到这个世上,跟这二人萍水相逢,却能引为知己,人生境遇,实在奇妙。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此情此景,徐立不自觉的便吟出这句话。

“少东家,回去吧”李二喜虽然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也体会道了少东家离别的愁苦,不禁出言劝慰。

“回去”徐立长出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武功只是小道耳,这《上清灵宝玄通锻灵真法》才是大道所在,万万不可以懈怠。

匆匆半月已过,徐立正坐在房间里做精心的功夫,雪化了,风更加刺骨,吹到徐立身上仅仅是有些凉意,此时,耳朵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人尚在院外,李叔来了。徐立收起书卷,起身来到院中,活动了一下筋骨,把手伸进院中的水缸,水里还残留着冰渣,有些浑浊。

“少东家,老爷回来了,喊你过去”李二喜匆匆而言,胸部随着说话一起一伏,呼吸急促,看来是跑的有点急。

“是不是出事了?”看着李二喜的样子,徐立便知道有事情发生,平常的李叔还是很稳重的,这次如此匆忙,以至于失了方寸,看来父亲是出了些状况,还不小。

“老爷受了重伤,快走吧”李二喜匆匆答道。

徐家大堂,外面围满了人影,每个人都脚步匆匆,徐家当家的回来了,身受重伤,主心骨要倒了,众人自然十分关切,都扯着脖子往堂中望,个个脸上都布满了焦急之色,来回踱步,窃窃私语之声嗡嗡作响,整个徐家,已经是乱了方寸。

眼见此情景,徐立表情不变,朗声说道“无关人等都先散了,各做各的事去。”众人见徐立表情平静,也不敢说什么,便纷纷散去,堂外终于平静下来。

眼见徐立进屋,众人便都看了过来,神色各异。

徐家的当家之人,徐金,躺在长椅上,面色殷红。一个头发花白的郎中正在把脉,徐母被一个侍女扶着,坐在椅子上,神色焦急,屋子里人不多,镖头张明和管家杜涉也在场,满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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