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中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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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戳中心思
烟花秀后,桑落和吴文鹤、吴小毛先回校。二班如今已学了四分之三的品阶录,正式追上了一班的进度。
算算日子,一般学生已在学校过了一整年,个个出落得朝气蓬勃,浑身已不见得当初入校的肌黄瘦小和怯懦压抑,多是明媚着的,千般模样的。
比如这会儿从桑落眼前风风火火奔跑的,正是穿着新校服扎着大马尾的贾多鱼。
这是新给他们加了身运动校服,采用的是现代运动装,长袖长裤,红蓝各一套。
中规中矩的长袖校服,所有人都套在一个马甲里,浅浅的模糊了性别,而且桑落想要的不仅于此。
“看起来,新校服还蛮适应的。”也不枉费这小半年桑落天天穿着现代服饰来回在学校里晃悠,一步步刷新他们的认知。
“王春桃,做人不要太过分。”周小溪也刷的从眼前跑过,跟在身后的是王冬宝,他小短腿扑腾着,不过也已经是抽条长身体的时候,比一般五岁稚童高了小半头。
他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满头大汗见到桑落,立刻一把扑上去躲身后,蛐蛐“大人,阿姐要谋害我。”
话音刚落,王春桃手里攥着什么跑了过来,擦了擦额头汗珠,才大喘着气给桑落他们打招呼。
“大人,班长。”王春桃双眸明亮着,看到吴文鹤时更是闪闪,难得有些扭捏,红着脸又擦了擦脸颊。
“大人,阿姐疯了,要给我扎针。”王冬宝被吴小毛企图拎开,死死地扒拉着桑落的腰,“我不走我不走。”
“大人,我新学的针灸之术,就是找人练个手。”王春桃边解释边瞪着王冬宝,碍于吴文鹤而不好发作,桑落抿唇偷笑,“小冬宝,要不你就从了你阿姐,她平时对你那么好,什么都紧着你先。”
“这跟把猪养大卖了有什么区别,我不干我不干。”王冬宝边吐槽边从吴小毛手上挣扎开,“吴小毛,你别扯我衣领。”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怕针呢。”
“我不是丈夫,我还是个孩子。”王冬宝拼命往后躲,“文鹤哥哥,阿姐,文鹤哥哥是男子汉,你扎他吧。”
“对哦,文鹤哥哥这般厉害的人,扎上三五针定是没问题的。”桑落调侃道,美眸流转着往身边轩昂模样的少年,看着他微微红了耳,小脸不见变色,眼睛却无措的撇开她,“若是需要练手,自当可以。”
“听到没,王春桃。”桑落立刻来了劲儿,高兴吃瓜的拍拍吴文鹤不算瘦弱的肩,“以后就是你的御用针灸人。”
这回轮到王春桃紧张了,稍显不安和腼腆,“文鹤哥哥,年后还要城试,若是被扎坏了怎么办。”
“那你就不怕扎坏亲爱的舍友我吗?”周小溪义愤填膺的走过来,她瞧着王春桃半晌没追上特意回来瞧。
“算了吧,就算加上我和冬宝,在她心里这份量估摸着还没吴班长一半重。”贾多鱼火上浇油的揶揄,把王春桃闹红了脸,举起手上的针威胁道,“胡说什么呢,我看你是犯病要多扎几针。”
几个人闹着,又跑起来,王冬宝也跟上去。桑落看着几个人活泼又热闹的身影,阳光好像也在给他们温柔,她不禁感叹,“年轻真好啊。”
“你虽然年纪大,长得年轻。”吴小毛说得生硬,引得桑落嫌弃皱眉,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撇撇嘴对着吴小毛道,“谢谢你的安慰哦,虽然并没有被安慰到。”
漆黑的眸映着姑娘俏丽生动的面容,鲜活又如风一般,他不动声色的用目光描绘她精致眉眼,轻轻嗯了一声。
吴文鹤目光触及吴小毛的神色,莫名产生一丝警惕,他打断两人对视,“大人,这两日我写了手记,是关于清平。大人可要看看?”
“可,你拿过来,我们到湖边的草坪上聊聊吧。”桑落伸了个懒腰,“算了,还是等我睡一觉吧,十个小时后到草坪上见吧。”
“是。”目送着桑落离开,吴小毛也不想多留,他向来是独行,此刻却被吴文鹤喊住,“小毛。”
“可否聊聊。”吴文鹤快步到他眼前,看着一向冷漠示人的吴小毛横眉,软了语气道“小毛,且不论叔侄亲眷,我们算是同班同学,可否言语两三?”
“这些话,原本该是神明大人所言,不过她一直犹豫,未曾与你说个明白。”吴文鹤试探着道。
“说。”吴小毛对上吴文鹤的神色多了几分变化,不过很快如静水深流,内里波澜外见不惊。
“桑落大人终归是要离开这里。”吴文鹤细细观察他的神色,“小毛,之后你有何打算?还留在村里吗?还是做铺面生意?”
虽说末句所言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吴小毛生性冷硬,不愿与人多言多交,得做什么铺子生意才能不吓跑旁人?
“她呢?”
短短两个字,吴文鹤先疑惑而了然,四顾而低了声音道,“我前几日曾问过,大人说我们这些人里未见有修仙根骨,估摸着日后也是难出修仙苗头。”
“她,去哪?”
“也许是回九天神宫。”吴文鹤见话题扯远了,又绕回来道,“大人的意思是,你要早早为日后做打算,小毛你身手好,我曾听闻周边城内有镖局,专供押解金银钱财等,托人打听过,以你的身手应当是可以。”
“不去。”吴小毛一口否决,冷眸迎着寒光,像是出鞘的剑,锋利又直逼心头。
吴文鹤没有被拒绝的恼怒,他和吴小毛也算是相处日久,均是吴家孤子,处境也是多有相似,只不过选择不同,所以面对吴小毛,吴文鹤更多像是看到另一个自己一般。
“其实世间百行千道,可细细抉择。”吴文鹤以长辈的口吻一般,引得吴小毛冷哼不悦,“不用你管。”
“世上难求的机遇有幸而得,莫要辜负。”吴文鹤还想再劝两句,吴小毛冷眸讥讽道,“缠着她索求无度,满口仁义为民,实则醉心名利权势,虚伪恶心。”
吴文鹤怔在原地,看着拂袖而去的吴小毛,一时回不过神,那句话仿佛魔咒一遍遍敲着脑袋,让他觉得头疼。
委屈想要张口辩驳,但细细想来,又无从解释,隐秘闪过的念头,无法抹去。
他并不清白。
“我,竟是这般吗?”吴文鹤自诩心之澄澈,而今叩问,他的品行,已离君子甚远。
也许在最初,第一次触及神明之时,他便已经疯魔,想如历代书贤,名垂千古。便动了利用之心,他低头多了苦笑,“我,竟是这般。”